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修雖不知道越泠然哪裏來的自信,不過看到她如此堅定,倒是沒由來的相信她絕對能辦到。


    上次的圖紙事件,他本來沒寄多少希望在她的身上。可不成想,她卻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他相信,這一次,她也不會讓他失望。


    越泠然出寺廟的時候,櫻蘭還笑著打趣道:“娘娘許了什麽願望去了那般久?”


    越泠然的心情難得的明朗,也是澹然笑道:“這願望若是說出來,便不靈了。”


    櫻蘭捂嘴一笑,衝著越泠然調皮道:“娘娘不說,奴婢也猜得到。”


    越泠然倒是好奇的很,笑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我許了什麽願望?”


    櫻蘭臉色一紅,頷首笑道:“奴婢可記得,從前在越府的時候,娘娘便盼望著能嫁給王爺。如今心想事成了,自然希望能為王爺生兒育女了。”


    越泠然臉色一沉,隨即也沒了逗弄櫻蘭的心思。孩子?嗬嗬。


    櫻蘭不知怎麽的,自家小姐便不大高興了,隻好不再多嘴,安靜的坐在一旁。


    回府的時候,越泠然倒是遇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故人——玉兒。


    幾日不見,她倒是清瘦了不少。許是這些日子,櫻蘭也沒少虐待她,她倒是虛弱的很。


    不過,這樣的她,如弱柳扶風,倒是添了一絲可憐勁。麵色蒼白,卻依然掩飾不住的嬌媚。這樣的女子,若越泠然是男兒,也定然想摟在懷裏好好疼愛吧。


    這個時辰,剛好是祁天淩歸來的時辰,隻不過,玉兒千算萬算,卻沒有算過,她先見到的,居然是越泠然!


    顯然,見到越泠然之後,她倒是不知所措起來,正躊躇著如何解釋,櫻蘭尖銳的聲音便已經傳來:“你個下賤的妮子,叫你好好待在景園偏房,你不待,如今出來是要作何?”


    見玉兒閉口不言,一臉的倔強,櫻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道:“難不成是想在這裏守著王爺?憑你也配?我呸。”


    櫻蘭望向越泠然,添油加醋道:“娘娘,這個下賤的,一向鬼主意多,許是沒想到我們這個時候回來,守在這裏等著王爺可憐她呢。”


    越泠然輕輕擺弄了會兒手裏的白玉指環,冷不丁的出聲道:“如今她可是姨娘了,你雖是大丫鬟,也要時刻記得,她再卑賤,也始終是主子。”


    櫻蘭一時之間難辨其意,便也默不作聲。


    “可是奴才生來就是奴才,想要爬上枝頭,也要看看自己是什麽德性。”


    櫻蘭聞言這才得意的看向玉兒,她就知道,以她們家小姐的性格,怎麽可能放過玉兒那個賤人。


    “馮安。”


    馮安本躲在一旁,聽到越泠然叫他,急忙上前來,恭謹的問道:“不知道娘娘找老奴來有何事?”


    越泠然冷哼一聲,道:“我記得我吩咐過,讓玉兒一直待在景園,無事不得出。如今,這又是怎麽回事?”


    馮安斜睨了一眼玉兒,隨即道:“老奴這就查明,到底是誰放出了玉兒。”


    越泠然“恩”了一聲,隨即淡淡道:“查出來直接家法處置,打發了出去,這般吃裏扒外的奴才,留著也無用。”


    越泠然語氣極為平淡,卻讓在場的下人們心中一淩。


    他們向來懶散慣了,從前的王妃仁慈,對她們也極為寬容。如今王府了換了女主人,也幾乎從不管下人們的事,漸漸的,大家也都鬆懈了下來。可是如今,越泠然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決定了他們的生死,一個個的,都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怠慢。


    息王府的家法,全套下來,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越泠然突然走到了玉兒的身邊,尖銳的手指甲輕輕的劃過玉兒的臉。


    玉兒自然知道越泠然的手段,一時間也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


    就是這樣一張臉,讓蔦蘿信任無比。背叛來臨的時候,越泠然卻是比誰都恨。


    這些奴才們,並不會因為你對他們好,他們便對你忠心,便對你感恩戴德。反倒是,你若是軟弱,她們便爬到你的頭上來。


    越泠然輕聲笑著,輕輕抬起玉兒的下巴,打量著她道:“從前,從未覺得,你有如此姿色,如今,倒是看走了眼。”


    越泠然聲音不緊不慢,卻已經讓玉兒冷汗直流。


    突然,“啪”的一聲,越泠然打到了玉兒的臉上。


    她的指甲尤為尖銳,玉兒的臉上瞬間鮮血直流。


    “我抬舉你,將你收在王府中,並不是給你機會去勾引王爺,而是讓你守在景園好好看著,你從前的王妃是如何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越泠然陰狠的說道。


    玉兒伸手捂住了側臉,忍著眼淚不讓它落下來。努力站穩了身形,保持著她應有的儀態。


    從前的玉兒便是這樣,在外麵受了委屈也不肯說,一味的扛著。她的倔強每次都讓軒轅蔦蘿心疼不已······


    可是如今,她這副樣子,倒是讓越泠然惡心的很。


    可就在越泠然還沒緩過神來的時候,玉兒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急忙大哭道:“側妃娘娘饒命啊,奴婢是想著不日便是王妃的生辰了,想出府買些東西給王妃祭奠一下,絕沒有冒犯側妃娘娘的意思啊。”


    這幾日,府裏的下人都很有眼力見的喊越泠然王妃,一則,王妃死後,被王爺一紙休書休了。二來,越泠然丞相嫡女的身份擺在那裏,王府裏也唯有她一個尊貴的女人,又有掌家之權,下人們也便討好般的叫她王妃。


    隻不過是一個稱呼,越泠然並未在意,也沒有拒絕。


    可是玉兒一口一個側妃,顯然並未把越泠然放在眼裏。而她突然的轉變,越泠然一時之間也沒有回過神。


    正想著她為何會這般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陰沉的聲音,“什麽事情大吵大鬧的,不成體統。”


    越泠然回身便看到了祁天淩一身深紫色天香絹綢衫,漠然的眸子直直的逼視著她。


    越泠然心裏冷笑,她還當什麽,原來不過是祁天淩來了,玉兒才作出這般姿態。


    越泠然對著祁天淩微微福身,不卑不亢的說道:“妾身正在教訓玉姨娘。”


    玉兒見狀,急忙爬到了祁天淩的跟前,哽咽道:“王爺恕罪,越王妃見罪奴婢出現在這裏,說奴婢是為了勾引王爺。可是王爺您明鑒啊,奴婢不過是想出府給王妃買些祭祀的東西回來,絕無冒犯越王妃之意啊。”


    祁天淩臉色一沉,方才的話他都聽到了。他眯起眼睛看向了越泠然,出聲反問道:“越王妃?本王還不知道,然兒幾時成了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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