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雪將心愛的牛仔包放好了之後,便走了出去,準備開始幹活。


    已經深秋,天氣逐漸變冷,不過今兒個太陽早早地便露出了它的笑臉,所以整個太醫學府的學員們,都在將屋裏的草藥搬出來,進行最後的晾曬,爭取能夠更幹燥些,存放日子長一點。


    李凝雪見狀,也不含糊,看著別人怎麽做,她也學著,抬著草藥從庫裏出來。


    看著這個身材修長高挑新來的女子,帶著麵紗,非常的神秘,立馬對她產生了好奇。


    膽小的時不時的會斜著眼睛瞟瞟,膽大的可就不高興了,不過卻還不敢輕舉妄動,還在暗中觀察。


    能夠進得了這太醫學府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


    許久沒幹活的李凝雪,顯得非常的興奮,全身都充滿了力量,搬了一筐又一筐,絲毫沒有累的感覺。


    汗珠不停地掉下來,她都顧不上擦一下,出出進進的,幹得非常的賣力。


    遠處一直在觀察著她的幾個學員,便開始竊竊私語。


    “叫我看呀,她肯定出身低微,否則府衙裏的小姐,哪一個像她那樣粗手粗腳的,而且那樣賣力的在做事,就連張陽縣家那位,都沒她勤快。”


    “是呀是呀,搞不好是某家的庶出的,在家裏不受待見,這才送進宮裏來。”


    “我看她沒事帶個麵紗,肯定長得太難看了,難以視人。”


    “許婭,你去,探探,看她是哪家派來的。”陳太史的千金陳如花對著另外一個女人說道。


    如花可不比我們平時畫的那個,她真是生得貌美如花,雪如凝脂,眉如畫,好生俊俏,隻可惜靠著家裏父親的撐腰,平時淨做些欺負新人的事。


    “好吧。”那個女人無奈,便嘟著嘴,慢慢地靠近李凝雪。在這皇城裏,比的可都是誰家的官大,不光是父親可以壓人,連帶著兒女也能夠支配人。


    李凝雪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人的動靜,她全然的撲在了做事上麵,還在不停地來回搬著,再不加緊活動活動筋骨,她覺得自己都快要生鏽了。


    “喂,新來的,你是哪的人呀?”許婭雖然懼怕,可平時在這群學員裏有著太史家千金罩著,幾個人作威作福慣了,說話的語氣倒也不客氣。


    李凝雪聽這語氣,仿佛回到了她在現代剛進醫院上班那天遇到的另一個護士一樣,看來這古代裏也有專門欺負新人的人,不過她不以為然。


    在現代她都已經被欺負習慣了,這點事,她還能應付得過來。她秉承的原則就是,以心交心,在現代那些看她不順眼的護士們,最後不也都和她成為好朋友了嗎?她相信在古代她也可以。


    回過頭來盯著許婭看,隻見許婭長著一雙小小的眼睛,被她這麽一盯,反而眯得更小,連眼珠子都看不到了,模樣兒倒是可愛無比,可眼神裏卻是不可一世。


    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其它人,她是從二皇子府裏出來的。


    李凝雪衝著許婭笑了笑,指著自己的嘴巴,搖了搖手之後,便搬著一筐藥,又朝外麵走去。


    陳如花見李凝雪出去之後便走近了許婭。


    “問出什麽了嗎?”


    “沒有,她指著自己的嘴巴,搖手不說話。她是什麽意思呀,不愛和我說話?”許婭不明就理地回想著,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


    “真是個蠢貨,做點事都做不好。等下我親自去問問去。她如果再不說話,我定叫她好看。”陳如花也憤怒了,這新來的架子可真大,還從來沒人敢不給她們麵子。


    見李凝雪進來之後,陳如花便擰著水蛇腰,朝著李凝雪而去。


    “喂,新來的,問你呢,你哪的人呀。家父陳太史,不知道你的父親是做什麽的,在哪個地方就職?”


    一模一樣的語氣,李凝雪被擋住之後,抬頭看了一下她,是長得挺不錯的。可看到她一臉的不可一世和這說話的語氣,李凝雪不由得輕歎了一下。


    這哪像太史裏的小姐,明明就是個潑婦嘛,三番兩次的來找自己的麻煩,看樣子,一時半會的是難消停了。


    她依然指著自己的嘴巴,搖了搖手,就想接著去幹活。


    “你站住,你的意思是,你不會說話。”陳如花擋著她接著問道。


    看來你也不傻嘛,好好的學習,將來必定也比一般的女人強,最起碼比剛才那個眯眯眼強。


    李凝雪點了點頭,心想,這下總可以了吧。


    “哈哈哈,原來如此。你是個小啞巴,大家快來看看呀,這個人不會說話,好好笑呀,哈哈哈,笑死我了,一個小啞巴,竟然想要學醫,怪不得你遮個破麵紗,就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你不會說話。今兒個,我就想要看看你這張臉,到底長什麽樣。”


    沒想到李凝雪的一再讓步,讓陳如花更加的得寸進尺,在她的高聲叫嚷之下,還在忙碌著的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在李凝雪的身邊開始指指點點。


    李凝雪一看周圍人的眼光裏,全是鄙視,她沒想到這些人這樣壞,光是她不會說話,就這樣的嫌棄,如果再看到她的那張臉,那她以後還能在這裏呆嗎?


    到時候經這些多事的人一傳,說二皇子府裏出了個醜八怪,誓必會讓二皇子蒙羞,她自己倒無所謂,可她不願意讓夏侯天賜受到別人的指指點點。


    想到此,看到陳如花伸過來的手,李凝雪嚇得到處躲藏。


    “敢躲,肯定有問題。你們幾個愣著幹什麽呀,快來一起把她捉住。”陳如花一聲招呼之下,那邊站著的三四個人,便也衝過來,開始去抓李凝雪。


    見動起手來,剛才圍著的人,便四處散開來,縮在一旁看熱鬧。


    李凝雪好歹也是從蛇口逃脫之人,這幾個大家閨秀哪裏是她的對手,隻見她左閃右躲,都擺脫了幾個人的追擊。


    “你們在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我住手。”一聲晴天霹靂傳來,幾個人都被嚇得停住了腳步,趕緊的跪在了原地。


    隻見安公公身後跟著幾個太監姑姑,一踏進來,看到屋內一片狼籍,他便大吼道。


    “安公公,是她,全是她弄的。”


    “對對,她是個小啞巴,不會說話,她是怎麽進來的。”陳如花仗著自己父親的官位,加上背底裏孝敬了不少的銀子,便問道。


    “這就不管你們的事了。你才剛進來,就鬧出了這麽大的事,難不成你真想回去嗎?”沒拿到孝敬的份子,安公公心裏也不爽,在幾個人的指責下,他衝著李凝雪問道。


    不要不要,李凝雪衝著安公公連連搖手,眼神裏全是懇求。


    “對呀,安公公這樣的小啞巴,根本就學不會,到時候入了宮裏,給娘娘們看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時候可是要牽連到……”陳如花接著扇風點火道。


    “你給我住嘴。這裏還容不得你說話。”安公公怎會不知陳如花的小小伎倆。


    安公公心裏其實也是不爽到了極點,不過礙於李凝雪身後的靠山是二皇子,他也不敢直接把她給送回去。


    雖然知道二皇子也沒多長時間可活,完全沒有必要去討好他府上送過來的人,隻是眼下還不能做得太過火了,畢竟皇上最疼愛的人,可是二皇子,而他還沒死呢。


    今天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錯,可那邊的陳太史他也不敢得罪,最主要是陳太史那邊塞的銀子太多了,到時候讓上麵的人查到,他也吃不完兜著走。


    眼下隻能是讓這個小啞巴自己退縮,受不了這裏的苦,主動提出要回去才行。


    “今天的事,你可知錯,你願意接受懲罰嗎?這些草藥,可都是上品,現在竟然被打翻混在了一起,不罰是不行的。”安公公打定主意之後,便問李凝雪道。


    隻要不讓她回去,做什麽她都願意。


    李凝雪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今天所有草藥晾曬的工作就你一個人負責,有問題嗎?如果在中午太陽出來之前,沒有把所有的草藥給搬出去,就是你的失職,到時候可別怪我沒給過你機會。而且晾曬草藥的時候,要隨時翻動,能做到嗎?”安公公陰陽怪氣地說道。


    “能能。”李凝雪又連連點頭。


    “那就行,對於這樣的懲罰,你覺得我罰得對嗎?”安公公還不忘問道。


    “對對。”


    見李凝雪已然接受了他的懲罰,心想著也得一碗水端平不是,便回過頭來衝著陳如花幾人吼道。


    “還有你們幾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要幹什麽,再敢從中使壞,一旦被我發現,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今天的午飯和晚飯,你們都別吃了,給我麵壁思過去。”


    “這,這,又不是我們的錯。”


    “如果再敢多話,要不要陪著她一起來晾曬草藥呀。”


    “不要不要,我們馬上去,馬上去。”陳如花見勢不對,趕緊撤退。


    “你們全部的人都退出去到學堂那邊學習去,讓她一個人來搬。如果受不了,隨時告訴她,這樣你就可以回去了,不會再在這裏受苦。”安公公再次的提醒道。


    李凝雪依然不停地搖頭,趕緊的起身,開始搬那些草筐來,搬到外麵之後,又倒到簸箕裏攤開來進行晾曬。


    草藥的品種太多,她一整天都在來回不停地翻動著,到了下午,她又一筐筐的把所有的草藥裝好,搬回藥庫去。


    等到她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發現早已經夜深,她累得全身都快要散了架,別想吃飯了,估計著這會兒,已經沒飯給她吃了,她現在隻想睡覺,馬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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