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太久的秦伯年淡淡地開了口,“既然來了,要不要一起?”不鹹不淡的嗓音從他完美好看的唇瓣裏溢出來,他又順手拿了一瓶啤酒,緩緩倒入麵前一直空蕩的酒杯裏。


    俞夕心裏咯噔一下,往秦伯年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不小心就撞進他那雙沉靜到嚇人的眼睛裏。


    他是開車來的,一晚上都沒有碰過半滴酒,這會卻想起來喝酒?


    這很奇怪。


    疑惑也隻是極短暫的劃過腦際就消失殆盡,因為今晚對她來說是和世界末日一樣陰暗的日子。


    待陸言和葉子坐下,她依舊在原地發呆,最後還是秦伯年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把她扶回了原位。


    葉子低頭,後知後覺地看出端倪,“你腳受傷了?”


    她抬頭,目光從陸言的臉上輕輕劃過,很快就低下了頭回了句,“剛出門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皮肉傷,不打緊。”她的聲音很輕,像是貓叫。


    沒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有多沉重,冰涼泛白的手指不停地去抓衣角,用力的摩擦指腹很快就紅了,還有嘶嘶的痛感傳來。


    葉子看了眼桌上過分英俊的秦伯年,倒是有心對自己姐妹打趣了,“我說呢,這幾天怎麽一個電話都不給我來,原來是忙著談戀愛。”


    她忽而抬頭,皺了下眉,“談戀愛?”


    葉子清明的眼睛染上一絲意味深長,俞夕很快明白過來,目光掃了眼靜靜喝著啤酒的秦伯年,著急地辯解,“我和他....”‘沒有’!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葉子打斷,“行了,沒怪你。隻是沒想到你和我家陸言也認識,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她語塞,我家陸言四個字像是烙鐵般一下就讓滾燙的心皮開肉綻。有一種寂寞,是你心裏有人,但那個人卻在別人身邊。


    陸言溫和地笑著,目光很平和,將那天救下俞夕的來龍去脈簡單幾句就交代得清清楚楚,所有人都在靜靜地聽,當然也包括沉著一張臉的秦伯年。


    三分鍾的敘述過後,俞夕終於從陸言和葉子的對話中得知自己為什麽會在那天如此巧合的遇見陸言。


    秦伯年帶她去的地方是四九城的酒吧街,那天那家酒吧的隔壁正好是葉子鍾愛的藍調吧。


    陸言本來是去赴葉子的約,還沒進門就管了個閑事,等把她送到家裏再去找葉子的時候已經晚了將近一個多鍾頭。


    所以遇見他不是緣分沒盡,而是真正盡了。她沒辦法去插足好姐妹的感情。那麽,陸言這個人注定隻能像風一樣,必須淡出她的生命。


    俞夕想著想著,似乎連呼吸都開始發痛。


    桌上,陸言和秦伯年互相交換了名片,男人間的談話女人是插不上嘴的。


    越是無事可做就越是悲傷加重,她不動聲色地拿起酒瓶將酒杯斟滿,不知不覺就喝了很多。


    秦伯年和陸言交談的空隙,她勉強地揚起一絲笑看向身旁的葉子,忍不住問出來,“你和陸言什麽時候認識的,沒聽你提過?”她的眼裏微醺著醉意,一字一句都問得太艱難。


    葉子盤著手,“大概個把月前。說起來也挺巧,我那次是在商場裏不小心傷了腳遇上了陸言,他人很好,非親非故就送我去醫院。為了感謝他我請他吃了幾次飯,然後感覺彼此合得來就試著交往看看。”


    俞夕仔細聽著葉子的解釋,突然明白過來。


    不久前自己被秦伯年的一句話嚇跑,然後去找的葉子,那天的前一周,葉子的腳受傷,那麽葉子和陸言應該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算起來,是差不多一個月了。


    不難看出葉子對陸言是有情的,可相比之下陸言卻顯得有些淡然,她絲毫看不出陸言的眼中有任何灼灼的愛意。


    “喔。”她輕輕應了聲,然後繼續悶頭喝酒。桌上的六瓶啤酒,少說有四瓶是她解決的。


    她今天的反常讓葉子稍微有點疑惑,但葉子沒多想,還以為是俞夕是和秦伯年吵架所以心情不好。當然,葉子也還不知道秦伯年就是俞夕的新房東。


    為了緩解氣氛,葉子提議下周末四個人一起四九城周邊的度假村來個兩天一夜浪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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