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肖倒是也有道理的人,先跟著他們到家之後,就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禮品,再回來才想起來忘記問他們家住在幾樓了。他給陳暖心打電話,對方死活不接,他手裏拎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在樓下轉來轉去。


    樓道口有防盜門,樓上不給開門,他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手機隻剩下最後一點音量,他嚐試著打了最後一個,不過電話還沒接通,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陳暖心抱著冷冷去房間換衣服,手機放在床頭震動了一下就徹底沒了聲音,她給冷冷穿衣服的時候有些不走心,穿反了還沒反應過來。倒是冷冷一把鉗住了她的手指,扯了一下領子,說:“媽咪,我的小熊圖案怎麽沒了?”


    她低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陳暖心回神一看,這才噗嗤一笑,慌忙給她脫了出來,重新穿了一遍,然後點了點肚子上的小熊頭像,說:“這會有拉。”


    “媽媽,剛才在醫院裏那個奇怪的叔叔是誰啊?他現在走了嗎?”冷冷晃動著雙腳,坐在床上,感冒還沒好全,小臉看起來還是有些憔悴。


    “怎麽?你喜歡那個叔叔?”


    “不喜歡,媽媽,你跟他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他可以拉你的手,爸爸從來都不拉你的手呢?”她眨眨眼睛,問的天真爛漫。


    陳暖心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冷冷的劉海,笑道:“他是媽媽一個很普通的朋友,之前我在外麵不小心摔倒了,他扶我一把,才拉我手的。”


    冷冷像是懂了什麽,認真的點了點頭。而陳暖心則隻是不動聲色的側目掃了一眼躺在枕頭上的手機,屏幕是暗的,從剛剛那一聲響了一下又停了之後,就再沒有動過!陳暖心想,他上不來的話,應該會回去吧,畢竟這裏又不是c市,他一個人在這裏也是無依無靠的,不回去能做什麽?


    反正他方向感那麽好,隨隨便便的能來,就能隨隨便便的回去,反正不至於流落在外。這麽想想,陳暖心就把他這人拋腦後去了,隻窩在房間裏陪著冷冷一塊睡覺。


    晚飯時間,陳暖心抱著冷冷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紀肖跟秦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顧無言,就那麽靜悄悄的坐著看電視。聽到動靜,兩人幾乎是同時轉過頭來,冷冷還沒完全清醒過來,而且小小年紀的她,有可怕的起床氣,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也不動。誰逗她,都不鳥,一定等到她這起床氣出了,才會笑逐顏開。


    秦弋隻是習慣性的起來,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想去抱冷冷。冷冷被秦媽養的白白胖胖的,抱著費力,陳暖心雖然沒有特別好好的照顧過冷冷,但抱人的功夫她是練出來了,臂力還是不錯的。


    她擋了秦弋的手,說:“不用了,我可以的,而且這會還生氣呢。”


    “嗯,爸爸抱抱。”陳暖心這話才剛剛落下呢,冷冷就轉過了身子,撲向了秦弋。


    陳暖心拿她沒辦法,就任由她去了。倒是坐在沙發上的紀肖看的滿心不是滋味了,就在他們把孩子交接了之後,紀肖站了起來,沉著臉,說:“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媽媽不能走。”紀肖剛剛說完,冷冷又開口了,順便還伸出小手拉住了陳暖心的衣服。


    這是赤果果保衛自己家庭的架勢啊!那小手揪的很緊,牢牢的扯著她的衣服,一雙銅陵大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她,腦袋抵在秦弋的脖頸上。


    陳暖心在在心底大大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湊的緊了些,摸摸她的腦袋,笑道:“我不走,我能走哪兒去啊,以後冷冷在哪裏,媽媽就在哪裏。”


    紀肖被擊敗了,整個過程中,他完全沒有辦法插上一句話,就算吃飯的時候,也是如此,秦媽隻是很敷衍的跟他客套兩句,反倒隻有秦弋態度還算是友善的,但話並不多。冷冷算是全場最活躍的人了,一會一句爸爸我要吃這個爸爸,媽媽喜歡吃那個,給夾一個,總之一餐飯下來,丫小嘴就沒停過。


    一會忙著吃飯飯,一會還要忙著秀恩愛,真是挺辛苦的。紀肖是被她整的臉都發綠了,可她是個孩子,能拿她怎麽辦。難不成他還能跟小孩子置氣,一摔筷子,指著她的小鼻子說:老子才是你爸。


    很明顯,他不能這麽做。這一餐飯,食之無味,味同嚼蠟,可他還是得坐在這兒,硬生生的插在這裏,絕對不能離開。都是他的人,要他怎麽走,要走也得一起走!


    所以紀肖硬生生在那裏呆到了冷冷睡著為止,幾個大人就圍坐在客廳,進行談判。


    陳暖心隻是倚靠著牆壁站著,看著他們三方對立的架勢,各自占據注注一把沙發,紀肖坐在中間,麵色不佳,手裏捏著杯子,在沉默了幾分鍾之後,隨著玻璃杯輕碰著茶幾聲一響,談判正式開始了。


    “謝謝你們這六年來對暖心和孩子的照顧,我明天就會帶她們母女兩回去,我知道你們一定會非常舍不得,但我有不得不帶她們回去的理由。”


    秦媽冷冷哼了一聲,很不高興,“我把心心當做我自己的孩子一樣……”


    “是,我明白,我並沒有要求你們斷絕來往,我隻是想把她帶回去一起生活,我跟她之間有一理不清楚的債,所以無論天涯海角,她跑到哪裏,我都會把她追回來,我欠她的會還,她欠我的也必須還。”紀肖的話十分堅定,腰杆挺得直,說著,還轉頭深深看了一眼陳暖心。


    然而,她隻站著沒有說話。


    “反正現在都是你們說了算了?說的好像很珍惜的樣子,既然珍惜,當初心心才十八歲,怎麽會自己跑出來?還哭的那麽傷心,還不是你們家虧待她嗎?人在的時候沒見著留住,不在了就著急了?什麽道理!”


    “我告訴你,她們母子兩隻有有一個不同意,你就別想帶走。”秦媽出了狠招,她心裏清楚冷冷肯定是不願意走的。


    陳暖心輕輕扯了一下唇角,目光落在了秦弋的身上,恰好他也在看著自己,便輕輕的聳動了一下肩膀,仿佛在說我也沒辦法。


    “心心,你過來說,你是想跟著他走,還是留在我這老太婆身邊?”秦媽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轉身衝著站在後麵的陳暖心招了招手。


    她笑著走過去,彎身坐在了紀肖的身邊,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轉頭,微微眯眼看著他笑,道:“哥,冷冷在哪兒,我就在那兒。其實去哪兒對我都一樣,去你們家,我也隻是個養女,在這裏,也是。咱們哪有你說的那麽親啊。”


    紀肖看著她,嘴唇微微抿了抿,然後慢慢揚起了一絲弧度,笑道:“爺爺病重,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大概就是能在閉目之前看看你了。暖心,縱使當初在紀家沒人對你好,但爺爺對你如何,你心裏知道。”


    她心裏當然知道,所以此刻才會覺得手腳涼涼的。


    連老人家都搬出來了,就算秦媽心裏有幾千萬個不願意,也隻能願意了。她抹了一把眼睛,什麽也沒說就悶悶不樂的回房間了。


    等客廳裏隻剩下他們兩個的時候,陳暖心才出聲,“真的假的?”


    “我不騙人。”


    對於這個回答,陳暖心冷冷的哼了一聲,通常說自己不會騙人的人,都是最會騙人的!紀肖就是赤果果的謊話精!


    第二天,陳暖心給冷冷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哀怨的像個瓊瑤劇裏的女主角,手裏拿著小手帕坐在床上哭,看著陳暖心把她的小衣服從櫃子裏拿出來,就伸手去阻止。陳暖心皺眉看她一眼,她就用小手帕捂著眼睛繼續哭。


    然後哀嚎一聲,“我要奶奶。”


    紀肖不忍心,就拿著糖蹲在床邊哄,“冷冷乖,不哭,我們一塊出去玩幾天,過兩天回來就能看到奶奶的,好不好?”


    冷冷不喜歡他,從任何方麵都能看出來,冷冷不喜歡他。


    她慢慢的挪掉了眼前的小手帕,看了他一眼,本來就對他沒啥好感,現在因為他的出現,又要無緣無故離開奶奶,小妞就更不喜歡他了。拿過他手裏的糖,就直接給扔在了地上。


    紀肖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撿起了地上的糖,笑笑,依舊揉著聲音,說:“冷冷原來不喜歡吃這種口味的糖糖啊,那叔叔下次換別的。”-—這是命令嗎


    “冷冷聽話,媽媽隻是帶你出去玩幾天,過幾天就回來了。”


    “那爸爸去不去?”她淚眼婆娑的,挪動了一下屁股靠近陳暖心遠離紀肖。


    “去。”她點頭,伸手抹掉了她臉頰上的淚珠,低頭親了親她的小臉蛋,伸手拿過了紀肖手裏的糖,說:“不許再哭了,吃糖糖。”


    “這是叔叔的!”她有點不願意,小小的臉,五官都皺了起來。小身子還不高興的扭動了一下。


    “叔叔是拿媽媽的,所以這是媽媽的。”


    她將信將疑,伸出小手拿在手裏撥開,放進嘴裏。


    哇,甜甜的,真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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