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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先生,請問你的全名是?”


    丁馳問了三遍,這個陸老先生都沒有回答,俞夕也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您不用怕,我們隻是了解下情況。”


    姓陸的男人輕輕瞥了眼俞夕,端著一碗茶水喝了一口,隨後淡淡道,“我不記得了。”


    男人的聲音太蒼白了,蒼白得有些嚇人,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像不存在這個世界一般,更準確來說,他像極了一具死屍,淡定得實在讓人有點發悚。


    俞夕和丁馳不約而同地互看了一眼。


    兩人心裏都滋生出疑惑來,這個小村子裏走了一圈下來,村民都很淳樸,然而這個姓陸的男人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他雖然隻一身粗布藍衣,但他的言行舉止卻淡然如水,甚至還透出點優雅。


    “不記得名字的意思是?”丁馳的眼光略顯犀利。


    陸先生依舊不鹹不淡,“二十多年前,我醒來的時候是在這附近的醫院,我隻記得自己姓陸,其他的,我都想不起來了。”


    丁馳想了想,眸底泛起一絲狐疑,隨後又問,“你是生病還是意外事故造成的記憶下降?”


    陸先生搖頭,“不清楚。我知道這裏死了人,但不是我幹的。我都這把歲數了,對小姑娘幹不出那種事。”


    俞夕插了句,“我們也隻是常規詢問下罷了。請問您,您結婚了嗎?”


    男人依舊搖頭,“不記得了。”


    “所以你二十多年前從醫院醒來之後就一直單身的意思嗎?”丁馳不自覺地上前了一步。


    男人的那雙眼,淡得像水一樣,“我沒錢,長相嚇人,不單身能怎麽辦?”


    “您就沒想過找你的家人?說不定你的家人也在找你。”問著問著,俞夕就跑偏了。


    陸先生放下茶碗,目光略有呆滯,“有些事既然忘記了,就算是找回來了,我也不記得了。”


    “咳。”丁馳輕咳一聲,瞪了眼俞夕後又問,“陸先生,這樣,我們還是要按照常規流程仔細問一次。”


    “問吧。”


    “昨晚六點到七點多這段時間你在哪?”


    “在家。”


    丁馳一怔,“有人能證明嗎?”


    “我一個人,少與人往來,沒人能給我證明。”陸先生苦澀地笑笑。


    丁馳問,“你平時從事的職業是.....”


    “哪有什麽職業,平時撿撿廢品賣幾個錢。”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涼薄,俞夕感覺到自己的脊椎骨沒來由的發涼。


    丁馳沉默了很久,再度開口,“你之前有沒有見過死者?”


    陸先生站起來,“那邊死了人,我連看都沒去看一眼,隻是聽村裏人談話的時候聽到幾句。”


    丁馳拿出一張照片遞了過去,“就她。”


    陸先生看了好一會,腳步在他們麵前來回踱著,步子停下來的一瞬,他看向丁馳,“我見過一次。”


    ......


    兩個小時後,已是黃昏。


    報案人家裏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丁馳請求當地局子支援,來了三輛警車,等人到齊之後直衝枚某的家。


    枚某正在院裏編竹簍,麵前一下閃過好幾個警察。


    他眸色一驚,放下竹簍隨後看見站在中間的丁馳和俞夕。


    “警官,這.....”枚某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時,俞夕上前一步,冷凝著目光道,抬起手指道,“凶手就是你。”


    “我,我是報案人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枚某說話都開始結巴了。


    俞夕的目光更冷,“你說沒有見過死者,可有人指證你曾經見過你和死者在竹林。而且提供線索的人說,一個月前你的竹園後麵有個墓地。墓地裏丟失了一具保存完好的女屍,而死者懷疑你偷走了那具女屍,與你發生了爭執,正好那一片平時經過的人少,到了晚上就更加不可能,你就將死者先奸後殺。”


    枚某被俞夕的一番話激怒了,態度一下變得十分惡劣,瞪大眼睛罵,“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俞夕寵辱不驚,“你的手上有帶過戒指的痕跡,因為我知道編竹簍會將竹條纏繞在指尖,我進屋前看見門前擺放的竹條,進屋後又在你中指上看見了發白的痕跡就沒有多想。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是凶手。”


    “胡說,胡說,我沒有。”枚某的後背一下貼到牆上。


    俞夕轉身,對前來支援的人說,“警官,我要求你們進屋搜一下,如果找到一枚黃豆大小的寶石戒指或者是從墳墓裏挖掘出來的女屍,一切就清楚了。”


    枚某一聽,立刻直起身來,雙手一攤,阻隔別人進門,大喝道,“不許搜,你們有什麽權利搜。”


    丁馳靜靜地抽完了一根煙,將煙蒂扔掉之後從兜裏掏出一張紙,“這是搜查令,搜。”


    一時間,七八名警察全部一股腦衝了進去,他們裏裏外外的查,連花壇裏的土都差點給翻了一遍。


    大約半小時後,陸陸續續出來警員,他們皆搖頭,最後一個出來的警官則是直接開口道,“沒有找到。”


    俞夕第一時間看向枚某,他不動聲色地舒了口氣,極小的細節被俞夕正巧捕捉到。


    這時,枚某有些理直氣壯道,“看見了嗎,我就說你們胡說八道。”


    俞夕皺起了眉頭,從一開始就在暗暗注意著枚某的神色,比起兩個小時之前,他的神色明顯異樣很多,警官在搜的時候,他時不時瞥著臥病再床的妻子。


    俞夕想了想,突然提步走到他老伴的病床前,一把掀開了被褥,床比較老法,像個大箱子的形狀,如果將他老伴搬開,床下能夠藏東西。


    “這床下應該還沒搜過吧。”她用二指敲了敲床得側麵,隨後問了句。


    枚某當時就驚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這床不能動。你們還是不是人,我老婆都病成這樣了。你們還......”


    俞夕微皺了下眉頭,看著病床上憔悴的麵容,內心有一瞬間的柔軟被觸及了。


    她忍不住將目光停留在床上的那張臉,意外發現女人的眸光竟然異常的堅毅。


    丁馳像捕捉到了這一點,凝了俞夕好一會,側臉命令了句,“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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