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他們,我該怎樣想他們?因為我從來就沒把他們想好,他們是這樣自傲和專製,對我不好。


    我說,“你讓我怎樣想你們,父親?你也配?”


    我笑意盈盈的說著,我想,帶著笑罵人,是這輩子最爽,又最裝的事情。


    景向榮應該是被我氣急了,他臉上勃然大怒,但始終忍著沒有發作,他坐在沙發上,有些煩躁的踢散腳下的煙蒂,指著我道,“景辛,如果你在為今天這件事情發泄自己的不滿,我承受,但有一點,你別忘了,就算你再怎樣討厭我,我都是你的父親,忤逆我,是不孝。”


    我手上打了麻藥,暫時性沒有疼痛,隻是覺得自己手臂像是被誰給切走了,沒有任何感覺,我說,“景向榮,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沒把我當成女兒的是你,討厭我的也是你。”


    我停頓了一下,忽然冷嘲道,“你敢說你今天擔憂的不是怕我對外捅出這件事嗎?別說是為了我,我承受不起。”


    我毫不留情半分情麵說出這番話,這其中的意思,我們都懂,戳破就醜陋了。


    灰姑娘之所以是灰姑娘,是因為她本身是一位高貴的公主,遇見王子,她雖然灰頭土臉,但至少公主的美貌所在,所以,她輕輕鬆鬆就和王子過上了幸福生活。


    而我,雖然說是公主的出生,但在貧民窟裏摸爬打滾那麽多年,早已被同化了,真善美這一類東西,早已經在我尖酸刻薄裏泯滅。


    他神色忽然一震,似乎是被我眼神給嚇到了,我很清楚自己現在是怎樣的表情,怨恨嗎?喝,說不上吧,隻是無悲無喜。


    他緊皺眉,眼睛旁隱隱有著皺紋,眉間的慍怒,我看的出。


    正在幫我換紗布的醫生,和站在一旁靜默不言的護士低頭幹著自己的事情。


    景向榮看著我許久都沒說話,他眉間的怒火漸漸熄滅了下去,一直看著我沉思,眼神很混雜。


    我懶得去追究他到底在想什麽,手上一痛,輕嘶了出來,驚動了正在沉思的景向榮,他不滿的看著那個正在笨拙為我拆紗布的護士說道,“怎麽做事的!”


    旁邊正在為我檢查的醫生立馬對景向榮道歉,我看著他盯著我的傷口看,忽然覺得匪夷所思。


    他這是當什麽慈父,裝給誰看。


    我正在心裏嘲諷著,忽然門口傳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道,“伯父,景老爺子讓您過去一趟。”


    在那聲音瞬間響起的時候,我也在那一時刻抬頭,驚愕的看向門口那個人。


    這不是許久都不見的韓秦墨嗎?無論在什麽時候,他都是人模狗樣,站在門口,身體站的筆直又挺拔,穿著軍綠色的大衣,額際垂下的發絲,在他臉上投下陰影,我隻看見他唇角習慣性的微微往上一揚,全身上下充斥著雅痞的味道。


    當我看向他時,他正也在看我,眼神裏的無光,平淡無波,如一泓深邃無波的湖水,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我冷哼了一聲,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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