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


    容若聲音沉而緩,仿佛低沉的鼓點一下一下的敲在眾人的心上。沸騰的記者也暫時噤了聲。


    我看著容若剛毅的臉,心中被他的話觸動,又因為他的話激動忍不住想給他鼓掌叫好。


    但是台上的容韻,顯然沒有我這份喜悅的心情。她的臉猙獰到抽象,瞪著容若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容若,你給我閉嘴。你憑什麽捏造證據汙蔑我?”


    容韻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了,衝著容若厲吼一聲。容若轉眸,清冷一笑:“是不是捏造,是不是汙蔑,大家一看便知。這種文件,我複印了很多分,大家喜歡的話每人附贈一份。姑姑,你的一份我也免費送上。”


    他唇邊的笑已經顯出譏誚,渾身散發出的淩厲氣勢卻讓人不寒而栗。


    容韻的嗓子好像被一快巨石給堵住了,指著容若,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


    而此時下麵的記者可都炸開鍋了。無數雙眼睛都盯著容若的手,恨不能立即就上前去奪了他手中的東西。然後趕緊爆上頭條去。


    “你給我!”誰也沒想到,容韻在這個時候會突然發力衝到容若麵前搶奪他手中的文件。我愣了一下,隨即猜測她大概是無計可施,也並不相信容若真的印製了很多這樣的文件,她隻想著搶下容若手上這份銷毀證據她就無事了。


    容韻的能力,我並不懷疑。隻是她麵對的對手是容若。她現在自己也發怵了,所以才會一時亂了陣腳,做出這種不理智,而且明顯對她自己很不利的動作。


    她當然沒有拿到那個文件,容若隻是稍稍的把手一揚,容韻就隻能墊著腳跟還是夠不上他的手。


    各種快門聲此起彼伏,我敢肯定容韻這個踮起腳跟,努力去夠容若手上東西的這個形象,明天一定會成為港城的頭條新聞,貼遍網絡的每一個角落。


    而正在這個時候,我旁邊的容遠行喊了一聲:“陳律師來了!”


    我回頭一看,果然一個男人帶著黑框眼鏡,夾著公文包從外而入急匆匆的走到我們跟前。


    “容若呢?”陳律師上來掃了我幾個一眼就問,他還沒來得及看那些鬧哄哄的人群。


    容遠行指著前麵說了一聲:“他在那。”


    陳律師張望一眼推了推眼鏡,也沒墨跡直接說:“那我過去了。”


    說完夾著公文包就上前去了。容遠行本來大概還想問他點什麽,見他走了,也隻好什麽都不問。靜觀其變。


    陳律師費了不少勁才擠到容若的跟前,容韻一看到他時,那臉上就更難看了。好像抹了十層的鍋底灰一樣。


    “你怎麽來了?”容韻是越著急越慌亂,動不動就將自己的心虛暴露在眾人麵前。


    陳律師沒有說話,隻是看了看容若。隨後容若轉眸對容韻笑笑:“姑姑,不要著急。有些事情我說的不管用。還是陳律師說了管用。”


    緊跟真,容若就指著陳律師對記者們的話筒和相機道:“眾位,這位是我們容氏的高級法律顧問。同時也是我爺爺容博遠先生的私交好友。現在,他有些事情要當眾宣布。”


    容若說完,所有的鏡頭就集中到了陳律師的身上。陳律師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打開,抬頭看了眾人一眼,才朗聲慢慢的道:“各位,我手中這份是容博遠先生在之前委托我立的一份遺囑。遺囑的內容很多,其中關於容氏股份分配和容博遠先生手中持有的股份以及財產的分配情況,現在我根據這份遺囑對大家做個簡要的說明……”


    這句開場白之後,他捧著那份看起來就不很薄的遺囑一條一條的念了起來。我仔細聽著,最後在他念完了之後總結出三條最重要的信息來。


    第一,


    容老爺子聲明,在他去世之後,他手中的原本持有的股份和財產分作三分。百分之二十用作慈善事業。百分之三十歸容遠行兄弟平分,百分之十歸mark。剩下百分之四十歸容若。


    第二,


    容老爺子推薦容若作為容氏集團下一任總裁。


    第三,


    這是最重要的一條,容老爺子特別強調了,如果一旦容韻做出了背叛集團的事情,她手中持有的容氏的股份將被全部收回,並轉移到容若手中,交容若全權負責。


    這些信息一公布完,不隻是記者,就連台下的我和容家人,甚至是台上的容若,當然還包括容韻,都愣怔了。


    這是怎麽回事?這遺囑的內容跟我們之前商量的不一樣啊。剛才容若打電話給陳律師之前就把他那招有點鋌而走險的思路跟我們大家說了一下。


    關於容韻的那個說明沒什麽問題,可是關於容老爺子股份和財產的分配,以及下一任總裁的人選,再到後麵容韻股份的歸屬,這些都跟容若之前跟我們說的不一樣。


    之前容若當著我和容遠行他們的麵說的是,事到如今沒有什麽辦法能力挽狂瀾了,隻能兵行險招,通過陳律師做一份假的遺囑。揭穿容韻的陰謀,確立容氏的下一任繼承人,給外界傳遞一個容氏的領導層依然強硬有力的信息,穩定股市,將損失減到最低。


    可是,容若那時候當著我們的麵說的繼承人的人選是容遠行。可不是他自己。怎麽現在突然什麽都變成了他自己?不但是財產,股份,還有總裁的位置,都歸了容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我看向容若,他的臉上也明顯帶著驚訝。好像他也沒想到這個事情會是這個樣子的。他甚至張了張嘴,打算對陳律師說點什麽。


    可是還沒等到容若說話,容韻就像突然得了失心瘋一樣,一下子癲狂起來了。


    “容若,你……這就是你是你的陰謀對不對?說的真好聽,什麽不可能分到任何的財產,那這算什麽?行啊,你,容若,搖身一變你現在成了容氏的總裁,手握大不部分股份了。還把話說的那麽大公無私。容若你可真不要臉。”


    容韻也是氣急了,嘴上說著手就揚了起來,對著容容就扇了下去。容若伸手架住她的手,神情清冷。


    我看台上情勢即將失控,也等不及了,拚命的往前擠,也顧不得容遠行他們什麽表情了。


    “姑姑,你冷靜一點。這是爺爺的意思,不是我!”


    容若冷聲道。並沒有否認那遺囑上的內容。隨後一伸手,輕輕甩開容韻。容韻一巴掌都沒扇成,心裏的氣哪能壓得下去。她聽了容若的話,那仇恨就焦點就轉移到陳律師身上了。


    “說,是不是你,是你串通容若捏造的這什麽遺囑。我爸他都已經在醫院人事不省了,還能立什麽遺囑?”


    容韻躥到陳律師麵前,母老虎一樣的瞪著他,隨後盯上了他手上的文件。她倒沒有伸手搶奪,但是看得出來,她心裏壓根不相信這份遺囑是真的。


    此時我已經擠到了前麵,並沒有上台去,卻在下麵看著容若,心裏充滿了擔心。我心裏當然知道這份遺囑本來就不是真的。我害怕容韻叫起真來,要驗證這個遺囑的真偽,也擔心容若會不會沒有後招應對容韻的較真。總之,現在我的心絕不比台上的容若輕鬆。


    倒是這位看著斯斯文文的陳律師,他看起來倒是鎮定的很。臉上沒有一點被容韻嚇到的樣子。見容韻盯著他手上的資料,他甚至還大大方方的將文件遞了過去。


    “容小姐,這份遺囑是容博遠先生與一個月前委托我定下的。當時的容博遠先生還是健康的。這是遺囑的副本,正本在我的律師事務所。這個副本你可以先拿去,如果不相信這份遺囑的真偽,你可以請任何人做鑒定,這上麵有容博遠先生的親筆簽名。我身為一個律師,是不會作假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地看了容若一眼。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總覺得他這話不隻是對容韻說的,好像也是對容若說的。他看容若的那一眼,似乎還帶了點責備的味道。


    我越來越糊塗了。而容若,也是神情嚴肅,並不多話。


    容韻看了陳律師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陳律師遞過來的遺囑副本。她翻看遺囑的時候,陳律師又說話了。


    “容小姐,容博遠先生為什麽在一個月前自己身體還算康健的時候就定下遺囑,原因想必你也清楚。他正是已經發現了你的一些事情,所以才早作打算。那時候,他不但委托我定了遺囑,還委托我找人開始調查你。所以,我這裏還另有一份你這些年挪用容氏公司的資金款項的明細。另外,還有你在瑞士銀行開的私人戶頭的賬目信息。這上麵,有不少款項都是來曆不明的。這其中有多少來自容氏集團,你大概也心知肚明。所以,容博遠先生這份遺囑是很有遠見的。至於後來沒想到你越來越過分,竟然聯手其他公司想暗中收購容氏的股份。這件事確實對容老先生打擊很大,所以才會一病不起。容小姐,身為容老先生的朋友,我還是想奉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好自為之吧。”


    一席話說得我們一驚,也說的容韻麵色蒼白,幾乎站立不住。她大概怎麽都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引起容老爺子的注意了吧?更沒想到,她自己的親生父親,在下決心處理她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毫不手軟,收了她所有的股份,凍結了她所有的資產。整個就是不留一分錢給她。讓她自生自滅去了。


    我看著陳律師堅定的神色,對這份遺囑的真偽已有了判斷。


    而這時候,陳律師又轉身,對著記者們的話筒朗聲道:“容博遠先生親口告訴我,容若先生是他從小就選定的繼承人,其能力和魄力毋庸置疑。所以他從來沒有真正的對他喪失信心過。之前那些事情不過是祖孫之間的一些小矛盾,並不牽扯公司。所以,遺囑上的內容絕對是容老先生真實意誌的體現。”


    陳律師說完,這才轉眼認真嚴肅的看著容若。“容若,這是你爺爺對你的期望。千萬別辜負了他的期望。”


    他的手在容若的肩膀上拍了二下。神色中充滿了寄望。


    容若沒說話,隻是點點頭。我猜想他現在心中除了疑惑那份遺囑之外,對陳律師這話大概也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吧。


    容韻越看那份遺囑越是崩潰,到最後沒翻完,就一屁股坐到地上起不來了。而這時候,容若麵向記者,說了幾句話,表示了自己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打理好容氏的決心之後也宣布結束了新聞發布會。


    鬧哄哄的發布會就這樣落幕了。可是剩下來的事情卻遠遠還沒有完結。回到容家的一路,我和容,還有容遠行夫婦都是同坐一車的。可是詭異的是,他們三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容若是一臉凝重,而容遠行則是板著臉,似乎很不高興。


    我看著容遠行的樣子,就覺得這事情不好。本來容若計策中的那份假遺囑是要讓容遠行做總裁的,現在突然變成了他自己。縱使是父子,這樣的突變,恐怕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的了吧。


    馬上就快到容家了,我捏了捏身邊容若的手,擔憂的看著他。他相信他定不會學那個容韻搞什麽陰謀詭計,故意把繼承人的名字換成他的。可是,我相信有用嗎?要是容遠行真的不信任他,為了此事破壞了父子之間的感情,這對容若來說,又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我拉著他的手,隻覺得他的手很冰。他看了看我,我沒說話卻隻是衝他輕輕一笑。這時候,容遠行當麵,說什麽都不合適,我隻是想通過我的眼神告訴容若,不算怎麽樣我都是站在他身邊的。我希望他能坦然麵對接下來碰到的任何局麵。


    容若當然也沒說話,反握住了我的手,點了點頭而已。這樣就夠了。我知道他定是已經明白我的用心了。


    我們的車進了容家的莊園之後,一家,陳律師,都來了。


    會議的地點是在我們這邊,各方落座之後。最先發話的竟然是葉素情:“容若,你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到最後你成了最大的股東?成了總裁?”


    她的語氣頗有些不忿,我想她大概是因為mark分的不如容若那麽多吧。身為母親,自然見不得兒子吃虧的。尤其是在這種豪門。所以她的反應並不算激烈,甚至已經算是很溫和了。


    有人質問,容若自然也不能裝聾作啞。他看了每個人一眼,最後實話實說:“我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遺囑的事情是我先提出來的沒錯。但是內容卻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我想,這件事情還是請陳律師給我們解釋一下的好。”


    說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挪到了陳律師的臉上。陳律師當然也沒有退縮的意思。他挺了挺背,說道:“遺囑是真的。我剛才在那裏說的話也是真的。沒有半句虛假……”


    “那怎麽可能?明明是容若提議做假遺囑的。先穩定人心,以解燃眉之急的。”


    葉素情沒等陳律師說完就打斷了他。陳律師也沒什麽不高興的表現,隻是推推黑邊的眼睛慢慢道來:“容若打電話給我說這件事事情的時候我是答應了他不錯。但是我答應他並不是因為我答應他要幫他這個忙,做個假遺囑。我是個有責任心的律師,做假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他的話到這裏頓了一下,看著容若。容若在他嚴肅認真的目光下臉上有些尷尬。


    陳律師接著道:“但是當時我還是答應了他。那是因為我手中握著這一份真的遺囑,我隻是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那麽著急,才暫時答應下來。關於這份遺囑,我用我的人格保證它是真實的。當然,各位如果還有人不相信,就像我之前對容小姐說過的那樣,可以拿著遺囑去請任何人鑒定真偽。這確實是容老先生的意思。訂立這份遺囑的時候,容老先生親口對我說,他確實恨容若忤逆他,但是從能力方麵考慮容若也確實是所有人當中最適合接手容氏總裁重任的人。所以,他的心裏從未改變過這個初衷。他始終相信,這樣的安排對容氏,對整個容家都是最好的。”


    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然後從包裏拿出文件放在桌上。


    “這是遺囑的正本,各位如果不信,可以拿去鑒定上麵容老先生親筆簽名的筆跡。”


    陳律師這話說完便不再開口了。而眾人盯著桌麵上那份文件,全都噤了聲,麵上神情複雜。尤其是容若,複雜中還更多了凝重的色彩。我知道,他此時的心情一定不好受。股份,財產,甚至總裁之位本來就是他不重視的東西。讓他難受的是容老爺子那些話,和對他一直沒有消除過的信任。這份信任讓他對容老爺子產生了內疚感,更加無法麵對容老爺子即將離世的事實。


    我正在想著這些的時候,沒想到容若卻突然道:“這些我都不要。我願意將我的那一份全部拿出來,大家重新分配。包括總裁的位置。”


    “你……”陳律師驚訝的瞪著容若。其他人也是麵色驚訝,一時間無話。


    “沒有為什麽,這不是我應得的。”容若淺淡的道。可我從他無法舒展的眉間看出了他內心的難受。他是覺得內疚才無法接受這麽大的饋贈。可是他卻忘了,這些東西可不隻是饋贈,很大程度上,這是囑托,將容老爺子一生的心血囑托給了他。


    再怎麽英明睿智的人,牽涉到情感問題的時候總免不了會偶爾鑽一下牛角尖。我覺得容若現在就是鑽進了牛角尖裏出不來了。


    我剛想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他,勸一勸他。沒想到mark先開腔了。


    “這個遺囑我相信是真的。不用驗證了。爺爺說的沒錯。論能力沒有人比堂哥更合適的。爺爺驟然如此,我們大家都沒想到。可是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也應該更要做出最正確的決定,穩定好容氏這艘大船。否則,船擱淺了,甚至翻了,對我們誰都沒有好處。所以,我支持堂哥接任總裁。也相信他一定能領導好容氏企業,絕不會輸給爺爺。”


    mark說完站了起來,向容若伸出了手:“堂哥,恭喜你,成為容氏新任總裁。不過,你身上的擔子可不輕,你可要加倍努力哦。”


    他衝容若一笑,笑容坦然又幹淨。容若站了起來,但是手卻沒有伸出來回應。


    我不禁有些著急,跟著起身道:“容若,mark說的對。爺爺給你這些可不是什麽榮華富貴,這是一副擔子。你若真覺得對他老人家內疚,就更該接起這幅擔子。容氏企業明天的輝煌才是對爺爺最好的報答不是嗎?還有你心中的顧慮,我相信,在座的人都不會對這份遺囑有什麽質疑的。因為,爺爺的決定是對的。你的能力有目共睹。”


    我拉住容若的手,目光專注且充滿信任的看著他。他沒有說話,隻眸光微微閃動。


    “對,林溪說的沒錯。爸的選擇不會有錯的。容若,你別再說什麽不接受之類的話了。你不接受的不是你爺爺對你的饋贈而是他交給你的任務。你是容家的子孫,不能推卸任務。”


    徐輝話到此處,容遠行也跟著站了起來,此時他的臉色也不像之前那樣了一臉陰鬱了。而是換上了一副釋然的表情。


    他拍了拍容若的肩頭:“你媽說的對。孩子……是我,錯怪你了。”


    他倒沒避諱,承認了自己之前對容若的誤解。也正因為如此,這話聽起來就更有分量。連容若也有些動容了。


    “爸……”他轉眸看著容遠行,喊了一聲,沒多說什麽,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了,就這樣吧。今天也麻煩陳律師很多了。這份遺囑不用驗證了。我們都相信陳律師,相信爸。更相信容若!”


    容遠行說完,眾人都點頭,就連本還有些不高興的葉素情也在mark的勸說之下,點了點頭。


    “容若,你要是再推辭,就真是涼了大家的心了。”我看著容若,最後勸道。


    “好!”


    容若終於沒再推辭,他一個好字出口,眾人臉上的神情才鬆了下來。


    送走了陳律師,大家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醫院。容老爺子確實是已經油盡燈枯了,沒有熬過48小時,就撒手人寰了。等容老爺子的後事都處理好,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半月後的一天,容若正式接任了容氏總裁一職。而容韻也被正式從股東名單上去除了。對於這個結果,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甘情願接受的。一個大公司新總裁上任也就好比一個朝代更迭,肅清和重組自己的勢力都是必要的。這個過程並不輕鬆。不過好在,我的容若,他並不畏懼,也處理的相當的漂亮。僅僅一月之後,整個容氏就已經一副煥然一新的新麵孔了。


    “老公,你真帥!”某個夜裏,我把寶寶哄睡著之後,趴在床上,支著腦袋,看著書桌麵前還在忙碌的某個男人。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最帥,此刻我深有感觸。他本已經容顏俊逸出塵,此刻燈光撒在臉上更給他的臉增添了一層朦朧卻魅惑的光暈。


    他抬頭衝我一笑,眉梢帶出一點寵溺,眸光轉了一轉,又蕩出一絲曖昧:“想我了?”


    他閃爍的眼波絕對在給我傳遞某種訊息,我雖早已習慣這個男人的這點小曖昧,但是此時如此絕世美男當麵,又是這樣魅惑勾人的笑容之下,我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誰想你了?寫你的計劃去!我睡覺了。”


    我作勢往被子了一縮,拉住被子,正要蓋住自己,卻不料某人直接走過來幹脆直接旋了我的被子。


    “不許睡覺。”


    某人霸道的說。我揪住被子,瞪著他:“睡覺你也管?你上帝嗎?什麽都管?”


    “上帝管什麽,我真不知道,但是你睡覺還真就歸我管。”


    某人的臉越看越無恥了。


    我毫不留情的用最惡毒的眼神剜向某張俊臉。


    “誰要你管了?滾回去工作吧。”此刻我極端後悔為什麽剛才要說那句話,招惹一下他。結果這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溪溪,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可愛的地方是什麽嗎?”


    某人一臉嚴肅。我本不想搭理他,卻又忍不住開口:“什麽?”


    他倏地低頭,鼻尖幾乎碰觸到我的臉。


    “就是你總喜歡做些無謂的掙紮,不是嗎?”


    他稍稍側了一下就吻住了我的唇,我一驚,隻想伸手推開他,卻不料反被他捉住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溪溪,你惹起的火,你得負責澆滅了。”


    他薄唇淺漾,幽亮的眼眸中倒映著我的臉,更是讓人沉醉。


    “孩子在呢。”我小聲嘀咕。


    “他睡著了。”某人一句話把我堵回來。


    “會醒的。”我不甘心。依舊作著某人剛才就說的那種無謂的掙紮。


    他這才瞄了寶寶一樣,劍眉一蹙,竟然露出了一絲不滿。“我把他送到保姆那邊去。”


    為了讓我輕鬆一些,他早就請了個很好的保姆幫著我一起照顧寶寶。而現在,他竟然為了那什麽要把寶寶送保姆那邊去睡。


    我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堅決的說:“不行。寶寶一定要跟我睡的。他長這麽大都是跟我睡的,丟給保姆萬一不習慣怎麽辦?”


    “慢慢的就習慣了。再說他也慢慢長大了,還能天天跟你睡?”


    某人一臉不以為然,我瞅著他不滿的表情漸漸加深,總覺得他在跟他自己的兒子吃醋。


    “他還不到一歲呢。以後再說。”


    “不行,從今天開始。你是我的。卻天天摟著別人睡覺。”


    容若一臉嚴肅,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我怔了一下,隨手抓起一個小抱枕砸向某人的腦袋。


    他輕鬆的躲過了我的攻擊,順勢低頭就再次擒住了我的唇,這一次他再不給我機會就開始了對我的掠奪。


    “溪溪,兒子真討厭!”


    “溪溪,明天送他過去跟保姆睡吧……”


    “溪溪,過幾年一定要把他送出去深造,省的老跟我搶你……”


    我一邊被他霸道的氣息全然籠住,絲毫沒有開口的機會,另一邊還要聽著他這種孩子氣的話,真是好氣又好笑。


    周圍的溫度越升越高,氣壓越來越大,我的腦子在他這個吻的侵擾之下漸漸的有些糊塗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發出了聽起來有些淒厲的聲音。


    容若起先並不理睬我的手機,可是那聲音越響越執著。完了一遍又響了一遍。容若害怕吵醒孩子還是拿過來交給了我。


    “喂……”


    “溪溪,我是佳佳……”


    許佳的聲音在耳邊炸響,劈裏啪啦,炸的我腦袋都懵了。直到容若叫我,我才怔怔的放下電話。


    “佳佳說,她被結婚了。一個男人,認識不到十個小時,就捉她去民政局領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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