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年覺得啼笑皆非,以前發生命案的時候幕後的黑手是自己的生母,母子相認後竟然還會有人關注著自己的行蹤。


    也好,就今天吧。幹脆來個了斷。


    秦伯年在心裏這麽想著,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司機師傅,隨後他側目對範德誌說了句,“下車。”


    範德誌閉著眼睛,像瞎子一樣摸索著下了車。


    兩人站在路邊,秦伯年提著男人的衣服扯了一路,繞進一條深靜謐的小巷子。


    月光悉數,遠處流浪狗的叫聲在耳邊隱隱傳來。


    範德誌很是害怕,壓低聲音道,“大哥,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現在這是哪?好安靜。”


    “閉嘴,你再多說一句話,小心你的頭上多一隻眼。”秦伯年嚴肅道。


    範德誌沒再多說一句話,從頭到尾都不敢睜開眼睛。兩人在巷子的轉角處隱藏起來,不多時,耳邊傳來了腳步聲。


    秦伯年把帽簷壓低了些,月色下他的那雙如同夜鷹般的銳利雙眸輕輕探了一眼。


    他凝了眼身邊的範德誌,黑眸中泛起一絲考量,手起掌落,範德誌被擊中穴位昏了過去。


    巷子裏的那道身影聽見了動靜,手探向了腰間。


    這時,秦伯年的半個身子從巷子轉角緩慢地出現。


    稀薄的月光裏,秦伯年整個人的感覺像是隱藏在城市裏的獵人,那樣威武挺拔。


    “你是誰?為什麽跟著我?”他淡淡地問了句,過分低啞的聲音順著空氣的流轉傳入男人耳中。


    秦伯年這句話才說完,男人的身後又突然多了一道健魄的身影。雖然視線太黯淡,但秦伯年還是從那熟悉的輪廓中辯出這個後來出現的人是誰。


    “原來是你。”秦伯年倍感意外。


    丁馳擺擺手,讓負責跟蹤秦伯年的家夥先離開。男人走後,狹長的小巷裏,兩雙眼睛都直視著對方。


    秦伯年邁開腳步,一步步走向丁馳。


    每走一步都是0.82米,異常的標準。


    在離丁馳隻剩下三米的時候,丁馳突然掏出了手槍。


    秦伯年的步子一頓,隨後笑了,“警察開槍,子彈消耗在哪都要和上級報備,你若是有膽,盡管開槍。”


    丁馳沒沉默太久,在秦伯年話音落定之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什麽不敢的。”


    一聲槍械開保險的動作幹脆利索。


    秦伯年似笑非笑,拿下了口罩,丟去了鴨舌帽,隨後扭了扭脖子,“我們好像很久沒痛快地打一架了。”


    丁馳,關掉槍保險後不動聲色地把那玩意扣回了腰上。


    ........


    秦伯年回家的時候已是淩晨三點半了,一開門,就看見俞夕坐在桌上打瞌睡。


    身上隻披了一條薄薄的毯子。


    他眸光一痛,立刻走到她身邊,低柔地喚了聲,“小夕。”


    在夢中似乎聽到了愛人的聲音,俞夕猛一抬眼,還真看見了秦伯年。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去哪了?手機怎麽也關機了?”事後,她實在憋不住給他去了電話,連續打了幾十通,提示音都是一樣的。


    他看看周圍依舊在巡邏了幾個安保人員,沒多說什麽,淡淡道,“走,我們上樓。”


    俞夕點點頭,跟隨秦伯年的腳步回到臥室。


    她仔細看了看他,發現他好好的,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想來今晚他應該沒發生什麽事。


    “左安早回來了,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俞夕滿臉擔憂,眉頭皺成了一座小山,素白的麵容清瘦了幾分,他看著都疼。


    “不是說了讓你不用等我?你現在是孕婦,不要老是想著我,也顧著點自己,好嗎?”他的目光特別溫柔,嗓音雖有責備,卻不乏暖意。


    俞夕抿了抿唇,白他一眼,“說得容易,要是我突然不接電話,又失蹤了,你能好好睡?”


    他沉默了,眸子黯淡了一瞬。


    “你晚上究竟去哪了?”俞夕窩進床裏,被子一直拉到脖子上,一雙眼死死盯著坐在床邊的那張俊逸臉龐。


    他微微歎了口氣,低低回了句,“我遇到了丁馳,兩人差點打了一架。”


    她猛然一驚,“什麽?那你受傷沒,我看看。”雙手從被子裏鑽出來,不停檢查著他的脖子,手腕這種地方。


    “沒打成。”他淡淡笑著,隨後把晚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俞夕。


    俞夕聽完,半天都合不攏嘴。


    從秦伯年淡然的語句中,她還是拚湊出一個完整的畫麵,一想到丁馳拿槍指著秦伯年的畫麵,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要是當時丁馳真的起了殺心,那豈不是......


    “你說他後來把槍放出去沒和你打架,而是丟下一句,看來遊戲隻能結束了,還帶走了範德誌,這麽做法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也不清楚。”秦伯年的眸子一眯,有些意味深長。


    他的沉思沒有持續太久,再次看向俞夕的時候唇角輕輕一扯道,“別想這些煩心的事了,這樣吧,我們先睡一覺,等醒來了去拍婚紗照怎麽樣?今天都月底了,而且你的肚子也不能等,早點把事情辦了,也好給你個名分。”


    俞夕畢竟懷孕了,就算她自己不在意名分的事,她父母也會在意,況且幾天前已和俞夕的父母說過婚禮的事,就這麽拖著顯然會讓老人覺得他對俞夕不重視。


    她抿了抿唇,略帶心痛的看著秦伯年,溫軟的手輕輕一抬,撫上他的側臉,緘默不語,是因為想說的話實在太多。


    她所受到的苦別人可以看見,一件件細數,可秦伯年承受的卻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明白。


    夜,漸漸沉寂。


    秦伯年太累了,和俞夕談話就脫下外套鑽進了被窩,他緊緊抱著她,不到一分鍾就睡著了。


    輕輕的鼾聲滑進俞夕耳朵裏,她總覺得正有一股巨大的浪頭在向他們打來。


    .........


    早晨七點,正在秦伯年和俞夕深眠的時候,城市的另一處,一隊警察衝進了陸家。


    白槿剛準備出門,就被警察攔了下來。


    帶隊的人是丁馳。


    “白女士,現在警方懷疑你涉嫌殺人,涉嫌包庇金融案件主謀,涉嫌以非法手段獲得濟利益三條大罪。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丁馳手裏夾著一根煙,淡淡地說完。


    白槿愣了下,這個丁馳不是自己的人嗎?


    她一驚,丁馳所說的三條罪狀竟然還是自己確實涉及過的,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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