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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樣在心裏打氣,小旗同誌儼然已經邁入軍火全開的狀態,我真擔心他今天的精力夠不夠支撐他這一餐飯的時間。


    裴譽神色也隻是一凝,之後依舊淡淡對著我說了一句。來了。


    我對他笑了笑,將二愣子往椅子上一推,陳榆有些意外笑著問,“小旗,你怎麽來了?”


    二愣子神色雖然有些不好,但是還比較爭氣,大概是裴譽把他刺激到了,竟然腦袋難得一次沒有放空的那樣厲害,麵的陳榆招牌式的微笑也沒有找不到北。隻是笑的很矜持很內斂,對陳榆的問話回答道,“我來陪含子的,正好我還沒有見過他哥哥。”


    二愣子說完,神色非常寧靜卻又難掩鋒利的看了裴譽一眼,我當時在心裏狠狠摸了一把汗,還好裴譽從來就不會是一個亂想的人,就算亂想,他也會悶在肚子裏不會說出來,讓大家難看,盡管二愣子臉上咬牙切?的表情,是個瞎子都看的出來的。但是我們都選擇無視就好。


    我坐在二愣子隔壁,裴譽坐在我對麵,陳榆坐在二愣子對麵,這樣的模式,怎麽說,有點讓人不自在啊,該說點什麽呢?


    我在心裏轉了一圈,裴譽比我先開口,拿著菜單問向我吃什麽。


    我對他幹幹笑了兩下,手指在桌下恨不得糾纏在一起,就此打結不分開了。我說,“隨便。”


    裴譽一邊低頭看菜單,一邊淡淡道,“沒有隨便。”


    我為難了一陣,裴譽翻了一頁菜單,“雞肉燴魚絲怎麽樣?”


    我說,“可以。”


    裴譽又問,“你那朋友吃什麽。”


    我對著一直在發愣的二愣子推了一下。我說,“你吃什麽。”


    二愣子說,“隨便。”


    我說,“沒有隨便。”


    二愣子說,“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我說,“行,廣東菜你習慣嗎?”


    二愣子又恍惚的說,“以後總要習慣的。”


    一句話,道盡所有不言而喻的曖昧,我好想掐死他啊,真的好想掐死這畜生,說話能不能別這樣曖昧不明。


    我當時隻差沒有扶額了,裴譽輕輕笑了一下道,“阿含,我點一個你最喜歡吃的水晶蝦仁。”


    我仔細觀察著裴譽臉上的表情,卻發現一點破綻也不可尋。忽然自己也像泄了氣的皮球,整個人沒有半點動力,他看上去一點也不在乎,身旁坐著的人是我的誰,裴譽是真的不在乎。


    然後我無精打采哦了一聲,二愣子似乎也發現我的情緒沒有之前的高昂了,反倒是他這次很給力的雄起了。


    一頓飯一直是他在嘰嘰喳喳,說些冷笑話,我當時也會很給麵子的嗬嗬笑上兩聲,之後就沒了聲音。


    菜上來的時候,陳榆對裴譽說,“小旗和我從小認識,就像我弟弟一樣,家世好,人品好,我看他和阿含挺配,最近公司都傳他們兩人的事情都給傳瘋了。”


    她說完一停頓,對著我曖昧一笑道,“而且兩人似乎都對對方挺滿意的,裴譽,你可得準備好見麵禮了。”共宏頁號。


    裴譽夾了一隻水晶蝦仁放到我碗內,低垂著眉,看不見他神色,隻聽見他聲音平靜傳來,他說,“隻要阿含喜歡就好。”


    不多一言,也不少一言,那樣的平淡似水,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一直在耳邊聒噪不止的二愣子也沒了聲音,他大概是被陳榆的話給刺激到了,我是被裴譽給刺激到了,本著同病相惜,我見二愣子似乎比我還要情緒低垂,往他碗內夾了一隻蝦,說道,“快吃吧,等會兒你還要工作,不然又在那裏嚷嚷著餓。”


    二愣子點點頭,對我笑道,“知道了,就你囉嗦的跟個老太婆一樣。”


    我說,“我這不是關心你嗎?好心沒好報,說的就是你這典型的白眼狼。”


    我們兩人開始進入了旁若無人的對話,這一貫是我和二愣子的作風,一嘮嗑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二愣子說,“我要是白眼狼,你就是白眼狼?祖,我這不是和你學的嗎?”


    我對著他做了一個鬼臉道,“美得你呢,快吃吧。”


    我們說完後,才發現裴譽和陳榆都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們,我臉上一僵,小心翼翼問道,“怎麽了?影響到你們了?”


    陳榆立馬笑道,“沒有,沒有,隻是看著你們兩人這樣鬥嘴挺羨慕的,不像你哥,半天打不出一句。”


    陳榆半是埋怨,半是幸福的斜眼責怪似的看了裴譽一眼,我在心內冷笑連連。


    然後低頭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好,我哥又不是小旗,小旗也不是我哥,兩人自然性格上不同。”


    陳榆被我這句話說的有些下不了台,她笑道,“也對,小旗是小旗,你哥是你哥,你喜歡小旗的活潑,我愛你哥的沉穩,各有各的特點。”


    陳榆自圓其說的說了這句話,我淡淡笑了一下,畢竟她還是我的衣食父母,不敢太多有得罪她,如果要是這次將她惹毛了,她在公司要折磨我到抽筋扒皮的,我也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我沉默了下來,本來還靈光的二愣子,這回不知道是不是精神氣兒過了這個點,又開始犯楞了,他冷不丁對陳榆道,“陳榆姐,原來你喜歡沉穩的,其實我也可以沉穩。”


    我在千鈞一發之際,從桌下抓住二愣子的手,往他手臂上狠狠一掐,他身體小麵積的晃動了一下,隨機立馬痛苦難言補充道,“但是含子喜歡我哪樣,我就哪樣。”


    我這才放鬆了下來,然後低頭下意識去看他手臂,果真青痕一遍,哎,真是難為他了。


    陳榆不動聲色看著我們這一幕,笑的恬靜道,“這樣好,看來裴譽真要多像你學習學習了。”


    我有點害羞的說,“哪裏,油嘴滑舌的家夥,平時他可不這樣,常常氣的人半死不活的,真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我冤家,哎?陳榆姐,我聽說小旗小時候可是小孩子當中的混世魔王呢。”


    陳榆笑著說,“可不是,他從小就皮,小時候的時候還總愛跟在我身後轉悠呢,記得他六歲那年,還是一個小孩子,就說長大要娶我,那時候可讓街坊鄰居笑到現在,可如今,轉眼間長大了,他現在也有喜歡的人,現在想想,那不過是個笑話而已,還好我沒當真,那時候的他,還挺有趣的。”


    我手心都是一片汗水,二愣子忽然站了起來,我被他忽然的動作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去看他,生怕他做出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誰知他卻是表情平靜的說,“我去下洗手間。”


    他轉身的時候,我看到他雙拳緊握,似乎在極力抑製著。


    我知道今天他受的刺激到頭了,其實我一點不差,這一輪飯還沒有吃幾口,人已經精疲力盡了。


    這又是何苦呢?或許我對裴譽心裏還是賊心不死,有時候懂得放手的人,才是最聰明最懂得自我保護的人。


    我也無力在麵對這樣的場景,起身對著他們匆匆說了一句,“我也去。”


    說完不容他們說什麽,轉身便追了過去。


    追過去的時候,二愣子已經入了洗手間,我在外麵等了他很久還是不見他出來,有點擔心是不是今天藥下太猛了,迫不得已觀察了周邊的情況,見沒有人,才偷溜進男廁所,這可是我第一次進男廁所,一邊左右環顧著,擔心怕有人看到,可是走到廁所裏麵,看到的便是二愣子蹲在一處牆壁上,眼睛盯著洗手台腳跟,一動不動的。


    我左右環顧的一下,把黃色正在維修的牌子放在門口,才安心的跟著二愣子蹲了下來。


    他眼神說不出的頹廢,我蹲在他身旁看向他,他半響沒有說話,明明是個大男人,但是表情說不出的讓人心疼。


    我說,“傷心嗎?”


    二愣子說,“我從來就沒有把那句話當成玩笑話,一直是她當成玩笑話的。”薄情猶未悔:


    我說,“我知道,但至少她還記得。”


    二愣子有些惱怒的說,“可我不想她當做玩笑來記得,如果是這樣,我寧願她不記得。”


    我看著他失落的表情,忽然覺他和我好像,都在祈求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會想到,是否能夠引起他的關注。


    我忽然有些憤怒的說,“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你不是白雪公主,不是女人,沒有權利玻璃心,敢暗戀人,還敢玻璃心!你到底怎麽想的?就這點出息?”


    其實我憤怒是因為,好像在小旗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就像當初痛苦的我一樣,遇到任何一點打擊就一蹶不振,我痛恨這樣沒有勇氣的自己。


    如果當初能夠有這樣一個人?勵我,臭罵我一頓,我想,我現在也不至於這樣的懦弱,懦弱的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二愣子說,“你懂什麽?!你根本不懂我!你憑什麽說我沒出息!我隻是害怕她如果知道我對她一直有這樣一個心,一直把我當弟弟的她,最後肯定會連讓我接近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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