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時間雖然是在舊時空,雖然顯示時間也並未過去多久,但秦宇是紮紮實實每一分每一秒的經曆過來的。當然他這十年也沒閑著,至少從魂境裏麵得到的那片戰場他是好好研究了一下,也終於知道之前與它有所感應的東西是什麽了。是那片他從蕭起手裏奪過來的碎片,這讓秦宇是真沒想到。


    目前還不知道那塊碎片是什麽,不過當他把它帶到戰場的時候它就和戰場化為一體了,因為不能在舊時空太囂張,所以他也沒有把戰場放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效果。現在已知的是在裏麵的確能修煉源魂品質,那種提升感和赫卡慕的提升方法提升源魂的感覺一樣,所以也不算是貌似去魂境走了一遭。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看看那小丫頭了。”秦宇從戰場回神。


    “小丫頭,人家可是一千多歲,你還真是當習慣前輩了?”靈鏡調侃道。


    “修仙的人,哪能以年齡算先後,我們講求的是達者為師好吧。”秦宇說著便朝那熟悉的小溪飛去。


    “達者為師,人家又不是你學生,從來都不是好吧。”靈鏡沒好氣地說。


    “說得也是。”秦宇倒也無所謂,本來這也是舊時空。


    這次依舊是秦宇先到,不多時寒清影也來到小溪旁,此刻的她與十年前相比氣質已經大變,身上的塵世氣息完全褪去,整個人往那裏一站仿佛回到了數千年之前,秦宇有看到了那個空靈仙動的聖女天姿。


    “看來你那聖靈天心訣有一絲精進。”秦宇說道。


    “這都是托前輩的福,多謝前輩多年的教導。”寒清影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這是她記憶中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微笑,這十多年與一千多年相比要充實太多,此時再回看自己的千年,仿佛就是一個修煉的工具,每天都在修煉,卻根本沒有真正地修煉過。


    “我希望今天能聽到令人滿意的答案,否則你就不要怪我嘴下無情,難免又要數落一番你那已故的掌門師尊。”秦宇淡淡地說。


    “小溪不是任何東西,它就是一條小溪。”


    寒清影麵帶微笑說出自己的答案,此刻她的臉上洋溢的是無限的自信,這也是她此刻心境的答案。水聲也好,流水也罷,花是花草是草,眾生本無相,小溪最終也還是小溪。答案看似與第一次一模一樣,可這一前一後相差的是天壤之別的心境。


    “看來你對這個答案非常自信~”秦宇並未說錯。


    “前輩覺得我說錯了嗎?”寒清影臉上的自信並未消失。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小溪就是小溪,但是……它隻是小溪嗎?你隻是你自己嗎?”秦宇轉過身來,麵具之下無比深邃的目光凝落入寒清影的眼眸之中。


    在這一瞬間她看到了蒼穹之外的浩瀚星空,自身一瞬間變得無比渺小,內心的震撼無以言表,以前凝望星辰都是仰望,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有身處其中的感覺。


    相比仰望,這深空之中的黑暗更加可怕,光芒更加稀缺,一切都是那麽壓抑和沉頓。


    “小溪是小溪,但卻不隻是小溪,再好好想想吧。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封禁你的元嬰,好好去感悟吧。百年之後我將再回,不要讓我失望。”秦宇的聲音從那虛無縹緲的深空之中傳來,帶到寒清影回過神之時他已然不見了蹤影。


    不過寒清影已經習慣了,雖然深受震撼,但內心的波動很快就平複下來,開始正常的修煉和打坐感悟。心境已今非昔比,即便沒有意念封鎖住元嬰,她也在修煉之中兼顧心境地感悟,還是這熟悉的小溪,伴她一路到現在。在放開修煉之後不過十年時光,她便突破了元嬰瓶頸,邁入了化神。


    渡劫的時候秦宇也一直在旁邊看著,非常穩固,世界法則雖有不同,但這一套秦宇也是自己經曆過的,當初渡劫的時候拆彈給自己弄沒了,而現在寒清影就比較穩定,每一道天雷都接了下來,成功元嬰化神從此站在世界之巔。


    “看來秦兄這邊進展很順利啊,才不過二十餘載就與舊世界時間接軌了。”就在秦宇關注渡劫的時候薔魘回來了。


    “主要是她的天賦和悟性的確是擺在那裏,我什麽也沒做。”秦宇說道。


    “不必謙虛,天賦固然重要,可如何正確發揮這天賦更重要,她在宗門千年還不如這二十餘載。”薔魘說道。


    “不說這個了,魘兄這邊可還順利,有沒有找到魂碎片。”秦宇問道。


    “你是在關心你的玄庚晶吧,碎片倒是沒找到,玄庚晶到有不少。都在裏麵了。”薔魘半開玩笑地說,然後丟給秦宇一個黑色的金線球。


    “謝了,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就直說,我也一定盡力。”秦宇把東西收起來,隨便掃了一下裏麵至少一百公斤起步,這省了他很多事,接下來就可以不用到處去收集了。


    “你這句話分量很足啊,我一定會好好把握。這裏應該結束了吧。”薔魘看著已經化神在穩固修為的寒清影,感覺應該用不了幾百年了。


    “還不夠,現在的心境配合那什麽法訣要勝那個魔君是沒問題了,不過要想飛升的話還要看她接下來的這一步能不能邁出去。”秦宇看著寒清影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隻不過那時候他沒有人在前麵引路,萬事得靠自己。


    “你還要送她飛升才離開嗎?”薔魘看了看秦宇。


    “如果不是我出現的話她現在也飛升了,就當是負責吧,送佛送到西嘛。”秦宇點頭說道。


    “你還真是個好老師,要不要玩一票大的?”薔魘突然露出莫測高深的笑容。


    “什麽意思?”秦宇沒明白。


    “你的時間裝置有沒有概念改寫器。”薔魘問道。


    “有是有….”秦宇還是不明白。


    “有就行,是這樣….”


    兩個人在商量著什麽,他們還有一百多年足夠準備,而寒清影在邁入


    化神之後才知道這與元嬰的差距,當時的自己哪怕一百個也不夠看。不過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化神境之後首先要學習門內的神通,然後一步步打聽翻雲魔宮的消息,等確定對方的所在再動手。


    也就是寒清影平時在門中的地位才會有這許多修煉資源在身,否則宗門覆滅一個散修幾百年也混不到充足的資源,哪能像她這樣安心修煉。光是到處為了靈石,為了法寶和神通都要到處奔波與人爭奪,又何來時間在這裏一兩百年潛心苦修。


    百年時間,秦宇和薔魘兩人就編排了百年,一點多餘的時間都沒有,這麽長的時間寒清影也時常有離開去到外麵,秦宇沒時間關注,就讓黑靈跟在她身邊。而作為化神境她也一直知道黑靈的存在,在最後的三十五年她一直坐在溪水旁感悟,無論刮風還是下雨,不管飛雪還是烈日,最後還是讓她感悟到了小溪的真諦。


    小溪是小溪,但也不止是小溪,它倚靠著山澗,溪中有魚,溪側有花草;草叢花堆之中有蟲鳴,森林樹蔭之間有鳥叫,它們共同組成了這片天地,看似獨立的事物間都存在這聯係,這是世間法則,也是這世間的道,是自然之道,小溪是道之所成,它也是道的一部分。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些道理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明悟並不會有什麽影響,可是作為元嬰化神的寒清影已經能夠溝通天地法則,當她明悟之時也立刻得到了天地的關注,她的聖靈天心訣也突破到了最高等級,整個身心和元神都得到了提升和質變,天劫再一次降臨。沒有境界的提升,但是卻引動了天劫,她已經明顯感覺到這片天地開始排斥自己了,這大概便是蒼武大陸千萬年來無數修仙者所追求的飛升之感。


    不過如今的她還不能飛升,所以她將自己的氣息和元神盡數收斂,讓這片天地暫時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但這也隻是一時的,不需多久還是要離開這裏,現在她就等著向秦宇交一份完美的答卷。一天兩天,百年之期已過去好幾天了,秦宇卻遲遲未到,這幾天也沒有再察覺到黑靈的存在。


    寒清影突然間有些心慌,沒由來的心慌,一百多年來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這是一種瞬間不充實的心慌。雖然這一百多年就隻見過對方四次,可是他的意念和關注無處不在,讓她能感覺到很安心。如今突然就沒了他的音訊消息,仿佛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明明心境已經超然於世,卻還是止不住內心的驚惶。


    四天五天,這些天每過幾分鍾她就要用元神掃一下對麵的山峰,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那熟悉的氣息再次出現在山峰上的小屋之中,她也第一時間去到了屋前,這也是她第二次來到這裏,隻不過還是沒能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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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是您回來了嗎?”寒清影隻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卻找不到對方的位置。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這樣的話我也可以放心離開了。”秦宇的聲音來自天地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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