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打在丁馳的側臉,他的半張臉接受著陽光的洗禮,而另外半張臉避著光,一明一暗對比下來就顯得愈發地慎人。


    俞夕感覺頭皮突然一陣發麻,太陽穴也抽動起來。


    丁馳口中的交易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她盯了他一會,聲音略冷地問,“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交涉的事?”


    他像是微微歎出口氣,輕挑的眉梢如劍走偏鋒,“我的要求很簡單,不許在管這個案子的事。”


    俞夕聽後,喜怒不形於色,半響,她直麵迎擊丁馳的目光,淡淡道,“理由。”


    “我不能對你說太多,但是有一點你可以放心,所有的真相到了該揭開的時候,你都會知道的。”丁馳說完這句,就走到了窗前,掏出一根煙,隨後點燃。


    俞夕走了幾步,在他背影一米的位置停下,“多久?”


    他猛烈地吸了幾口,白色的煙霧雖然是吹向窗外,但風的流動卻把尼古丁的香氣全帶回了屋裏。


    煙草的香氣輕輕淺淺地撩過俞夕的鼻尖,她避了避這些容易摧毀人抑製力的氣味,緩緩地向後退了一小步。


    這時丁馳開了口,聲音是死沉的,“總之,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但是現在時機未到。”


    俞夕一聽,眸子快速一轉,“你究竟在搞什麽鬼?所謂的內奸其實就是你對不對?”


    丁馳沒回頭,“隨你怎麽想,今天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你若不答應,你很快就會待不下去。”


    俞夕的聲音更冷,“你要我不碰案子,那我待不待這又有什麽區別。”


    丁馳靜靜地抽完一整根煙,“這是你的事,你要是覺得自己不適合這裏,我會向上麵呈報,你可以離職。”


    “你,你真是夠了,除了威脅利用,就沒有別的招數了?真不知道陳熙喜歡你什麽?”俞夕咬牙切齒,她對丁馳實在是無語至極,一時氣急攻心就口不擇言。


    當她這句話一出,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可是,來不及了。


    她眼睜睜的看著丁馳的臉色從沉到白再到沉,她剛想說點什麽補救下,誰料丁馳大踏步走向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一步步將她抵到牆上。


    俞夕心口一怔,但她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雖然丁馳是真的用欲圖掐死她的力氣在圈她的脖子,但她覺得在警局他應該不會完全喪失理智要了她的命。


    長睫在翼動著,她的臉也因為缺氧而漲得通紅,隻是那雙仿佛浸透在冰雪中的眼睛,實在是太讓人發寒了,就連丁馳遭遇她如此倔強和平靜的目光都有些微微發顫。


    他緩緩地鬆開她,俞夕立刻半弓著身子大口地喘氣,待感覺到身體恢複過來時,她抬手指向了丁馳的鼻子,一字一句道,“還記得你當初為什麽做警察嗎?我看你的資料和秦伯年是同一天入隊,為什麽人和人的差別就能這麽大。他已經不是警察,但是比你更有當警察的資格,你雖然是警察,卻也不過是披了警服的一身臭皮囊。”


    丁馳被說得輕輕一愣,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居高臨下地說了句,“我妄圖過生死,妄想過人生的盡頭還有人相伴白頭。你什麽都不懂,不要拿你的無知挑戰我的忍耐力。出去!”


    俞夕看了他愈來愈暗沉的臉色,淡淡開口,“如果做錯了一件事就很難再用你以前的榮耀來挽回,請你記住。”這是她離開丁馳辦公室前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她就輕輕帶上了門。


    ........


    渾渾噩噩又是一天,下班之前她把從孫雲口中探聽到的口供內容偷偷做了一份表格,又去打印出來帶出了警局。


    她交代過秦伯年今天不要接她下班,但她一出警局大門就看見路對麵那輛熟悉的車。


    車窗緩緩開了。


    後座位上,那雙沉靜的黑眸納入她的眼中。


    同樣的,俞夕弱不禁風的身板也盡數落進他的黑眸之中。


    俞夕今天糟糕了一整天的心情頓時像剝開雲霧透進光亮一般,她有些哭笑不得,沒料到秦伯年會讓嶽楓開車,自己坐在了後排來接她。


    雖然這行為也不是什麽特別浪漫的事,隻不過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愛人是個真正的情場高手。


    有句話說的話,出現一萬次,不比在人心情糟透的時候出現一次。


    她走過去的時候,嶽楓已經提前為她打開了車門。


    鑽進車裏之後,她第一時間聞到了秦伯年身上好聞的香味。


    車窗上隱約印成男人完美的側臉輪廓,在她坐定關上車門的一瞬,他深深看向了她。


    “不是要你不用來接嗎?”她皺了皺眉頭,順便將手提包放在邊上。


    秦伯年淡笑,“與其在家等你回來,倒不如過來等,同是等,不過時間相差很多。”


    俞夕放包的動作停滯了一下,她一時語塞,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半天,她都沒接過,而是話鋒一轉道,“手給我看看。”


    秦伯年伸手受傷的右手,雪白的紗布纏繞著他寬厚的手掌,俞夕的大拇指捏在他並攏的四指上,微微翻動想看看包得好不好,結果,秦伯年卻淡淡地開口,“你輕點,很疼。”


    這一刀其實很深,差一點就要傷及經絡,昨晚他實在是精疲力竭,最後沒包紮看血不再流了就沒再處理,一直拖到今天早上去醫院,傷口都有些發炎了,倒是肩膀上那個口子要不嚴重些。


    可俞夕哪知道那麽多,瞪大眼睛盯著他,“我沒聽錯吧。你剛說什麽?”在她心裏,秦伯年是神,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也沒有什麽他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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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種硬漢喊疼,實在令她有些意外。


    秦伯年看到她眼底的驚訝,更知道她在驚訝什麽,淡淡地補了句,“傷口很深。”


    俞夕聽後,立馬又問,“那你肩膀上的傷怎麽樣?”


    他似笑非笑,低低道,“刀尖隻刺入一厘米,不礙事。隻是我這手要是落下粗糙的疤痕,你恐怕要受苦了。”說後半句的時候,他的眸色雖然還是平靜的,那瞳仁中心卻有股子邪氣正在緩慢竄動。


    她沒聽懂他的言下之意,可開車的嶽楓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miaobi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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