抬眸乜了百裏肇一眼,遠黛終於還是沒有言語。見她不語百裏肇自也不好窮追猛打:“才剛徐青回來時,稟說丁一鳴與遊方信二人又在外頭攔轎子!”


    聽得這話,遠黛倒也沒有太過詫異的意思:“他們三人交誼深厚,這也是應當的!”她說著,少不得隨口問了一句:“王爺沒見他們?”


    百裏肇淡淡應道:“他們是為羅起東而來,我見他們也不過說幾句陳詞濫調!”


    遠黛正欲言語的當兒,文屏卻恰在這時候進來稟道:“王爺,王妃,沅真姐姐來了!”


    聽得沅真恰在這會兒來了,卻不由的遠黛不苦笑搖頭。因百裏肇在旁的緣故,她也不好開口讓文屏喚沅真進來,隻抬眸看向百裏肇。明了她的意思,百裏肇淡淡揚眉:“請吧!”


    文屏答應著,退了下去。屋內,遠黛則微詫的看了一眼百裏肇:“王爺想見沅真?”


    坦然點頭,百裏肇淡淡道:“說起來,這個沅真,我也算是聞名已久了!”所謂的聞名已久,自然不是從遠黛口中聞名,否則他也不會非要見一見沅真了。


    遠黛聽得挑一挑眉,事實上,一聽百裏肇這話,她便知道了百裏肇的意思。對她而言,沅真不是姊妹,勝似姊妹,對沅真的選擇,她無意幹涉,即使這幹涉對她有利也是一樣。


    二人這裏說著話,那邊文屏卻已引了沅真進來。


    或是由於遠黛仍在新婚的緣故,今兒的沅真桃上著桃紅潞綢小襖,下拖翠色挑線裙子,鮮麗的色澤卻為她原就秀雅大氣的容顏更增了三分嫵媚。她這裏含笑的進來,盈盈的施禮問安。


    不露痕跡的打量了她一眼,百裏肇這才開口道:“不必多禮!坐吧!”


    遠黛在旁聽了這一聲,這才含笑起身,走上前去扶起沅真:“來!”沅真笑著謝了座,這才站直了身子,在文屏知機的搬了過來的一張錦杌上頭坐了。


    百裏肇所以留下,原不過是為了見一見沅真見過之後,卻也無心多留,朝遠黛二人點一點頭,道了一句有事之後,便招手示意文屏過來。文屏忙上前推了他出門。


    待他去了之後,沅真這才不無詫異的看向遠黛:“小姐這般急著找我來,可是有事?”她與遠黛原是自幼一道長大的名為主仆,其實姊妹,彼此之間自也不存在什麽客套之類,因此百裏肇這一走,她也並不贅言,便自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去了。


    微微歎了口氣,遠黛道:“原本確有一件事兒要交待給你知道但因我一時失算,這會兒已是遲了!”她雖說著“遲了”二字,畢竟還是將這事的原委一一的說了。


    沅真聽得眉心微蹙目光便也自然而然的落在桌上的那隻藥臼上:“我道小姐今兒怎麽又取了這東西出來了,敢情是遇了煩心事兒了!”言下卻不免帶了幾分嗔怪之意。


    遠黛為之苦笑:“才剛走了一個,你卻又來了!我叫你過來,可不是要聽你嘮叨的!”


    聞得此言,沅真不覺一怔:“才剛走了一個?小姐所說的走的那人,難道竟是睿親王?”


    脫口說出那話之後,遠黛便知自己失言了,然而話既出口,卻已再收不回來。見她神色古怪,沅真如何猜不出自己已自一語中的。她與遠黛自幼一道長大對遠黛的性子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見她如此,便也笑笑的轉開了話題:“不知小姐現下有何打算?”


    見她沒有追問下去,遠黛不由心中一鬆,對於這件事,她其實早已想得清楚透徹聽沅真一問,便即答道:“這事兒的源頭在我身上,如今鬧到這種地步,我又豈能脫身事外!李淑妃若識相也還罷了,若不識相,卻須怪不得我了!”說到最後,已自語聲淡漠,似藏殺機。


    話說到這裏,遠黛卻又忽然想起一事來,因向沅真道:“你如今也算是與宮中太醫署扯上了些關係,卻不知可曾見過宮內那位魯醫正沒有?”


    雖不解於遠黛竟會問起此事,沅真仍是點頭道:“前數日我親自進宮,送了一批藥材去,恰是這位魯醫正查檢的。這位大人倒是通曉藥理,性子看來也頗方正。小姐怎會問起他來?”


    淡淡一揚唇角,遠黛道:“隻因這位大人非但知道聖女花,更似乎知曉聖女花的真正功用!”


    陡然聽得這話,饒是沅真素來鎮定,也不由的睜大了雙眸,吃驚問道:“小姐是怎麽知道此事的?”她震驚問道。天下之大,知道聖女花的醫者固然不多,但一傳十,十傳百下,知者倒也不少。然而通曉聖女花可製天萬蠱者,即便說破了天去,怕也不過十指之數。


    這之中的理由說了起來其實也是極簡單的。一則聖女花原就是稀世罕有之物,見者寥寥,口口相傳之下,便多有人以為此花早已絕跡世間。二則這等奇花,效用頗多,雖說不上起死人而肉白骨,但配以應症之方,其功效往往百倍平常。


    人食五穀雜糧,豈能無病無痛。天下醫者,平日看視的,也多是些頭痛腦熱、傷筋動骨的小症,若真碰上什麽天下絕症、奇毒怪蠱之類,十個裏頭隻怕倒有九個半要為之瞠目。知道此事的養蠱製毒之人,自也不會將聖女花的這種偏門用途說了出去,平白的給自己找不自在。


    如此一來,聖女花可製天下萬蠱的這一用途,便成了一個絕頂的秘密。


    “睿王所中的,正是菟絲!”遠黛平靜的答著沅真的問話。


    睿王為皇室親王,魯醫正又是太醫院內數得著的名醫,聽遠黛這麽一解釋,沅真哪明白不過來,點一點頭,她道:“小姐的意思,我已明白了!”


    天下之蠱,源自湘西。而湘西,卻是南越的領地。故而遠黛在聽得百裏肇提起魯醫正時,第一反應就是這位醫正大人怕是與南越有著莫大的幹係,因此此刻,她才會同沅真說起這事。


    默默了片刻,沅真終是忍不住輕聲的問道:“小姐······那邊


    朝她擺一擺手,遠黛平靜道:“他的脾氣,你我都清楚得緊!旁的且不去說,你隻想想,這世上合計能有幾隻菟絲,便知這事的端倪。所以,沅真,你該明白,他若知道我嫁入睿親王府,那是斷然坐不住的。如今既然風平浪靜,那就是說,他對這事,至今仍是一無所知!”


    雖知遠黛說的有理,沅真卻還忍不住的歎了口氣,麵上頗見憂慮之色:“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隻是擔心……擔心總有一天……眉目不曾稍動,遠黛冷淡的打斷了沅真的話:“千古艱難惟一死!莫說未必就有那一天,便是那一天來了,他又能奈我何?現如今,還是先將眼前的這件事兒辦妥了再說!”


    聽她連這個“死”字都輕輕易易的說了出來,除卻苦笑,沅真也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小姐打算如何做呢?”半晌,她才岔開話題問道。


    淡淡一揚眉,遠黛漠然道:“才剛死了正妃,便忙著續弦,固然顯得薄情,倒也不至於引得那群自詡正統的儒生群起非議。不過若死了親娘,卻又另當別論了,你覺得呢?”


    這一番言語出口,儼然已將李淑妃當作了死人看待。而聽著這話的沅真竟也神色如常,仿佛全不以為異。簡單說過一句後,遠黛卻又開口道:“不過這事也不必操之過急,這一二日,你若得了空,不妨好好探一探那位醫正大人的來路!李淑妃那邊,且先擱著吧!”若百裏肇真肯出力化解此事,那自是再好不過了,能不惹事兒,她也並不想汙了自己的手。


    沅真點頭笑道:“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


    與沅真商量過這事之後,遠黛心中這才稍稍安寧了一些,輕籲了一口氣後,便又提起了采蓮的事兒。有關采蓮,其實二人早已商量過,這會兒遠黛再說了起來時,沅真自是全無異議。二人這裏正說著話,外頭卻忽而響起了幾下輕叩:“王妃,蕭小姐在外頭求見!”


    乍然聽得這麽一聲,不由的遠黛不大吃一驚,與沅真交換一個眼色後,少不得急急起身道:“快請!”說著這話的時候,她卻已引了沅真匆匆的迎了出去。及至出了門,卻並不見蕭呈嫻,怔愣之後,遠黛才猛然意識到,這裏乃是睿親王府,卻不比淩府。蕭呈嫻在淩府可以進出自如,但到了這睿親王府,卻還是要依規矩遞帖求見的。


    停了腳步,遠黛轉向沅真道:“本想留你用過飯再回,這會兒看來卻又不能了!好在如今你我想要見麵卻比從前還更容易些。這陣子,你若有事,也不必忌諱什麽,隻管過來就是!”


    沅真笑著應了一聲,卻也並不耽誤,便自告辭從後門去了。


    遠黛這裏倒也並不耽擱,見她去後,便自喚過文屏等人,一路往垂花門去迎蕭呈嫻了。將將走到垂花門跟前時,恰見蕭呈嫻帶了巧蘭等人急急的走了來。


    遠黛迎上前去,還未及言語,已被蕭呈嫻一把拉住:“九妹妹……”蕭呈嫻隻來得及說出這三個字,眼圈兒卻早紅了。見她如此,遠黛心中又怎麽好過得了,隻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麵,她卻也不好多說什麽,反手用力一握蕭呈嫻的手,她低聲的道:“姐姐且隨我回屋說話!”


    搖一搖頭,蕭呈嫻道:“好教妹妹知曉,我今兒來,卻是來求妹妹的!”她說著,已自掙開了遠黛的手,也不顧周遭許多人在,竟是一禮到底,驚得遠黛忙不迭的仲手將她扶住。


    “蕭姐姐······”她急急的叫著,言下不無責怪。


    站直了身子,蕭呈嫻道:“我想見他!”她語調平靜,麵色卻是堅毅而執拗。


    隻看她此刻的神色,遠黛便知,她已下定了決心,便是勸說,隻怕也是勸不回來的。微微一歎,她道:“姐姐也知道,這事我說了是不算的!姐姐且隨我回屋,我這就令人去請王爺!”


    蕭呈嫻這會兒外表看著雖還鎮靜,心中其實卻早如火如焚,但她也是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遠黛這話乃是正理,勉強壓下心中的焦慮,默默的跟在遠黛身後往澄懷居走。遠黛那邊早給了文屏一個眼色,示意她去請百裏肇。屏會意,也不耽擱,便匆匆的去了。


    二人進了屋,各自坐定了,惠兒早知機的沏了茶來。蕭呈嫻雖是強作鎮定,心中其實卻還不免有些發慌,見送了茶來,便自抬手端了茶,慢慢的啜著。


    遠黛在旁靜靜看她,卻見她雙眸失神,心神不屬,端了茶盞的玉手也自微微發顫,便連茶水溢出滴在手麵上亦是渾然不覺。


    “蕭姐姐······”見她如此,遠黛心中卻不禁油然生出幾分歉疚之情來。伸手接過那隻茶盞,遠黛輕輕的叫了一聲。


    被她這麽一叫,蕭呈嫻這才回過神來,不無勉強的衝她笑了一笑:“倒讓妹妹見笑了!”


    猶豫片刻,遠黛終忍不住問道:“姐姐家中······”她有心想問蕭燦與杜夫人對與此事的看法·然話到一半,卻還是收了回去。事實上,隻看蕭呈嫻如今這樣,便知蕭燦夫婦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蕭呈嫻苦笑的搖了搖頭:“妹妹也知道,他們肯將這事告訴我,再不動聲色的放我過來妹妹這裏,已是做到了極致,我如何還能再奢望其它!”


    遠黛為之默然,半晌才又突然的問道:“事到如今,姐姐可曾後悔過?”


    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蕭呈嫻道:“後悔?我既做了這個決定,自然就不會後悔?九妹妹,我如今隻問你一句,嫁給睿親王,也是你從前的選擇,你如今可後悔?”


    一怔之後,遠黛倒不由的笑了出來:“目前而言,我非但不曾後悔·而且深感慶幸!”


    蕭呈嫻倒不料她會說出這話來,她原以為,遠黛會答她一個不後悔已算不錯·卻不意遠黛的答案會是“深感慶幸”這四個字。深深看一眼遠黛,她忽然問道:“妹妹覺得,他會幫我嗎?”


    對於這話,遠黛卻覺有些不太好說。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她也還是沒能完全的弄明白百裏肇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更沒法子替百裏肇承諾蕭呈嫻什麽。她這裏正自斟酌著言辭,想著該回什麽話才是最後,外頭卻忽然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你想做什麽?”二女同時一驚,齊齊抬頭看時·卻見百裏肇已到了門口,而那句話,正是從他口中問出來的。


    問出這話的時候,百裏肇已緩緩推動著輪椅,進了屋子。遠黛二人見他過來,忙自上前見禮·擺一擺手後,百裏肇淡淡道:“免了吧!”


    蕭呈嫻猶豫著是不是該大禮相求之時,卻已被遠黛強行的拉了起來。衝她搖了搖頭,遠黛示意蕭呈嫻不必如此後,這才轉向百裏肇:“王爺……”


    她才隻說了這兩個字,卻已被蕭呈嫻一口打斷:“九妹妹···…”


    知她心意,遠黛也隻得住口,卻在心中暗暗的歎了口氣。站直了身子,蕭呈嫻平靜道:“我來,是想求王爺讓我入宮見羅起東一麵!”她還待再往下說什麽的時候,卻忽然聽得一個字:“好!”百裏肇的應聲實在來的太爽快、也太突兀,以至於蕭呈嫻一時竟沒能會過意來,她隻是繼續的道:“我也知道,這事於王爺,或者不無為難之處,但…···”


    百裏肇見她猶自喋喋不休,卻不禁擰了眉,一口打斷了她的言辭:“好!本王說好!”


    “王爺曾答應過······”蕭呈嫻繼續的說著,而後卻忽然覺得不對,猛的睜大了雙眸,她吃驚的叫道:“王爺······這是······答應了?”一麵說著,她已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遠黛。


    抿唇莞爾,遠黛上前一步,握住蕭呈嫻的手:“蕭姐姐你沒聽錯,王爺已答應你了!”


    怔然的立在原地,蕭呈嫻愣愣的,一時竟反應不過來。好半日,方張了張口,欲待說幾句道謝之辭,然而話未出口,兩行清淚卻早傾瀉而出。


    微微不耐的偏過頭去,百裏肇淡淡叫道:“徐青!”屋外候著的徐青聞得呼喚,早鑽了出來。抬手一指蕭呈嫻,百裏肇道:“你帶她去內務府,見羅起東一麵!”


    聽得這個吩咐,徐青心下雖是詫異,但也並不言語,隻上前朝蕭呈嫻一禮,低聲道:“蕭小姐請!”匆匆舉袖一抹麵上眼淚,蕭呈嫻道過一聲謝,更不遲疑,便跟了徐青出去。


    遠黛有心想要送她一送,然見百裏肇紋風不動的坐在屋內,卻終於還是放棄了這一打算,上前數步,將百裏肇推到桌前,又喚惠兒沏茶來後,這才向百裏肇道:“今兒之事,多謝王爺!”


    端茶輕啜一口之後,百裏肇才平平道:“無須謝我,你該謝你自己才是!”


    “謝我?”失笑的搖了搖頭,遠黛道:“我卻有什麽可謝的?”


    嘴角輕揚,仿佛笑了一笑,百裏肇道:“遠黛,你可知道,本來我是不會答應她的!”


    對於此點,遠黛自然是不知道的,怔愣之後,她不無好奇的問道:“可是王爺卻答應了!”


    “本王之所以答應,隻為了你那一句‘深感榮幸,······”雙眸若含笑意的掃向遠黛,百裏肇閑閑問道:“王妃覺得,本王這答案如何?”


    乍然聽得這話,遠黛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及至明白過來,卻不覺雙靨生暈:“王爺竟然偷聽我二人說話?”她不悅道,隻是麵上雖則薄怒,心中卻不免的有些慌亂。


    對於此點,百裏肇卻是既不承認亦不否認:“偷聽?倒也說不上,本王不過是剛剛到了門口,恰恰的聽到了這麽一句而已!況且你若不想人聽見,又何必非要說出!”


    這話若換了旁人來說,隻怕不免便帶了幾分調笑的意思,但出自百裏肇之口,卻隻讓人覺得正經得很,仿佛這一切都是如他所言一般,倒弄得遠黛很有些無奈。


    輕哼一聲之後,她索性不去理睬百裏肇,而是轉過身子,收起了桌上的藥臼。


    將蕭呈嫻引到澄懷居側邊的一個小院內,徐青令人取了一套衣飾過來,親手捧了與蕭呈嫻:“這套衣服卻是咱家今年才剛做的,還不曾上過身,小姐若不棄嫌,便穿了它入宮吧!”


    蕭呈嫻一聽這意思,哪還明白不過來。她要見羅起東,自是不能以她蕭家大小姐的身份去見的,少不得得略作喬扮,而扮作一個太監,跟在徐青身後,卻無疑是個不錯的法子。


    謝過了徐青,蕭呈嫻示意巧蘭接了衣裳,進了內屋,很快的換上了那套太監服。巧蘭心中其實是頗為不安的,候著蕭呈嫻換衣的當兒,終是忍不住道:“小姐,您……可要想清楚呀!”


    若不進宮探望羅起東,這事還可轉圜得,而若她家小姐冒天下之大不韙,當真進宮去見了羅起東,日後弄得不好,隻怕這輩子真就這麽毀了。這讓巧蘭如何不擔心不已。


    偏頭看一眼巧蘭,蕭呈嫻淡淡道:“他為我板子也挨了,命也不要了,我若淡然處之,卻成了什麽了?巧蘭,你且記得,隻要他羅起東敢擔著這事,我必陪他到底!”


    對於自家小姐這脾氣,巧蘭如何不知道,這會兒聽得這話,再見蕭呈嫻的神色,卻也隻得默默閉口,又請蕭呈嫻在屋內的梳妝台前坐了,為她重新梳理一頭烏雲般的長發。


    一時整理過後,蕭呈嫻在鏡中看一看自己,鏡中做太監打扮的她,雖則看著清秀異常,不似一般的小太監,但想來低垂著頭跟在徐青後走路,倒也不虞旁人發現。既收拾停當,蕭呈嫻便也不再耽擱,出門喚了徐青過來。外頭,徐青早備好了轎子,便請蕭呈嫻上了轎。


    徐青原是宮中有些品階的大太監,百裏肇雖則開府出宮,他進出宮的腰牌卻仍舊不曾上繳,因此進出宮門倒也無人敢攔。蕭呈嫻將帽子壓得低低的,垂了頭,緊跟在徐青後頭,一路進宮倒也順利得緊。二人進宮,走不得多少路程,便到了內務府。


    而羅起東,如今正被關押在內務府的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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