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醇厚低沉,酒精更是讓他出口的音色多了分特殊的蠱惑。


    俞夕被突來的身體接觸弄的措手不及,怒斥道,“你想做什麽?放手!”她是真的驚了,早已過了懵懂的年紀,這種動作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她不是不知道,更別說身處在物欲橫流的社會裏,兩個陌生人沒有感情就發生點什麽,似乎也沒那麽大驚小怪。


    她反射般地用力扭動身子,可男人的手臂固若磐石,任憑她再怎麽掙紮他都紋絲不動。


    幾秒過後,他不著痕跡地苦笑了下,“放手?”


    今晚,已是第二個女人對他說要他放手。


    俞夕的耳畔掠過他不陰不陽的嗓音,手臂上的汗毛根根豎了起來。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濃鬱,為求自保她奮力地扭動身子,尖細的指尖狠狠嵌入了男人的手背。


    很快溢出鮮血的紅痕越來越明顯,他緩緩鬆了手,俞夕顧不得拿東西,赤著腳就奔出門去。


    空蕩的房間隻剩他一個人,幽深的目光不由地往敞開的大門輕掃了一眼。


    他和俞夕雖是在不同壞境中成長的陌生人,可今晚他們卻都是命運的失敗者。


    他是迷失在親情裏的‘孤狼’,而她是赤腳奔在夜色下的‘羔羊’。


    .........


    第二天,俞夕她揉了揉眼從好友葉子的臥室走出來。


    和葉子是上大學時認識的,上學那會還住同一個寢室,關係和親姐妹差不了多少。


    葉子抬頭,淺啜了口咖啡後緩緩將杯子置在桌上,帶些清傲地調侃,“大周末起這麽早,真奇跡。”


    “哪睡得著。”俞夕深深歎了口氣。


    葉子看她一眼,話鋒一轉,正經八百地問了句,“你行李還在租房裏,被嚇唬嚇唬就真這樣淨身出戶?”


    “現在手機,錢,電腦都不在身上,肯定要去拿回來,關鍵我晚上要傳一份活動策劃到公司郵箱,企劃的收尾部分沒有完成,要是搞砸,下個月的裁員名單裏保不準會有我的名字。”自己是外地戶口,在當下優勝劣汰的現實熔爐中,總活得比別人更小心翼翼。工作一年多,幾乎連一個小錯誤都不敢犯。


    “今晚就要交?”葉子問了句。


    她點頭,“嗯,我們公司請來個長居國外的金牌製作人,下周三下午4點就要在公司露麵,據說還是首度露麵。因為是周五晚上臨時通知的,所以時間上很趕。而且我養的貓還被關在陽台上,這會兒肯定餓壞了。”想到這些事,她一分鍾也坐不住,“不能耗下去了,我去找那流氓,快借我套衣服。”


    葉子優雅地站起來,扭著小蠻腰和俞夕一起走進臥室,拉開衣櫃後說了句,“自己選吧。”


    葉子的衣服普通人駕馭不了,不是低胸裝就是超短裙,俞夕翻了好半天終於找出一套正常點的灰色長裙。


    裙擺一直拖到了腳踝,獨特的設計曲線將俞夕玲瓏的身線勾勒的恰到好處。


    長發隻是稍稍梳理很自然的披散在肩頭,純粹的黑色上覆著層一瀉到底的光澤。


    她在鏡子麵前站了很久,有一瞬間竟不敢相信鏡中脫胎換骨的女人是自己。


    “這件很適合你。”葉子倚靠在衣櫃旁,盤著雙手讚歎。好在兩人的衣服尺碼和鞋碼都是一樣的,或許這就是緣分。


    她側目,輕勾唇角,“從沒想過原來我也可以這樣。”穿慣了t恤牛仔褲,換了一種穿衣風格就像連味道都改變了。


    葉子正身,向她挑眉,“走吧,我陪你去。”


    她拒絕,“你前幾天腳受傷才剛出院,需要多休息。我一個人就行,青天白日他應該不敢對我怎麽樣。”


    葉子想了想開口,“行,記得順便把餘下的房租要回來,我等你好消息。”


    她點頭,問葉子借了雙鞋又向她借了一百元車費就出了門。


    二十分鍾後她到達自己租了一年多的租房門口。


    門開著,她往裏頭探了眼,喚了好幾聲都沒人答應,幹脆直接進門。


    大廳沒人,客房沒人,廚房沒人,洗手間的門也開著,那麽,他在臥室裏頭?


    她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扭動把手。


    隻一眼,她就輕易看見陽台上的男人背影。


    他的背脊很寬闊,卻不是那種粗礦的身形,晨光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她養的貓安然地享受陌生男人寵溺地輕撫,就像早已熟識了很久。


    俞夕安靜地站了一會,有一瞬間竟不忍心去打擾這麽安詳的一幕。


    他站起,轉身看見俞夕並沒有太過驚訝的神色,如果非要找出點震懾的東西來,就屬她今天出乎意料的知性美。


    粉黛未施,卻驚豔在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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