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裕白依舊摁著她,皺著眉,說:“現在?現在你怎麽回去?”


    “沈裕白,給你三秒鬆開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有求於我!若是惹惱了我,明天我就跟柴靜澄清我跟你半點關係都沒有!我還要告訴她,你暗戀她很久很久了!”陳暖心被他夾得死死的,無奈被他壓製在牆上,根本無力還手,連本她的一口好牙都派不上用途。


    沈裕白眉梢一挑,哼哼了兩聲道:“我可以鬆開,但你必須冷靜點,別拿我當沙包那麽打。”


    “1……”她沒多說什麽,開始給他倒計時了。


    “聽見沒啊!”


    “2!”她惡狠狠的繼續她的倒計時。


    在她還沒吼出三的時候,沈裕白鬆開了手,隨即往後一躍,跳開了好遠,生怕她又發作,跟他大打一場。這貨狠起來,不動真格的話還真的治不了她,可是真動氣真格來的話,一來二去肯定要受傷的。


    不過陳暖心根本就不理會他,扯了兩下自己的衣服,先去把自己的書包撿了起來,拍掉了書包上的塵土。看也不看他一眼,就直接背上了書包,走了。


    沈裕白一直等到她走遠了,才意識到危機消除了,夜半走在這樣偏僻的道路,她倒也不怕。小道上隻有寥寥幾盞路燈,而且中間還隔著很長一段距離,明顯偏暗,又是這麽偏僻的地方,一個女孩子到底是不安全的。


    他想了想,還是悄悄的跟在了她的後麵,中間隔了大約五十來米,一直看著她上出租車,才又回去,本來還想去上會網的,可走到門口又沒了心情,隻是在裏麵買了一包煙,就晃晃悠悠的回了學校。


    陳暖心走了好多路,到了福田小區附近,走走停停好一會才運氣極佳的碰上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將近十一點半了。她付了錢,剛下車,一輛車子就從身側開了過去,車子看上去很眼熟,等仔細看了一下車牌,她才恍然那是紀肖的車子。(.好看的小說)那麽晚回來,應該是真的忙吧。


    想到這裏,她的臉上終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後十分愉悅,蹦蹦跳跳的進了小區大門。


    不過讓陳暖心沒想到的是,她快一步紀肖到了家門口,迎麵看到的人,卻不單單是紀肖一個人,身邊還跟著唐心甜。三個人麵麵相覷,看到彼此皆是一驚。


    陳暖心站在家門口,麵上的笑容漸漸的落下,眉心微微的蹙了蹙,眼中滿是疑惑,視線在他兩牢牢握在一塊的手上停留了一會,才又慢慢的移至紀肖的臉。臉上的笑容算是徹底消失了,眼中含著一抹微薄的怒意,兩步走至他的麵前。


    停頓了大約兩秒,才伸手用力的扯開了他們拉著的手,口氣略重,說:“你今天為什麽沒來接我!我等了很久!”


    大約是怕她會傷害到唐心甜,紀肖伸手把她拉到了身後,沉了臉,低眸看著怒意滿滿的陳暖心,道:“我從來沒說過今天要來接你,而且,我也沒同意讓你走讀。”


    “可是我跟你說了!你也沒拒絕!老肖,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陳暖心覺得有點受傷,看到他護著唐心甜的樣子,心裏就更加不好受了,“你就那麽偏心嗎?或者你就那麽討厭我的嗎?”


    “今天就算了,明天安安分分在學校裏呆著,知道嗎?想讓人尊重你,就該先尊重別人。”紀肖依舊十分嚴肅,說完,便拉住了唐心甜的手,側了一下身子,從她身側走過。


    唐心甜經過她身側,看向她的時候,陳暖心的目光惡狠狠的,然而唐心甜依舊衝著她和善的笑了笑,伸手拉了一把她的手,說:“別生氣,紀肖也是忙,忘記了。”


    她的手剛剛觸及陳暖心的手,就被她十分用力的拍開,特別排斥的說道:“別碰我!假惺惺!”


    紀肖停住腳步,回頭瞪了她一眼,喝道:“沒大沒小!連基本的禮貌都沒了嗎!”


    陳暖心冷哼了一聲,特犀利的問:“大晚上的,你把她帶回家,想做什麽?她沒有自己的家嗎?”她冷冷的笑了笑,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在唐心甜身上掃了兩眼,有看向了紀肖,道:“老肖,你是不是怕爺爺不喜歡她家的背景,所以想著先上車後補票,想來個先斬後奏啊?”


    “心甜姐,不是我不喜歡你,是紀家家風,向來是不喜歡跟從商的人太過密切來往的。(.)特別是紀爺爺,他老人家近幾年身體狀況也不是那麽好了,你是想給老爺子心裏添堵嗎?”她說的很刻薄,說的唐心甜臉上的笑容微微有些掛不住。


    但她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這個,其實我一向很獨立,想來紀爺爺擔心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的。”


    “事情發不發生是其次,到底我紀肖哥是紀家一支獨苗,這是紀家對外名聲的問題……”


    “陳暖心,這些事情,什麽時候由你個小屁孩來操心了!我們大人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現在,你隻需要管好自己的學習就行了!”說著,他手上稍稍一用力,將唐心甜扯到了另一側,遠離陳暖心。


    陳暖心孤軍奮戰,略顯單薄,她站在距離他們一步之遙的地方,看著紀肖用左手緊緊的拉著唐心甜的手,另一隻手拿出鑰匙開門。唐心甜有紀肖護著,她沒有,默了片刻,陳暖心眼眸微微動了動,唇角微微往上揚了揚,倒也沒再說什麽。


    等三人前後進門,換了鞋子,紀肖招呼了唐心甜在客廳裏坐,給她倒了杯水,就去客房收拾,順道還安慰她,道:“別擔心,明天去公司還找不到鑰匙的話,就把門鎖換了。”


    “不但心,也不是第一次丟鑰匙了,我這人就愛亂丟東西,總是丟這個丟那個的,都習慣了。”她仰頭看著他笑笑。


    紀肖還沒說話,陳暖心就出聲了,背對著他們,還站在玄關的鞋櫃前,因為紀肖把她穿的拖鞋給唐心甜了,她不得不再重新拿一雙出來。


    “真矯情,是故意藏起來的吧。”她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可惜聲音不輕,坐在客廳的兩人都聽到了。


    “陳暖心!”紀肖幾乎是一瞬間冷了臉。


    唐心甜想勸,可是紀肖顯然是真的動怒了,她第一次發現,紀肖竟然那麽容易動怒。明明在他們麵前,不管怎麽捉弄他,逗他,拿他開刷,他都特別好脾氣,從來沒生過氣,動過怒。他對陳暖心似乎沒什麽耐心。


    陳暖心把他的憤怒拋在腦後,找了半天也沒在鞋櫃裏找到能穿的拖鞋,然後伸手打開了上麵的櫃子,這鞋櫃看著霸氣,做的又高又大。可是她個子矮,到了一定的高度她就勾不到,看看上麵似乎有一雙,她順腳把一邊的小板凳勾了過來,踩了上去。


    她點著腳尖,拚命去勾最高的那雙鞋子,像是賭氣似地,忽然猛地跳了起來,腳尖落在小板凳上的時候,位置偏了。小板凳一下子就翻了,整個人中心沒穩,就直接摔在了地上,屁股直接坐在了翻到的小板凳上,硌著骨頭,疼的厲害。


    被她抓了一把的拖鞋,這時候也掉了下來,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她的肚子上。動靜很大,紀肖在她跳起的瞬間,就知道她要出事。她跳躍起來的瞬間,他就已經走過去了,可惜沒來得及,還沒走進她就摔了。


    陳暖心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隻小聲的哼哼了兩聲,等她抬眼的時候,紀肖已經站在她的眼前,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中的擔憂之色,被他強硬的隱藏了起來。陳暖心抬頭看著他,半響,忍著痛,衝著他笑了笑,說:“老肖,我沒事啊,你看你還是關心我的吧。”


    “拉我起來嘛,屁股好痛啊。”她的笑容是勉強的。


    隻是紀肖跟她相處了那麽多年,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性子,陳暖心很少哭鬧的,反正從小到大,還從沒見她哭過。闖了禍,自己受傷了,她也不哭。


    仿佛身上越痛,她臉上的笑容就會越發燦爛,然後一言不發,任由別人吐槽,她全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不會說一句對不起。如果,紀肖在場,她就會撲過去,對著他喊疼,但通常都是笑著說的。


    就像現在這裏,疼的笑容都有些扭曲了,還是強忍著,僅僅隻是努努嘴,撒嬌似地,輕飄飄的說一句,“老肖,我好痛啊。”


    她的手高高的舉著,可紀肖隻是將雙手背在身後,握成拳,並未伸手去拉她。依舊冷言冷語,“你幹什麽!”


    唐心甜走過來,見著陳暖心的樣子,皺了眉,用力的拍了紀肖一下,責備道:“你凶什麽凶啊!暖心隻是個孩子啊!就算要教,你也該慢慢教!”


    她說著,快步的走了過去,彎身想要把她扶起來的時候,卻被陳暖心無情的推開,咬牙,忍著屁股骨頭傳來的疼痛,自己站了起來,冷冷的說:“不要你假惺惺的!還有,我得糾正你一下,我不是孩子好嗎?為什麽非要把我說成孩子!”


    “以前未成年說我是孩子也就算了,現在我已經十八歲了!是不是我以後三十歲了,你們還要叫我孩子!或者說,你們都想自欺欺人,用孩子兩個字來否定我的喜歡!公平嗎!你們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可是沒必要否決我的喜歡!”


    她站起來,一隻手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和大腿,大腿上火辣辣的疼,是被小板凳的腳劃傷了,紅紅的很長一道。她沒看紀肖,隻低著頭,再次強調,“我喜歡紀肖,實實在在的喜歡,從小就喜歡了。以前你們可以說我不明白,可現在我很明白,那種喜歡不是對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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