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越夫人是中毒,許太醫顯得變得尤其慌張。


    他先是看了一眼越鴻卓,隨後低下頭急忙道:“老夫的確不知,越夫人近期脈象平和,並沒有中毒的跡象。”


    說這話的時候,許太醫有明顯的顫抖。


    這許太醫在宮中多年,一直被李太醫壓製著。李家世代行醫,出了三代院判。這眼看著院判就要落入許太醫的手裏了,而許太醫卻很明顯,沒有見過世麵,一點小事都抖成了這個樣子。


    這種事情麵前,她越不淡定,越泠然便越淡定。


    “哦,許太醫的意思是,華太醫在撒謊?”越泠然撥弄了一下手上的指甲,不經意的開口問道。


    這話倒是問住了許太醫,要知道,華太醫在三國之間的名氣可是很大的,名聲可以媲美南國宮裏的樂太醫。冷子修是離國皇帝愛子,小時候因為一場大病差不點喪失了性命,是華太醫把已經斷了氣的冷子修救了回來。也因此,華太醫便一直伴隨著冷子修長大。


    見許太醫不吭聲,越鴻卓倒是開口道:“許太醫和華太醫自然都是好太醫,但是然兒啊,你母親的病終究還是咱們南國的太醫來看,為父才放心。”


    越泠然和越君浩對視了一眼,隨後輕笑道:“既然如此,父親便去看看母親吧。”


    出乎越泠然的意料,本來已經醒來的越夫人,這個時候,又昏睡了過去。


    越泠然先是上前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其實越夫人在裝睡。


    可是越君浩卻是十分緊張的上前問道:“怎麽了?母親還是沒有醒來嗎?”


    越泠然“恩”了一聲,道:“這幾日,都是這般,若是休息,也怕是休息的太多了···”


    許太醫急忙插嘴道:“越夫人能睡這是好事,能讓越夫人多加休息,隻要休息的足夠充分了,越夫人的病症自然就好了。”


    許太醫此言說完,華太醫冷哼了一聲,搖了搖頭,隻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荒謬。”


    華太醫的反駁讓許太醫一愣,他求救似得看向了越鴻卓,越鴻卓這才冷臉道:“華太醫,久聞盛名,不過今日,老夫是來看望夫人的,改日,老夫親自去拜訪華太醫,華太醫以為如何啊?”


    華太醫看向了越泠然,似乎並沒有想聽越鴻卓話的意思。


    越泠然笑著對他搖了搖頭,對著越鴻卓道:“既然母親的病情沒有進展,兩位太醫,又有不同的看法,自然了,身為兒女的自然想要知道一個真相,父親為何要加以阻攔?難道父親,不希望母親的病快點好?”


    越鴻卓臉色一青,握緊了拳頭,輕哼道:“然兒這說的是哪裏的話,為父自然希望你母親快點好,可是為父也說了,你母親不過是身子虛弱,用不著這樣大動幹戈,養幾日便好了。”


    華太醫這個時候才緩緩道:“回泠然公主的話,越夫人並不是身子虛,而是中了毒,這毒名叫車虛草,生長在邊關。是一種慢性毒藥,誤食一次兩次,頂多是能昏睡一些時日,可若是長期服用,便能讓人迷失心智,久久沉睡,從而死在夢中。而越夫人,中此毒,已有一個月之久,若是長此以往,性命垂危。”


    越鴻卓聞言立馬厲聲大喝:“一派胡言,好端端的,這種邊關的毒藥,怎麽可能在夫人的身上被發現?”


    越泠然接過了話茬,盯著越鴻卓道:“這便要問父親了。”


    “問我,難道你還懷疑為父嗎?”越鴻卓惱羞成怒的開口。


    越泠然搖了搖頭,抬眼直勾勾的盯著越鴻卓,一臉坦然的開口:“若是父親心裏沒有鬼,幹嘛這樣急切,您知道母親中毒的第一刻,不應該是關心嗎?相反的,您不但不關心,反而是惱羞成怒了?父親,您是心虛了嗎?”


    越鴻卓聞言大怒,吹胡子瞪眼的看著越泠然,也厲聲道:“放肆,如今你翅膀硬了,都敢和父親作對了是嗎?”


    越泠然搖了搖頭,道:“女兒不敢,若是父親真的沒有做過,也不必心虛,女兒也沒說一口咬定是您做的。這些日子,父親不肯待在越府,就連我與哥哥還有弟弟搬離越府的時候,父親都沒有露麵,然兒隻是覺得,父親的公務固然要緊,但是家人也同樣重要。“


    越泠然這樣一說,越鴻卓先是愣了一會兒,隨後便沒有吭聲。


    越君浩臉色一直陰沉,他這個時候突然望向了許太醫,問道:“許太醫,你可有查出母親中毒的事情啊?”


    許太醫急忙搖頭。


    “既然沒有查出來,母親這樣昏睡著,你還給她用安神的藥物,不僅如此,方子我已經看過,你還加劇了毒發的速度,這事情,你可認罪?”越君浩緊緊的盯著他,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子威嚴。


    許太醫嚇得有些腿軟,急忙擺手道:“不不不,越夫人中毒的事情,和微臣沒有關係。”


    “那麽也就是說,你也承認了母親中毒的事情了?”越君浩反問。


    許太醫整個人哆哆嗦嗦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他先是回想起了一件事,那便是越君浩十五歲的那一日,和李太醫的兒子在狩獵場上,因為李太醫的兒子搶了他的獵物,所以越君浩使計,切除了李太醫嫡子的那個部位。


    而且他做的十分隱秘,盡管所有人都清楚是他做的,大家就是沒辦法拿出實質性的證據。


    事到如今,也沒有人知道,越君浩當初到底是動了什麽手腳。


    據說越君浩十六歲那一日,帶著越泠然去街上玩耍,不幸被幾個小混混盯上了,為此,越泠然還差點吃了虧。


    可是越君浩後來,放火燒了他們的房子,後來還把那幾個小混混的母親和妹妹,壓到了邊關當了軍·妓。


    越君浩,可是一個睚眥必報之人,若是得罪了他,不管他承認不承認,隻要越夫人中毒的事情成了定錘,越君浩便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


    即便許太醫自己心裏清楚,他有越鴻卓撐腰也沒用,越君浩發起瘋來,那可是誰都攔不住的。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看著許太醫滿頭大汗,哆哆嗦嗦的樣子,越君浩輕蔑的問道。


    許太醫嚇得不行,一旁的越鴻卓卻是鐵青著臉,從前不知道許太醫竟然如此膽小怕事,才這麽點事情,居然能給他嚇成這個樣子。


    真是,用人不當!


    越君浩又是開口大聲怒斥道:“那麽母親的毒,是不是就是你動的手腳?”


    方才還有些恍恍惚惚的許太醫,這個時候,已然聽明白了,這個屎盆子,可不能扣在他的腦袋上。越君浩日後如何對付他,那都是日後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堅決不能承認,若是這個時候承認了,以越君浩的脾氣,立刻就能結果了他。


    “微臣無能,微臣的確不知道越夫人是中了毒了,導致給越夫人下錯了藥,是微臣的過錯,微臣甘願領罰。”許太醫急忙跪下道。


    越泠然本以為,若是要揪出許太醫,少不得要費一番功夫,可是不成想,許太醫這樣沒用,幾下子,便已然被嚇得慌的神,這樣的話,已經算是間接同意了華太醫的話,不僅如此,他越心虛,便越證明,這件事,和他拖不了幹係。


    “你的問題,本將自然會一會兒解決。”越君浩說完,便把目光轉移到了越鴻卓的身上。


    越鴻卓發現越君浩正在看著他,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他瞪著越君浩,問道:“單憑華太醫一人之詞還不能證明你母親就是中毒了,既然許太醫無能,管家,去把李太醫的次子找過來,他們李家的醫術,自然是不會差的。”


    越君浩突然道:“不必麻煩了,父親不必大費周章,如今君澤受傷在府上調養,怕是不能出來。若是他在,他對毒的研究,比我這個當哥哥的要深厚的多。不過如今,也不要緊,這個車虛草,我是最了解的。從前軒轅少將軍,軒轅天華,就是因為中了車虛草的毒,導致在戰場上沒有精神,才倒下去的。這件事,父親可還記得?”


    越鴻卓握緊了拳頭,沒有吭聲。


    “當時,父親還問我為何能扳倒那麽強大的敵人,我便把這個秘密告知了父親,另外,還給父親寄了一盒子的車虛草,這事情,父親可還記得?”


    越鴻卓咬牙道:“是,記得,你告訴為父,那種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以用,所以,如今那藥,除了先帝用過,為父再也沒有在其他人身上用過。”


    “當真如此?”越君浩反問。


    越鴻卓點了點頭,解釋道:“為父自然知道車虛草是慢性毒藥,所以,命人給先帝吃下去,先帝身子本來就不好,常年又吃那些烈性的藥,早已經傷到了根本,所以,為父並沒有用多少的量,先帝便已經駕崩了。”


    越君浩點了點頭,隨後問道:“那麽,剩下來的那些車虛草,父親可還留著?”


    管家先是插話道:“老爺怕是自己都忘了,這個留著呢,老奴放在了越府的書房裏,大少爺若是不信,老奴去帶過來給您看看。”


    越君浩上去就是給管家一個巴掌,打的管家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一度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本將和父親說話,需要你一個奴才,多什麽嘴?”


    管家在越府多年,就連越鴻卓,都對他格外的禮遇,他更是看著越君浩長大的,根本沒有想到,越君浩的這一巴掌會扇過來。


    他看了一眼越鴻卓,見自家老爺沒有任何的反應,心裏一寒。他終究還是記得自己做人的本分的,他是個奴才,被少爺打,是天經地義的。


    “老奴知錯,老奴不敢了·······”管家急忙道歉,倒是讓越鴻卓皺了眉。


    “管家在咱們越府多年,又是從小看著你長大,怎麽可以對他下這麽重的手。”越鴻卓不免責怪道。


    越君浩冷哼了一聲,憤恨道:“我為什麽打他,他心裏清楚的很。就算是父親對他再好,我與母親妹妹對他再恭謹,他也不過是個奴才。別忘記了自己的本分,若是跟母親中毒沒有關係也就罷了,若是有關係,管家的一家子,我都不會放過。”


    越君浩說的咬牙切齒,管家聽得心裏一陣發毛。


    他捂著臉,直想著,想要害越夫人的可是老爺,他就不過是個聽命辦事的,不能因此怪罪他頭上來啊。大少爺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


    越泠然站在一旁,麵無表情,隻是冷冷的看著每一個人,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


    越鴻卓有些惱羞成怒,管家和許太醫是害怕,華太醫是事不關己,而越君浩,顯然已經到了一個憤怒的爆發點,隻要稍微煽動,立馬便會著了吧。


    “大少爺說什麽,老奴實在是聽不懂,夫人一向對老奴不薄,這件事,怎麽可能跟老奴有關係呢。”


    越君浩冷哼道:“跟你是沒有關係,你不過就是越家的一條狗,主人讓你做什麽,你就死了命的忠誠,所以父親讓你做什麽,你是一定會聽話的。可是盡管如此,你還是該死,隻要有人敢害我的母親,我定然不會讓他好過。”


    越鴻卓聽著越君浩話裏話外的意思,顯然就是在懷疑他了。


    他憤怒的大吼道:“夠了,這件事跟管家有什麽關係,你母親中了毒,自然要查查她屋裏的丫頭,你跟著管家在這較勁有什麽用,你個逆子。”


    越泠然這才冷哼道:“父親大人終於肯關心母親的病情了,的確我已經查過了母親房裏所有的丫頭,唯一可疑的便是她····輕歌。”


    小丫頭一直在一旁不吭聲看戲,見越泠然把矛頭指向她,急忙否認道:“大小姐不要看著我,奴婢都是按照太醫的藥方熬夜的,跟奴婢沒有關係啊。”


    說著,輕歌已然跪了下來,哭哭啼啼的,不成樣子。


    越鴻卓微一皺眉,厲聲道:“行了,你們兩兄妹不要鬧了,和輕歌沒有關係,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見越鴻卓反駁,越泠然隻是輕笑了一聲,問道:“為何啊?隻因為輕歌曾經伺候過爹,爹便如此維護她?輕歌這樣小的年紀,爹爹可真的是下得去手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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