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本章節罌粟授課的內容是莊子對生死的看法,借鑒了網上的一些資料加了自己的觀點整合而成的,要是覺得無聊,直接跳過,下一章節刀光劍影,罌粟被偷襲深受重傷,清弦拿著被偷換的丹藥讓罌粟深受中毒,命懸一線,敬請期待!求推薦推薦推薦!)


    再次從青丘回來的罌粟,疲憊地跌落在地上,背靠梧桐古樹樹幹,將手抵在眼睛旁,望著空中刺眼的驕陽,心中隱藏著心事,似乎有什麽事情沒有完成......


    思索了好一會,依舊記不起到底是什麽事情沒有完成,到底是什麽事情啊......


    從衣袖中拿出輕木,看著輕木上的人形,突然想起折柳真神,罌粟突然暗叫不好,“遭了,今天是......”罌粟數著手指嘀咕著,“今天是月曜日,已經快巳時了。要給那幫貴胄子弟授課,差點忘記了......”


    罌粟收好木頭,喚來騰雲,跳到雲彩上,在雲彩上變出鏡子看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看到沒有不得體之處,便一邊躺在雲彩上微憩一會,一邊尋思著待會在課堂上該講些什麽?講野史?不成,會教壞學生的!講小人書?更不成,沒營養價值,會帶壞學生!那講莊子?嗯!


    莊子,何許人也?世間曠世之奇才。文字汪洋恣肆,意象雄渾飛越,想象奇特豐富,情致滋潤曠達,給人以超凡脫俗與崇高美妙的感受。其“清淨無為”的觀點頗合她的心意。最終要的是,他這個人很有趣,若是在世,她一定要同他多多交流。


    罌粟在腦海裏尋思著待會上些什麽課呢?鼓盆而歌?嗯,挺有趣的。


    做好安排後,罌粟補了一覺,便來到了雲氣飄渺的九重天,南天門有四名看守的侍衛,有一排排長相俊俏的宮娥進進出出。


    罌粟從寬大的袖子中拿出牌子,出示給侍衛看,彬彬有禮,蓮步輕移,走進天殿,在偌大的空間中,罌粟迷路了,走著走著,竟走到景怡宮。


    奇怪的是,宮門外麵竟一個仙娥都沒有.......


    罌粟抬頭望著天空的太陽,已經快巳時了,罌粟便走進景怡宮宮,“有人嗎?”


    .......


    沒人應答,罌粟的腳邁進宮內的院子裏,隻見院子種有一棵桃樹,樹下放有石桌椅,石桌上放著一個鳥籠子,籠子內有一隻類似金絲雀的鳥兒,看到罌粟後,嘰嘰喳喳地鳴叫著。


    罌粟竟生出一絲悲傷,對著金絲雀悲傷地搖搖頭,此時,一個身著碧綠色衣裙、長相清秀的女宮娥走出來,“你是何人?為何到景怡宮來。”


    罌粟對女宮娥點點頭,“我是學思齋的夫子,初次來天殿,今日迷路了,可煩請為我指道麽?”


    女宮娥看了一眼紅得耀眼、媚得妖冶的罌粟,不確定地點點頭,“嗯,你走錯道來,出門右轉,直走便是了。”


    罌粟聽後,感激地道謝,“謝謝。”同情地看了一眼金絲雀,詭異一笑,走出景怡宮,走到門外,微微偏頭看了一眼院子的角落,掌心外翻,向院子角落的位置打去,一股掌風透過圍牆劈向鳥籠。


    罌粟剛邁出腳步,後麵突然卡蹦一聲,緊接著金絲雀從鳥籠裏飛出來,罌粟對著金絲雀笑了笑,你自由了......


    罌粟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天啊,第一天授課就遲到......”


    罌粟顧不及淑女形象,腳步生風,快速移動,腳下一陣急速的風掀起路上宮娥的秀發。


    宮娥們一陣惶恐,剛才的風刮得可真著急啊......


    等看到匾牌上寫著學思齋時,罌粟已經氣喘籲籲了,終於趕上了。


    罌粟整理好自己的儀裝,學著師傅的走路姿勢,臉色掛著淡淡的微笑,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進學思齋。


    一群穿著白色華服的學生坐姿端正地跪坐在席子上,看到夫子還沒有進來,便與周邊的同桌交頭接耳地低語著。


    罌粟緩緩地走向講台邊掃了一眼學生,突然眼尖的學生看到罌粟,假裝輕輕嗓子或向周圍的同學擠眉弄眼提示往後看。


    一呼百應,全私塾的學生除了一個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學生外,統統往後看,看到罌粟緩緩而來,不禁被罌粟的容顏驚訝到了。


    嘉懿見到是罌粟後,滿臉訝異,她怎麽會在這?


    嘉懿又看看此刻坐姿慵懶、手肘抵著下巴呼呼大睡的清弦......


    罌粟不理會他們熾烈的目光,移步走到課桌旁,端坐在席子上,將自己的衣褶子弄整齊,輕輕地抬眼眸,掃了一眼台下的學生,看到他們臉上震驚的表情後,罌粟拿起書桌上的戒尺敲敲桌子,嚴肅地說,“上課了。”


    台下的學生這才從恍惚的世界中覺醒,學生畢恭畢敬地站立起身,除了此刻依舊在熟睡的清弦。


    坐在清弦後麵的嶽澤從後麵拍拍清弦的背,“清弦,醒醒。”


    清弦拍掉嶽澤的手,不理會,繼續睡。


    罌粟好奇地看著抵著下巴睡覺的清弦,拿起書桌上的一隻毛筆準確無誤地打到清弦的手肘上,啪的一聲,清弦的頭往下垂,繼而趴在桌上繼續睡,全然不理會罌粟和同學已經黑如碳的臉色。


    罌粟對嶽澤擺擺手,“隨他。”


    嶽澤聽後,看了一眼瑾瑜,瑾瑜無奈地聳聳肩,便同其他學生向夫子行禮作揖,“夫子好。”


    罌粟輕輕頷首,慢條斯理地說,“折柳真神出遊三月,這段時間將由我代其為你們授課,若學習上有晦澀難懂之惑,可在課堂上提出。”


    “夫子,今日我們學什麽?”學生問道。


    “今日學莊子。”


    “莊子?折柳真神從未給我們講過莊子?”


    “是啊?”其他學生疑惑。


    罌粟眼神淡淡地掃了學生們一眼,無奈地答道,“莊子是凡間奇才,其思想標新獨立,值得我們探討。”


    “夫子,我們沒有課本。”


    “不需要課本!你們隻需聽我講。”


    “既然你們沒有學過莊子?自然也不知道某些成語的典故,如周莊夢蝶。”罌粟輕聲道。


    “我知道。”其中一個學生回答。


    罌粟輕輕頷首,“說說。”


    “這個成語是說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很生動逼真的蝴蝶,不知道自己原本是莊周。醒過後,在驚惶不定之間方知原來自己就是莊周。”


    “嗯,說說這個故事蘊含的寓意。”罌粟問。


    寓意?台下的學生懵了。


    罌粟看了一眼台下的學生,“有誰知道?”


    台下的學生一個個麵麵相覷,瑾瑜與嶽澤對視一眼抬眸看向罌粟。


    嶽澤作揖,虛心指教,“煩請夫子指教。”


    罌粟看了嶽澤一眼,俊逸不凡,他臉上掛著隱隱的笑意。


    “莊子著書十萬餘言,大抵率寓言也。喜托寓言以廣其意,每個看似簡單的寓言故事,背後都有極其廣深的含義。周莊夢蝶,不知是莊周夢中變成蝴蝶,還是蝴蝶夢見自己變成莊周?莊周與蝴蝶必定是有區別的。這就可叫作物、物的交合與變化。


    這則寓言是莊子齊物思想的名篇。其認為人們如果能打破生死、物我的界限,則無往而不快樂。”


    罌粟說完後,台下的學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再學一個有關莊子的故事,鼓盆而歌。”


    台下的學生又麵麵相覷。


    罌粟無奈地歎氣,涉獵甚少、思想狹隘,這幫學生怎麽看都已經人模人樣,少說已經有千年修為了,莊子投胎轉世也不知道幾輪了,他們居然連莊子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他們來私塾學了些什麽?


    罌粟搖搖頭,不急不緩地說,“莊子晚年喪妻,惠施聞訊,前去吊唁。其是莊子舊友,覺得有必要去安慰莊子。惠施麵罩悲憫之容,嚴肅地進了大門,步入靈堂。莊子坐守棺旁,兩腿八字張開,撮箕似的很不雅觀,手拍瓦盆伴奏,毫無愁容,放聲歌唱。看見惠施吊喪來了,也不招呼,仍歡唱。


    惠施問:“伉儷多年,同床共枕,她為你養兒成人,自己送走青春,老了,死了。你看得淡,不哭也行,可你......竟然敲盆唱歌。你不感到做得太過分了嗎?”


    莊子曰:“是其始死也,我獨何能無概然!察其始而本無生,非徒無生也而本無形,非徒無形也而本無氣。雜乎芒芴之間,變而有氣,氣變而有形,形變而有生,今又變而之死,是相與為春秋冬夏四時行也。人且偃然寢於巨室,而我噭噭然隨而哭之,自以為不通乎命,故止也。”


    罌粟道完故事的原委後,台下的學生議論紛紛:


    “這樣不合禮儀,太有傷風化了。”


    “對啊,在《論語》等典籍中,有不少關於孔子在死亡情境中表現出十分哀傷的記載。他最悲傷的一次是麵對其的弟子顏回之逝世所流露的。其認為葬之以禮、祭之以禮,親人離世,悲痛乃人之常情。”


    “不,莊子的想法很獨特。”


    學生們討論得不可開交,各抒己見。


    罌粟聽著他們的討論,用戒尺輕敲了一下桌子,學生頓時緘口不言,齊齊地望著罌粟,齊聲道,“望夫子請教。”


    罌粟緩緩道來,“鼓盆而歌是莊子對生死的樂觀態度,也表示喪妻的悲哀。”


    “其認為人的生命是由於氣之聚;人的死亡是由於氣之散,就以他對生死的態度來說,便遠在常人之上。他把生死視為一種自然的現象;認為生死的過程不過是像四季的運行一樣。‘生’的從無到有,‘死的從有到無,也都是自然的變化。就此而言,站在宏觀的宇宙變化理路看來,生不足以喜,死不足以悲。否則就是不知命。他身為凡人,卻有這樣的領悟,確實難能可貴。”


    “在思想史上,孔子與莊子提出了兩個不同的生死觀,一個代表儒家,一個代表道家。‘死’如果有什麽意義,完全靠‘生’的意義來解決。


    孔子的思想重點是教人如何實踐仁,要仁‘無求生以害仁’,為此人活著而沒有仁愛,生命還什麽意義呢?所以在必不得已的時候,寧願殺生成仁。


    莊子對生和死有很深透的見解,他說:人之生,也就伴隨著死,一個生命的消失,就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宇宙間隻不過是一口氣,氣聚則生,氣散則死,但聚與散,隻是現象,氣的本體則沒有所謂的聚散,無聚散之氣,是生命的本原,從現象看來,有生滅之相,但滅而不滅,所以說‘死也生之始’。


    再者,在《齊物論》中,莊子表明了對死生如一的看法,他認為人生在世上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人生就如做一場夢般,不過當我們在做夢的時候卻又不知到我們是正在做夢,夢中又占其夢,唯有在覺醒後才知是大夢。然,人生如夢,那麽死後便是覺,到底我們現在是夢呢?還是覺呢?是生呢?抑是死?因此《齊物論》中,莊子夢蝶以寄托有分和無分,所謂的有分就是個體互異,無分就是萬物齊一,實質是說:‘萬象不齊,有分是現象,是夢幻;而本真則為絕對、無分、齊一、不變。’這可以說是生死如一的基本觀念


    生和死,在莊子看來,隻是生命中的個別現象。之所以會注意這些現象,那是因為人固執著用‘差別相’以審斷所謂的生和死;這樣的態度致使人‘悅生惡死’,或是‘貪生怕死’。


    莊子以整體宇宙的流行來宏觀生死的現象,以‘萬物畢同畢異’的知性以統合整體的慧心。人與宇宙是為‘一’,不可分;因而,人生的諸般現象,放在宇宙的大化流行中,也都是和諧的,在現象與現象之間沒有差別。這也是‘以道觀之’的立場。在‘道’的運作下,一切都能‘道通為一’。所以,所提及的‘生’和‘死’之現象,在‘道’的觀點下,是沒有任何區分的。同時,‘死生同狀’‘以死生為一’的思想基礎也在‘以道觀之’的原則下形成。


    其實,道內存於萬物,也正是道本體的外現。因此,萬物的存在由道的創生而開始、由道的內存延續、而運作;簡言之,萬物由道而來,終需回歸到道;但萬物的運作亦是道在引導。


    他也提及道,真人、至人、神人由於了解到‘道’的這種特性,因而,亦領悟出‘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道論’之境界。


    一個人能順著自然的本性生活,視死生為如夜旦之常,自然就不會悅生惡死,活著不必感到欣喜,死也不必以為是末日臨頭。如果真懂得生死隻不過是自然現象,人是可以無拘無束的來,又無拘無束地去。


    莊子認為,既然生死是人生中不可避免的事,既然生必然要轉化為死,死也要轉化為生,既然生有生的意義,死也有死得價值,那麽人們對生死的態度就應該是坦然地麵對它,安然地順從它。在莊子看來,生是時機,死是順化,人隻有能夠坦然地隨順生死之化,才算是真正領悟了生命的真諦。


    莊子主張修養的最高目標為遠到至人、神人的胸襟,乃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因而能夠泯合天人,冥絕生死,而至於“心齋”、“坐忘”的勝境,此時一切外在生死成毀的變化,都不能擾亂他內心的寧靜。故能齊萬物、外生死。此為內聖之道修養的極致,雖非常人所能,但宜心向往之。


    莊子的人生是平淡的、寂寞的、理智的、安詳的。變化是必然的,死亡隻是人生過程中的最後一幕。那是從某一種存在轉化為另一種存在,來自無,複歸於無,這就是他的生死觀。”


    罌粟緩緩地、滔滔不絕地講完自己對莊子的觀點後,看向在座的各位學生。


    台下所有學生,包括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飽醒來的清弦,也用佩服得五體投地的眼神看向罌粟。


    罌粟微眯著丹鳳眼看向清弦.......


    嘉懿看到對視的兩人後,咬著嘴唇,怒瞪罌粟.......


    罌粟轉移視線,緩緩開口道,“各位還有什麽不懂嗎?沒有的話就下課。”


    “夫子,下節課還講莊子麽?”


    “嗯!那散了吧。”罌粟說完,怒瞪了清弦一眼,身形一隱,便離開了學思齋。


    清弦光明正大地對她笑了笑。


    本想多與美人夫子進一步探討莊子和生死觀的學生看到夫子如此急不可耐地消失了,不禁悻悻然地歎氣,“還不知道夫子姓甚名誰呢!”


    “夫子如此美貌如花,你說她芳齡多大了......”


    “咳咳.....”瑾瑜假裝咳嗽一聲。


    討論的學生頓時停止了議論。


    瑾瑜說,“閑談莫論人言。”


    其他學生點點頭,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是,大皇子。”說完,便一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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