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醫生走後,莫奈完全不顧我在場,她憑著一己之力把李卓扶上了床,她甚至拒絕我的任何幫助,她依舊把我當空氣,完全把李卓家當成自己家裏,她開始駕輕就熟的找東西來方便照顧李卓,冷毛巾敷麵,熱毛巾擦身子,隨後還幫李卓脫衣服!


    李卓一副醉生夢死毫不知情的樣子,這種景象我看在眼裏反倒不反感!或者說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看著他們二人情意香濃,看著他們二人表演恩愛,李卓若清醒的話,他一定覺得這一幕很難看。


    我抱著肩膀靠在門框上,看著莫奈專心的服侍著李卓,她眼裏滿是情意,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伺候人。


    我放心了,有莫奈在,李卓身旁的位置不會空置太久,這一幕將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中,莫奈給李卓蓋上被子,隨後放下手中的濕毛巾,轉頭看著我說:“醉墨走了之後,這一切都是我在做,可你來了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莫奈依舊高傲,她的氣勢與生俱來,即便不做多餘的動作都讓人無法忽視她,這就對了!李卓需要這樣的女人來充當門麵,更需要這樣的女人成為他背後的踏板!


    莫奈符合一切好妻子的條件,在這方麵我自愧不如,我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隨後在內心給自己打氣,千萬不要舍不得,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把話說清楚,我鼓起所用的勇氣對莫奈說:“我放棄了,我要離開了,請你照顧好他。”


    莫奈愣住了,她的美貌就是這麽霸道,不管是愣神還是冷漠永遠美的震人心脾!若我們二人不是情敵,我一定很喜歡這個妹妹。


    窗外的月光皎潔清冷,透過落地窗延伸進我們三個人的身邊,更顯得無奈無助,李卓依舊醉醺醺的躺著,我看著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實在般配!


    天知道我當初怎麽會被李卓說服,答應陪著他走一場注定沒有結局的旅行!莫奈不顧我的心理活動,她輕微的低下了高抬著的頭,頗為不解的質問我:“你生病了?”


    “沒有。”


    “你發燒了?”


    “沒有。”


    莫奈連續的問話都被我兩個字擋回去了,她哼笑了一聲,隨後不屑的指著我說:“你懷孕了,然後跟我說你要離開李卓,你讓我怎麽辦?”


    我看著她眉頭緊鎖,看著她眼底的憤恨中帶著一絲的憐憫!這樣的女孩除了脾氣暴躁外,並無其他的缺點,我當初居然把她當成了對手。


    你看,美女就是容易樹敵!像刁悠那樣老去的美人,我就沒拿她當盤菜,結果還是壓錯寶了。


    我佯裝無所謂的樣子對莫奈說:“我要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我不會麻煩你跟李卓的,我隻希望你日後能好好待他。”


    莫奈頗為不屑的樣子,讓我對這個女孩的直爽有了新的看法,她接下來所說的跟她的表情完全相反,她坐在床邊,伸手把李卓探出被外的手臂蓋上了,隨後看著李卓良久,才對我說:“我剛才隻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你不要因為任何人的幾個動作,幾句話就有離開的想法!”


    她像照顧孩子似的,擦拭著李卓微紅的臉,隨後接著說:“因為你跟醉墨的出現,我連照顧李卓的權利都沒有,你要知道,這種權利以前隻屬於我一個人,我剛才是出於私心才這麽做的,目的是想讓你體會一下我的感受!他半醉半醒的時候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一直都在叫你!即便我在他身邊,他也覺得攙扶他的人是你!你能明白我的感受麽,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我,隻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把我當成了你的替代品!”


    莫奈的眼眶漸漸紅潤,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我能感受到她的哀傷,她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對李卓的愛意,可李卓居然叫出了我的名字,對於心高氣傲的莫奈來說這是個沉重的打擊,可她又不能放手不管李卓,這種矛盾不停的煎熬著她。


    “陽光,你在麽?”


    李卓不顧莫納的照顧,把手伸出了被外開始摸索我的存在,他本就醉的嚴重,因此連說話都有些不清楚,莫納離的最近,她聽的比我更清楚!


    莫奈深深的呼氣,轉頭帶著迷茫的眼神看著我,眼淚就這麽遂不及防的流出來了,她來不及擦拭,緊緊皺著眉頭問我:“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麽,他一路上都在叫你的名字,每一聲都喊的急切,你告訴我,在他身邊照顧他的我還能做什麽?”


    我望著莫奈,她整個人的悲傷將空氣都感染了,時間放佛也在她質問我的時候停止了,李卓的手還在不停的搖晃著,莫奈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這一路上一定忍的很辛苦。


    我極力抑製內心的波濤洶湧,我麵無表情的走上前去,一邊拉著李卓的手,一邊握著莫奈的手,我很自然的將他們兩人的手放在一起,隨後慢慢後退,我帶著有些勉強的微笑說:“你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他很快就會忘記我的,你不需要擔心!你看,他剛才不清醒的時候叫我的名字,他以前一定是叫醉墨的名字!我相信再過不久,他就會叫莫奈的名字。”


    莫奈愣愣的看著我,隨後冷冷的說:“你要帶著李卓的孩子離開麽,你打算去哪裏?你打算做什麽?放棄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的愛人,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無法對莫奈說出事實的真相,我能做的隻有不停的說謊,我笑著對莫奈說:“我要跟祖啟一起離開這裏,你知道,祖啟可比李卓有情調的多,而且他的錢也不少啊。”


    莫奈笑了,她低頭微笑的那一霎那,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般的嬌羞!我好愛這首詩,也好愛莫奈此刻的笑容!我知道她能照顧好李卓,僅僅憑著她單純的愛意,沒人能傷李卓分毫,再加上祖啟以後兌現的承諾,我離開後,李卓的愛情跟事業一定春風得意。


    “陽光,你最讓人討厭的一點就是自作聰明。”


    莫奈的神情不在高傲,她歪著腦袋眯著眼睛看著我說:“你以為自己的謊言能欺騙得了所有的人,你覺得自己犧牲了就可以拯救世界麽?”


    什麽意思,莫奈好像知道什麽,我開始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佯裝無所謂的樣子說:“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難道你是覺得我離開李卓是犧牲自己麽?”


    莫奈很肯定的回答說:“是,祖啟知道你在犧牲自己,我也知道你在犧牲自己,歐穀藍也知道,除了李卓之外所有人都知道,你醒醒吧,我莫奈不會要別人拱手相送的東西,我愛李卓,我就堂堂正正的把他搶回來。陽光,這就是你比不過我的地方!我的自信讓我無懼任何挫折,你的自卑讓你止步不前的同時,還會毀滅你自己得來的一切。”


    她一定知道什麽,莫奈起身打算離去,她與我擦肩而過的那一霎那,我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佯裝平靜的問:“你知道什麽麽?”


    莫奈笑了,她依舊霸氣十足,毫不留情麵的對我說:“你沒資格問我,我看不起自卑的人。”


    說完她甩開我的手對我說:“你應該慶幸你的孩子保護了你,要不然我現在就扇你一巴掌。”


    莫奈說完不在停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卓後,轉身離去!我望著她婀娜多姿的背影,真是一種自虐的享受!


    外麵的月色正濃,月光大有蓋過燈光的氣勢,我伸手關上了燈,趁著皎潔月光的照射,慢慢坐在李卓床邊,他半夢半醒之間好似知道我在他身邊,雙手不由自主的開始找尋我的位置。


    我趴在他的胸前,隻是靜靜的趴著,感受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心跳,我什麽都不做,這種感覺很讓人放鬆,我自言自語的說:“我不知道我以後做的事情是不是對的,但請你相信我,我並沒有想逃離你身邊的意思,我隻想留下一個漂亮的背影,讓你深深的記住我。”


    李卓握著我的手,側身蜷握著,嘴裏隨意的恩了一聲。


    好吧,我當他記得,估計是趴著的時間太久了,我的胃被身體壓製的時間有點長,竟然有一陣一陣的惡心,我輕輕放開李卓的手,跑到衛生間抱著馬桶就是不停的吐!


    今天明明沒吃什麽東西,卻吐出了一堆一堆的黃水!嘴裏滿是苦澀的味道,想起老中醫說我脾胃失調的症狀,我還真佩服他光看幾眼就發現了。


    我做在馬桶旁邊,收拾著不小心滴濺出來的嘔吐物,整個人更是惡心不已!李卓那家夥還不分時間的大叫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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