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碎花窗簾外頭,是深沉如墨的漆黑。[]


    她從床頭櫃上拿起陸言給的名片,等睡意襲來的時候枕著這張小小的名片入眠,似乎睡得格外安心。


    晝夜交替,亙古不變的定律。


    周一到周五被定時的鬧鍾狂吼起來,俞夕猛地坐起,如同用膠水黏連的眼皮還沒來得及睜開,一股饞人的香氣就透過門縫囂張地飄進臥室。


    “什麽東西這麽香?”她迷迷糊糊嘟囔了句。想了想,眼睛驀地睜開。


    是他?


    手上的名片還在,她小心翼翼的將陸言的名片放進抽屜的最底層,和那張從學校海報上一同剪下來的陸言照片放在一起。隨後穿著睡衣套裝就打開了房門。


    沙發旁邊的小飯桌上果然坐著那張鑿不爛的冰塊臉,她走過去,看見一桌的早餐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唾沫。


    盤子裏的每一樣食物都精致有型,賣相上來說就像是出自烹飪大師之手,可廚房裏未散盡的餘煙暴露了這些食物的真正出處。


    沒想到眼前這個冷淡的仿佛不該存在於這世界上的男人竟然還有這麽一手,身為金牌製作人錢早就多到花不完了,還會自己做飯?不過桌上隻有一副餐具,顯然這香氣四溢的早餐不會有她的份。


    輕咳一聲,俞夕斜睨著他,“你還好意思回來。”她還真是佩服秦伯年的不仗義。


    晨光溫和地從窗戶裏透進來,男人修長幹淨的手指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從俞夕出來至今,他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對於昨晚的事他之後想想是有些愧疚的,可話到嘴邊卻偏偏無情至極,“這是我買下的房子,我回來,為什麽要不好意思?”說完,他才不緊不慢地抬頭。


    在俞夕看來,秦伯年的眼睛看上去冷漠,其實是有侵略性的。


    她一時語塞愣了好久,再開口底氣全無,“你,我是說昨晚在酒吧你明明看見我被.....為什麽裝作沒看見?”說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他不是她的誰,不過是認識而已,袖手旁觀似乎也挺正常。


    他的眼中沒有絲毫波瀾,拿起桌邊的黑咖啡抿了一口,隨後優雅地放下,“和我無關的事我沒有要管的理由,要是真覺得我礙你眼,門在那。”指尖往門的方向指了指。


    俞夕心裏咯噔一下,好一個秦伯年,明明知道今天她就得失業了,這時間趕人和逼人死有什麽區別?


    本來真想據理力爭一番,可一想到興許現在會是保住工作的最後機會,俞夕一下軟下來,強忍著所有的怒意硬是擠出了一絲笑,“秦先生,您真不考慮和星焰合作了?總有個原因吧。”


    他一聽,盯著她的眸子愈發黯淡。


    原因?他怎麽敢告訴別人自己突然不想考慮合作的理由是因為星焰傳媒給出的第一個案子。


    自己處心積慮地讓四九城的星焰傳媒盯上,千方百計地找到油頭回國,可當真的踏入這座城市一顆心再難平靜,更不知道還有沒有專心工作的能力。


    秦伯年愣神了太久,俞夕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怎麽不說話?”


    他回神,驀地站起,“廚房裏還有一份早餐,我順便留的。”全然沒有回答的意思與她擦肩而過,走到大門的位置時,他的步子頓了頓,微微側目對愣在原地地俞夕說了句,“還有,今晚開始我搬過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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