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夜,雖然她丟了你,但卻沒有不管你。”簡雲天開始語重心長的總結,“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頓了頓,簡雲天又補充,“她在母親這個身份上,是不夠完美。但母親這個身份該盡的大部分義務,她還是盡到了。暗地護了你將近二十年,夠了。”


    蕭祈夜垂下眸,心裏極其苦澀。一切他都明白了,現在,他是真的無法將那個老女人再當陌生人看待。


    “昨天,我去醫院看她了。”說到這,簡雲天深深的歎了口氣,“往日的強勢已經快被病痛消磨光了,看來,是真要死了。”


    死……


    蕭祈夜呼吸一窒。


    一旁的南楠也極其不是滋味。


    “這些事,到現在,她都不準我告訴你。但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該告訴你。所以,我今天就找你了,跟你說了這些話。”


    聞言,蕭祈夜終於出聲了,“師父,你為什麽要背叛她說出這些事?”


    作為死士,對於主人,不是該無條件效忠,絕不背叛嗎?可他這個師父,怎麽就……


    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在懷疑,簡雲天笑了:“是。作為她的死士,我應該聽她的話,不說出這一切。但除了死士這個身份之外,我還有個身份……”


    簡雲天故意停頓了一會兒,才接著道:“那就是,我是深愛她的人。”


    還真是……


    心中猜想得到驗證,蕭祈夜沒有一丁點高興,相反,還擰起了眉。


    “雖然我是仆,她是主,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亮著光的老眼繼而暗下,“可惜,這輩子,她隻愛你的父親。”


    下一秒,簡雲天老眸又亮了,“不過,我很幸運,也很幸福——可以守在她身邊那麽多年,還知道她那麽多秘密。”


    蕭祈夜五味繁雜。這裏麵的關係,看似亂,又不亂,讓他不知該說些什麽。


    沉默。


    大家跟說好了似的都沉默了。


    倒沒有想象的壓抑,似各自在想各自的事,都擾不了彼此。


    突的,簡雲天又啟開老唇了——


    “別的話我不想多說什麽,隻希望你今後做的每一個決定都可以不後悔。”


    話閉,藍色窗口在眼前消失不見,預示著這場震撼的視頻通話已經結束。


    不後悔……


    蕭祈夜心裏一緊。


    要怎樣才能不後悔,認那老太太嗎?


    “老公……”


    雖然不是當事人,但深愛蕭祈夜的南楠此刻卻能感同身受到蕭祈夜內心的複雜和迷茫。


    “老婆。”蕭祈夜將感應手表隨手放在一邊,然後,輕輕抱住南楠,下巴枕在南楠肩上,聲音悶的讓人窒息:“你說那老太太……丟了我就算了,為什麽還要管我?”


    不是管一兩件事,不是管一兩年,而是管了從六歲到二十五歲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真的很……


    他都無法形容他自己現在內心的複雜程度了。


    南楠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才緩緩答:“你是她兒子。”頓了頓,“就算被丟了,你身體裏流的還是她的血。”


    蕭祈夜,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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