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淩很明顯,十分緊張。


    軒轅蔦蘿的位置,剛好可以看到他右手的小拇指顫抖的厲害。


    他總是這樣,會有這樣的一個習慣。從前,他就算是被所有人指責,被所有人欺負的時候,他的麵上也不會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的小拇指,總是顫抖的厲害。


    這樣的一個小細節,便會讓軒轅蔦蘿明白,他很緊張,也很害怕。


    想到,在安國的這一段日子,祁天淩過的並不好。


    連安慶宇身邊的小奴婢都能對祁天淩大呼小叫,可見,他過的是非人的日子。


    祁天淩這個人,在逆境之中,總會有出人意料的忍耐力。隻見他尷尬的一笑,單膝跪地,對著安慶宇十分恭謹的開口道:“太子殿下,都是屬下的錯,是屬下保護公主殿下不周。”


    然而一旁的紅衣卻是輕蔑的看了祁天淩,冷哼了一聲,道:“祁天淩,你倒是會推脫,以為每一次在太子殿下的跟前賣慘就算完了?我想,不用本姑奶奶提醒你,太子殿下是如何吩咐你的吧?毫發無損?看來,祁天淩,你聽不懂人話?還是根本就沒有將太子殿下放在眼裏?”


    紅衣越發的猖狂,讓祁天淩的眉毛一皺,小拇指顫抖的也是更加厲害了······


    祁天淩半響,才麵色凝重的開口道:“屬下犯錯,任由太子殿下責罰。”


    太子殿下看了一眼祁天淩,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轉而卻是看向了越泠然,他突然笑眯眯的開口問道:“傷的人,可不是本宮,而是天情公主,公主殿下倒是不妨說說,這個人,該如何處理?”


    祁天淩咬著牙沒有說話,他多麽想和越泠然求饒,然而,他始終都沒有開口。


    額角的青筋暴露,顯然已經隱忍到了極致。


    紅衣冷哼了一聲,隨後道:“我勸你,還是趕緊跟公主殿下求情吧,或許她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還會放你一馬。”


    紅衣一臉的幸災樂禍,而祁天淩卻是咬著牙,始終沒有出聲。


    軒轅蔦蘿倒是也沒有多話,反而是看向了安慶宇,突然開口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這一次相邀,所為何事啊?”


    安慶宇這才含笑看向了越泠然,開口問道:“本宮想本宮的信,公主殿下已然收到了。對於公主殿下接連遭受的打擊,本宮實在是十分的慚愧,沒有在第一時間,陪伴在公主殿下的身邊。”


    越泠然淡淡一笑,道:“太子殿下客氣。”


    然而,她便沒了下文,等待著安慶宇繼續說點什麽。


    安慶宇突然笑了,盯著越泠然半響,複又問道:“本宮相信,公主殿下定然還記得越將軍生前和本宮的合作,如今,越將軍依然去了。就是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還願意這個合作?”


    軒轅蔦蘿也笑了,她盯著安慶宇看了許久,才問道:“哦?如今這個形勢,我手上所有的兵權已然全數充公,如今,我不過就是一個掛名公主而已,不知道這樣的我,對太子殿下而言,還有何利用價值?”


    安慶宇哈哈大笑了一聲,十分開懷的盯著越泠然許久,這才緩緩道:“本宮喜歡你,喜歡你這樣的女子,有才華,有相貌,更加重要的是,你實在是才聰明了。本宮相信,你的手裏定然不會一點權力都沒有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宮的實力,相信你也是知曉的。否則的話,法場那一次,以越君浩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會想到來找本宮幫忙。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你讓他來的,不是嗎?”


    軒轅蔦蘿深吸了一口氣,莞爾一笑,點了點頭,隨即又是歎息一聲,頗有些感慨的開口道:“可惜當時,我們隻記得家族的內亂,完全不記得外因。才讓有心之人有機可乘,最後越家落到了這樣的下場,也是泠然咎由自取。”


    安慶宇突然笑容可掬的斜睨了越泠然一眼,他不停的擺弄著手中的玉扳指,似乎在思忖越泠然這話,到底是幾分真幾分假。


    須臾,安慶宇才緩緩開口道:“越小姐是個聰明人,冷子修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我想你也不會不知道。而你,到底是他的同謀還是別的什麽,本宮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一點,本宮是相信的。你在跟冷子修之前,已然嫁給了祁天淩。既然你已非清白之身,你憑什麽認為,冷子修就一定會對你好?據本宮得到的消息來說,離國皇帝為了阻礙你們的婚事,給冷子修設置了好幾重關卡。縱然是他父皇母後同意了,他那個奸詐的皇兄,也定然不會呢允許你們在一起。越小姐,不要到了最後,落得了一場空啊。”


    軒轅蔦蘿的臉色微微一變,倒不是因為安慶宇說離國皇室的反對。而是驚訝於安慶宇居然知道了離國皇室那麽多事情,而他想必,也在那邊安插了許多的內線。


    想到這裏,她便不由得想起,她確實應該提醒冷子修,該注意一些什麽了。


    見到了越泠然臉上的表情變化,安慶宇是十分滿意的。他依然笑容可掬的盯著越泠然,緩緩開口道:“公主殿下再能幹,終究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本宮也知道,當初你跟了冷子修,不過是你父親的意思。一個女人,被當成交易的物品送來送去,想必越小姐這樣的巾幗英雄,定然心存不滿。”


    “倒是奈何,冷子修確實對你不錯。但是本宮相信,這個世界上,男人可是最靠不住的東西。當然了,就連本宮也包括在內。”


    聽到他說到這,軒轅蔦蘿倒是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道:“太子殿下倒是坦誠。”


    安慶宇囅然而笑,道:“自然,在你的麵前,本宮一向坦誠。”


    他的一雙桃花眼,時刻都不停的掃視著軒轅蔦蘿,這讓她十分的不舒服。奈何卻也沒有說什麽,隻能任由他這樣色眯眯的看著。


    安慶宇見越泠然似乎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便歎息一聲,開口道:“本宮承認,本宮後宮佳麗三千,的確,不是一個好去處。但是你若是做了本宮身邊的謀士,你可是要想想,你跟那些女人的地位自然就不同了。而且,你也知道,本宮並不是那些世俗之人。若是你就想找一個歸宿,皇後之位,本宮自然不敢輕易許諾。但是本宮登基之後,皇貴妃的位置,定然是你的。”


    越泠然微微凝眉,淡笑了一聲,道:“皇貴妃?太子殿下果真好大的手筆,泠然不過一介殘花敗柳之身,倒是頗得太子殿下的眷顧。”


    這話雖然是奉承,可是越泠然的眼中卻是沒有絲毫的動心。安慶宇嫣然一笑,他自然也猜到了越泠然對他沒什麽興趣。他便繼續開口道:“自然了,本宮也不會強迫你,若你就是不想從了本宮,本宮也不願意強人所難,做本宮的謀士,待本宮登基之後,江山穩定,賞你一官半職,保你下輩子衣食無憂。你要知道,女人做官,自古也是有先例的,本宮願意成全你,成全像是越小姐這般聰慧大智的女人。”


    越泠然笑了笑,突然歎息一聲,反問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容許泠然暫且考慮一段時間?”


    安慶宇眉宇之間


    軒轅蔦蘿感覺到那個冰冷的東西,漸漸的接近了她的皮肉,然後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她的大腦裏迅速的反應著眼前的形勢,首先,祁天淩的武功似乎又精進了,剛剛他的動作太快,讓她還有水月根本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所以,身邊的那些暗衛,基本上也沒有發現祁天淩的存在。


    祁天淩既然敢來,自然就做好了完全了準備,所以,他定然是躲開了那些暗衛。眼下,軒轅蔦蘿想要指望別人,根本是不可能的,隻有靠自己了。


    想到這裏,軒轅蔦蘿莞爾一笑,轉頭對著祁天淩開口道:“殿下,這是準備要在這馬車上,弄死我?”


    祁天淩冷哼了聲,啞聲道:“你這個毒婦,如今跟了冷子修,日子是不是特別的逍遙快活,是不是都要忘記了我的存在了?”


    軒轅蔦蘿倒是沒有絲毫的膽怯,轉頭看見了祁天淩戴了一副麵具,似乎極其不願意顯示在人前的樣子,軒轅蔦蘿淡淡的笑了一聲,“殿下帶給我的傷痛,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祁天淩聽完這話,表情也是十分的義憤填膺,他冷哼道:“正好,你給我戴的綠帽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


    “殿下這話,就不知道從何說起了。如今,三國皆知,我與你已經和離了。而且,如今本宮的身份是祁天情,按理來說,該是殿下的妹妹才是。殿下是有多麽的大逆不道,居然還敢稱呼本宮為娘子?”


    幾句話,就把祁天淩的老臉憋得通紅,他冷哼了一聲,神情冰冷的開口道:“不要以為你能狡辯我便會忘了你帶給我的恥辱。”


    軒轅蔦蘿知道,祁天淩這個人一向是睚眥必報的,他上來便弄傷了她,很明顯,就是恨到了骨子裏。可若是真的恨,他弄死她也就罷了,定然沒有廢話這麽多的道理。


    除非,她於他還有一些別的用處。


    想到這裏,軒轅蔦蘿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開口:“既然殿下那麽恨本宮,這一刀下去,不就結了?”


    祁天淩咽了一口唾沫,語氣陰狠,“你當我不敢?”


    軒轅蔦蘿冷哼了一聲,“殿下有什麽不敢的?自從認識殿下,可沒有見過殿下做過什麽不敢的事情。逼死發妻,毒殺親父,這些不都是殿下做得嗎?”


    聽到她如此說,祁天淩倒是突然開口笑了:“你倒是看的明白,既然看的如此明白,你當初為何要和本殿作對。”


    軒轅蔦蘿也不接話,而是冷冷道:“殿下要殺要剮,盡管來吧,不必說那麽的廢話。”


    見她一副冥頑不靈的樣子,祁天淩將刀又逼近了一分,血液隨著軒轅蔦蘿的脖頸,一路流到了軒轅蔦蘿白色的衣裙之上······


    鮮紅的血液,顯得觸目驚心!!


    軒轅蔦蘿見他大有要折磨她的嫌疑,竟然一個閃身將他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她的肩膀,頓時鮮血直流。


    這樣的變故,讓祁天淩也有些觸手不及,他在反應過來之後,突然大怒道:“越泠然,你這個瘋子。”


    軒轅蔦蘿淡淡一笑,任由血液流淌,全程沒有坑一聲。


    她隻是淡淡的看向了祁天淩,陰沉的開口道:“殿下不要那麽墨跡,想要殺我,就一刀插進來,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說罷,軒轅蔦蘿硬生生的將那匕首拔了下來,鮮血如注,他呆愣的看著她肩膀殷紅的血跡,半響都沒有回神。


    “你這個瘋女人······你想弄死自己嗎?”祁天淩顫抖著一雙手,半響都沒有緩過神來。


    的確,他是打算讓越泠然吃點苦頭的。因為越泠然,他走到哪裏,都被別人所瞧不起,因為越泠然,他幾乎抬不起頭來。


    越鴻卓帶給他的恥辱是暫時的,可是越泠然給他的恥辱是終身的。他怎麽也想不到,在他落敗後,她竟然直接投奔給了冷子修。而且還有傳言,說是越泠然和冷子修早就勾搭在了一起。而且那個穿線的人,就是越鴻卓!!!


    幸好越鴻卓如今死了,否則的話,祁天淩定然會手刃這個老賊!


    “我隻不過是想勸告殿下,若是真的想要弄死我,就痛快一點。若是殿下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煩請您快一點說出您的條件,不必浪費大家的時間。”軒轅蔦蘿從頭到腳,都是冰冷至極的。最重要的是,祁天淩本來以為她怎麽也會害怕,可是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看著她肩膀上的血跡,他突然想到了安慶宇的那一句,務必要把越泠然給他毫發無傷的帶過去。


    這樣的情況,怎麽算是毫發無傷?


    “你傷的很嚴重,需要馬上看醫生。”半響,從祁天淩的唇瓣中,終於擠出了這麽一句話。


    “不必了,打了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嗎?”軒轅蔦蘿將手中的匕首放入了祁天淩的手中,隨後問道:“二殿下還要動手嗎?如果這一刀不夠的話,您就再刺一刀,如果覺得夠了,恕不奉陪,本宮要離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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