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仍然不管不顧,而是將那些彩紙,在膝上攤平。


    閉了閉眼,眼眶裏蓄積的眼淚急速墜落,沒了蹤影。


    緩緩直起腰,一站起,她就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抬手,她開始擦淚。直到淚止住,眼睛徹底清明,她才垂眸,對著那已經被她攤平放在梳妝台上的幾張彩紙說。


    “你們說,我是不是該把你們埋了,祭奠一下我這一直都沒擁有過的愛情呢?”


    彩紙沒有回答她,她卻笑了。


    將壓著彩紙邊緣的手收了回來,她正又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卻發現,彩紙邊緣有一排黑色的小字——


    [如音,我愛你。]


    莫如音先是微微一怔,接著,當她看清那排字是什麽的時候,她那眼淚瞬間就又流了出來。


    “唐睿,你個爛人!大爛人!”莫如音一邊走向衣櫃換出門的衣服,一遍咒罵著某人。


    -


    晚上十點半,租處門鈴被摁響。南楠因為明天要上班,已經睡了。唐睿沒班可上,根本不用早起,所以,他還在客廳,看電視。


    一聽到門鈴聲,唐睿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有些不明白這麽晚了,誰還會來?


    盡管心裏疑惑,但唐睿還是用雙手滾著自己的輪椅輪子,去開門。


    門一打開,看著莫如音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他微訝,“莫小姐,你怎麽來了?”


    莫如音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靜靜的看了他約莫一分鍾後,才又哭又笑的罵他:“你個爛人!”


    唐睿好茫然。這女人,到底怎麽了?罵他就算了,怎麽還哭上了?哭就算了,問題是,她還在笑?


    呃……


    “進來坐嗎?”被她整的太懵,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隨便的問了這麽一句。


    “今天太晚了,不了。”莫如音笑著抹淚,“明天我帶你去個地方。”


    話閉,她就轉身走了。


    唐睿:“……”


    透過大開的門,看著莫如音進了電梯,唐睿踟躕了一秒,還是滾著輪椅,進了另一部電梯。


    這大晚上的,一個女人,就這麽到處跑?也不怕出事!擦!


    在電梯裏,唐睿憤憤的想著。


    叮。


    電梯開了。


    唐睿一出來,就見莫如音開車從樓前離開,心稍微的安了一點。將輪椅定在大樓門口,直到莫如音的車消失在視線了,唐睿才將輪椅掉頭又進電梯上樓。


    一上樓,準備繼續看電視的唐睿卻再也看不進電視了。


    “不就她來了一趟嗎?瞧把你弄成了什麽熊樣了?切~”唐睿一邊小聲的鄙視自己,一邊將電視關了,進房間睡覺。


    躺在床-上,他閉上眼。沒兩分鍾,他又睜開眼,看著天花板。


    明天她要帶他去個地方?


    呃……去哪?


    唉。


    注定又是一個失眠夜。


    -


    翌日,早上八點,莫如音住處。


    “對不起,如風,我不能跟你去領證了。”一見季如風來接她,莫如音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考慮了一夜所做的決定說了出來。


    她原本以為唐睿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所以,覺得嫁給愛她的季如風也不錯。但現在,她知道唐睿在三年前就已經愛她,全身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她怎麽可能還會嫁給季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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