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下頭,“是!我馬上去。”


    秦伯年的表情不瘟不火,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很快轉身出去。


    他的身影在門轉角的地方消失,活動部先前死寂的氣氛一下又活了。


    大家都用頗為同情的眼神盯著她。小玲湊上去輕聲問了句,“俞夕,你得罪他了?”


    她搖頭,聲音很弱,“沒有。好像是這次專案助理由我負責。”很快這些事就會被公布,與其到時候大家猜來猜去,倒不如由自己的嘴巴先透一點。


    大家聽後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俞夕把淩亂的辦公桌收拾了一下,在所有人陰陽不辨的注視下快步走出了活動組。


    秦伯年的辦公室門口,她的步子停了下來,沉了沉心後她敲響了木門。


    一道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時候很快傳入她的耳朵,“進來。”


    她推門而入,緩緩走進去。


    秦伯年背對著他,老板椅正對著辦公桌後麵的那扇大窗戶。


    窗戶半拉著,外頭的光線很柔和,秦伯年的背影看上去寬闊又沉寂。


    他辦公桌上的花瓶裏插著一朵紫色的花,具體是什麽花俞夕看不出來,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整個色調單一的辦公室裏唯獨那抹紫色顯得格格不入。


    她走近,秦伯年轉身,衝她使了個眼神,“坐!”


    俞夕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抬頭看他一眼,臉色並不太好地問了句,“什麽事?”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還在為昨晚的事耿耿於懷?”在他看來,她的情緒已然寫在臉上。


    俞夕輕愣,臉上有些不悅,一字一句道,“我沒有。無關緊要的人我怎麽會放在心上。這裏是公司,我們還是談公事吧。”


    她的臉微微泛起了紅,秦伯年饒有興致地盯著她,並不理會她的話,又問了句,“花,你喜歡?”上回就在客廳了看見一束玫瑰花,今天又有人送來,他倒是好奇誰會送花給俞夕。


    俞夕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猛一抬頭,有些氣急敗壞地答了句,“不喜歡!”


    “喔。”他懶懶的聲音響起。


    接下來,大約有半分鍾的時間他都沒有再開口,兩人的目光暗暗較量著,俞夕最終有些受不住他深不可測的眼睛,有點發怒,“你到底有事沒,沒事我還有事。以後別那麽無聊!”


    他不急不緩,調了調坐姿後平靜地說了句,“有!去準備一下,晚上我有個應酬,你和我一起去。”


    她一下站起來,瞪大了眼睛,“應酬?我隻是一小職員,沒有和上流社會的人交涉的經驗。”很快又補了句,“你還是找別人吧。”說完,她準備離開。


    身後一道特別冷又威力十足的聲音響起,“站住!”


    俞夕的步子嘎然停下,但她沒有轉身,隻是微微瞥了下頭。耳邊傳來手指敲擊桌麵的聲音,一聲聲很緩慢,有節奏。


    秦伯年四兩撥千斤地說了句,“現在是在公司,我是你上司,我交代給你的事就是工作。”


    俞夕一聽,臉頰有點微微發燙,腳步也再沒勇氣邁開了。


    是啊,秦伯年是上司,她不過是他的下屬,究竟有什麽資格對他那樣說話?她一下就拎清自己的位置。


    再轉身時,她低著頭,簡簡單單地答道,“我明白了。”


    “先出去,地址和時間我會發你郵箱。”他的嗓音不嚴厲,盯著她頓悟之後的表情甚至還有點想要發笑。


    俞夕緘默不語,灰溜溜地從他辦公室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門後的秦伯年手機亮了一下,他看了眼屏幕上被攔截的來電,意味深長地勾起唇。


    一切都比自己預料中來得順利。


    他慶幸自己曾經在槍林彈雨層層迷霧中滾過來的日子,那段經曆無懼無畏,吃了不少的苦。可從警隊學到的心理分析和邏輯判斷力卻成了他現在最強悍的武器。


    玩轉商界的最高境界是在翻雲覆雨中改天換地。


    他倒是開始為自己的對手擔心了,究竟有沒有接招的能力,因為太容易達到目的,遊戲,會變得很乏味。


    秦伯年唇角的笑意加深,他習慣性地掏出一根香煙,用火機點燃。淡淡的氤氳中,他的臉如刀刻般硬朗俊美,神色淡淡。


    他隻是吸了兩口就有些失神地盯著桌上的花瓶,任憑指尖的香煙靜靜地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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