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愣了下,木納地從上到下打量了女人一番,這聲音,這身段,都和那天綁走自己的女人如出一轍。


    “難道你就是......”她指了指女人。


    “進來吧。”秦母優雅一笑,說完就轉了身進屋。


    俞夕看秦伯年一眼,他淡淡勾唇,嗓音低醇,“我們進去。”


    她什麽話都沒說,心裏卻隱隱的滋生出一層不安來,跟隨著秦伯年進門,目光在屋裏掃了一圈。


    房子比陸家還要漂亮,古典和現代結合的設計巧妙結合,牆上一張張顏色誇張的抽象畫筆力幹脆,一氣嗬成。


    上回她被綁到過一處宅子裏,當時是深夜,她進出都被蒙上了布條,可在屋裏的時候她的布條被摘下過。


    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識。


    “這裏難道是......”她猛得驚呼出來。


    女人已經坐上了飯桌,不緊不慢地開口,“上回來過,不記得了?過來吃飯。”


    她聽後,扯了扯秦伯年的衣袖,“你和她是什麽關係?”


    秦伯年淡淡一笑,抬手綰了綰她耳邊的發,低柔道,“先吃飯,吃完我再慢慢和你解釋。”語落,秦伯年往飯桌那走去。


    俞夕愣在原地,腳步像貼膏藥一樣再也邁不開。


    關於這個女人,上回她好好的分析過,並且她還承認了自己的惡行。她可是殺人犯啊,自己最愛的男人現在是在和一個殺人犯同坐一桌吃飯?


    她越想越覺得好震驚。


    秦伯年已經坐下,見俞夕愣著不動,心裏有些發虛。


    他看向她,溫和道,“過來。”


    俞夕看他一眼,眸底深處的疑惑味不輕,可腳步依然沒有要邁開的意思。


    “過來!”飯桌上的男人又將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邊,語調雖然依舊平和,卻似乎多了分命令的意味。


    她抿了抿唇,顫巍巍地走到飯桌旁,拉開秦伯年邊上的那把椅子坐下。


    桌上的飯菜很精致,每一道菜都不亞於酒店的賣相。


    秦伯年看了母親一眼,她淡笑,投給他一個極安定的眼神。


    他歎了口氣,為俞夕夾了好幾次菜,可她卻像小雞啄米般根本沒吃多少就說自己飽了。


    秦伯年自然也不便再吃下去,帶她進了他的臥室,門才關上,耳邊就傳來俞夕略帶嚴厲的質疑,“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的臉色很沉,拉著她的手開口,“來,坐。”


    皮質沙發上,兩人坐下。他們的身子都側向對方,目光僵持了一分多鍾的時間,沒人說話。


    秦伯年的唇邊漾起一絲勉強的笑意,他想了想道,“我一時半會和你解釋不清楚,如果非要說,我隻能給你概括成一句話,我和那個女人是母子關係,她是陸氏最初的領導班子中的一員。”


    俞夕聽後,腦中嗡了一下,她早就不是個愚笨的女人,雖然秦伯年隻說了一句話,但結合上次丁馳給她看過的資料,她幾乎很快就把所有事情想明白了。


    秦伯年說樓下那個女人是自己的生母,也就是說,丁馳上次給出的資料又增加了一分真實性。


    剛才帶著麵紗的女人應該就是資料裏提及的陸婷婷。


    她驚愕地盯著秦伯年,一下就明白秦伯年為什麽進駐陸氏,他是想幫母親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別的?


    “你進陸氏,為了報仇?”她有些怕了,樓下那個女人是個殺人犯啊,秦伯年要是和她同流合汙,那等待他的一定不會是什麽好結果。


    秦伯年捕捉到俞夕眼神中的擔憂,他蹙眉,指了指她,“你......”雖然俞夕上回見過他母親,可並沒有談及老一輩的恩怨,她又怎麽會一針見血?


    俞夕很清楚他在疑惑什麽,皺眉道,“早些天,丁馳給過我一份資料,裏麵記載著你的身世以及白槿買通修車廠至陸劍山死地。除了這些,丁馳還說白槿多年來和一個姓範的人一直有聯係。丁馳要我把白槿的手機毀掉然後就把資料交給你,可丁馳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太陰了,我總覺得他不可能這麽好心,就沒有信他的話。”


    “資料?丁馳給你的?”秦伯年的眉頭倏然一淩,俞夕說的,除了那個姓範的之外,其它的事自己都已經從母親口中得知了。丁馳是母親養大的,知道那些事也並不奇怪。可丁馳為什麽故意要在俞夕麵前捅出這些事?


    秦伯年的眼睛很深諳,他站起,走到窗前,目光投向遙不可及的遠方。丁馳故意這麽做,一定有原因。可這原因究竟是什麽?秦伯年百思不得其解。


    她跟著站起,走到他身邊立定,“嗯,他讓我幫忙,去毀掉白槿的手機,說是裏麵安裝了監聽設備,隻要我把白槿的手機毀掉,就把資料交到你手上。”


    秦伯年心口更驚,丁馳拿這些資料給俞夕,要俞夕毀掉白槿的手機應該是為了自己,如果真如他所言白槿的手機裏按照了監聽設備,那完全不用俞夕動手,遠程操作就能讓白槿的數據歸零,何必多此一舉?


    遠處天幕上別人燃放的煙火將夜色扯得支離破碎,星辰在五彩斑斕中黯然失色。


    一個念頭突然從他腦海中閃過,丁馳應該還不知道他已經和母親相認的事。


    丁馳為什麽這麽做,秦伯年突然間就明白了。


    曾經在邊境上,為了警察的職責,不惜開槍打死了好朋友的女人。


    而現在,自己的母親手裏沾上了那麽多條人命,丁馳一定是想看看他是否還能做到以前的公平公正,甚至不惜大義滅親。


    秦伯年頓時覺得後背一層密密麻麻的涼意,丁馳早就知道一切卻閉口不言,直到現在把事情捅破,等得不就是一個曾經正氣淩然的警察麵對自己親情的時候的抉擇。


    丁馳是看戲的人,更是一步步引導他入局的人。秦伯年和俞夕還懷疑過丁馳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原來丁馳是故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攬。


    事情進行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可如果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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