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撥打出去,我其實就沒抱著什麽希望能有人接聽。果然電話裏提醒我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聯係不上他,我有些失落的付了錢離開了早點攤子。


    往客棧走的時候,公墓那邊給我來了電話,他們說最後的手續需要我上午去辦一下,我約了十點鍾,準備回客棧退房去公墓處理完就返回奉市了。


    回去的時候又經過了古教授他們進的那個院落,我這才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地方。


    可也是這麽一看我才發現,院落的大門沒關,院子裏站了很多人,三三兩兩的分散,見我在門口往裏看,一個男人朝我走過來,邊走邊揮手,那意思是讓我離開。


    我很自覺地加快腳步走了。


    九點半的時候,我到了公墓的管理處,領我辦手續的人看了我的手續後搖搖頭,他問我有沒有呂芹親人的聯係方式,最好留一個。


    我開始想說沒有的,可是最後還是把呂芹姐姐的電話留了,完事我覺得應該跟人家說一下,省得日後哪天真的接到公墓打來的電話把呂大夫嚇一跳。


    呂大夫這回很快接了我電話。


    我在電話裏跟她說了下情況,沒想到呂大夫沉默了一下跟我說她現在就到公墓來,讓我等她。


    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可等我見到呂大夫的時候,意外又翻了一倍。


    呂大夫自己開車過來的,她下車的時候我迎了過去,走到車邊的時候才看清,車裏麵還坐著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嘴角歪著衝我笑著揮揮手,是唐嶺。


    不對,我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唐嶺跟自己說,這人不叫唐嶺,他是尚未,別搞錯了。


    “不好意思啊,這兩天忙傻了,我之前就該跟你說的,謝謝你送我妹妹回來。”呂大夫一臉不好意思的跟我解釋著,我能說什麽隻能笑著聽著。


    我看著坐在車裏沒下來的唐嶺,一直在心裏提醒著自己,可別在呂芹姐姐麵前說錯話,別順嘴叫錯他的名字。


    呂大夫見我看她車裏,就跟我說,她本來是帶著尚未去醫院換藥的,臨出發接到我的電話就一起來了。


    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呂大夫說想去單獨拜祭下父母,讓我等她一下,我正好發愁沒機會跟唐嶺單獨說話,這下機會來了。


    呂大夫又開車門跟唐嶺說了幾句,唐嶺也從車上下來了,我看著他緩慢的動作才意識到,這次的傷肯定不像他跟古教授說的那樣沒什麽事。


    車旁就剩下我跟他的時候,唐嶺一隻手從衣兜裏掏出盒煙。


    “介意我抽煙嗎,你要不要?”他把煙盒遞到我麵前問我。


    看來我還得裝著以前不認識他,我擺擺手說不要,唐嶺就自己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我又意外了,他是唐嶺的時候可是從來沒抽過煙的,每次都隻是見他點根煙看著不抽的,昨天做手術的時候也沒見他抽,今天怎麽回事。


    唐嶺的煙抽得很快,連著抽了三根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蔣小姐還真是有情義的人,我也挺喜歡的。對了,你是在這裏工作還是辦完你朋友的事情就離開?”


    我剛開始沒聽懂,隨即就明白了,他這是在用尚未的身份來跟我說話,我可還沒完全進入角色。


    “今天就回去了。”


    我覺得說多錯多,索性就簡單回答了一句。


    唐嶺猛吸了一口煙,隨手把煙頭扔在了地上,還用腳踩了踩煙頭。


    “這裏挺好玩的,不多呆幾天了嗎,不過回去也好,一個女孩子自己出來玩也不算安全,你看我這幅德行也不方便陪你。”唐嶺說著又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


    我還真的不像他這麽能切換角色,張了嘴想說的每個字都怕說錯了,所以看起來整個人都反應遲鈍。


    “做保鏢還真是挺危險的,你們遇到什麽人了,還有槍。”我還是沒完全按耐住好奇和疑惑問了他中槍傷的事情。


    唐嶺低下了頭,我還以為他又要用在奉市的那種態度對我了,我問的話他總是不回話。


    “陪古教授協助警方辦點事情,沒想到出了點意外,就這樣。”


    “哦。”我傻乎乎的應了一聲。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們都不說話了,我眼神漫無目標的四下看著,唐嶺則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半個多小時後,呂大夫遠遠地走了回來。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呂大夫,心頭湧起一股失落感,也不知道我有什麽好失落的。


    就在這時,唐嶺突然用極低的聲音快速跟我說了一句話。


    他說,“別直接回奉市,聽我的,注意安全。”


    他剛說完,我就聽見了手機來電的鈴聲,是唐嶺的電話響了,他很快接了電話。


    我耳邊還響著他剛才跟我說的話,為什麽他讓我別直接回奉市呢。


    呂大夫已經走到我麵前,我看見她的眼睛有哭過的痕跡,看來也不是一個沒親情的人,隻是對呂芹的態度為什麽這麽疏離冷漠呢。


    看來每個家庭都有不為外人所知的隱情。


    就像我們家一樣,在別人眼裏隻是知道我父母離婚分開了,可是到底是怎麽分開的誰又知道的那麽多。


    我跟呂芹認識這麽久,也從來沒聽她講過小時候跟姐姐在一起的事情,所以現在呂大夫對呂芹這種態度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世間的事情總有因果,就像呂芹會選擇這樣結束一生,我明白殺死她的是什麽,是她心裏那個過不去的心結。


    離開公墓的時候,呂大夫堅持要送我到車站,我開始拿尚未需要回醫院換藥不好耽擱為理由想推掉,可是她堅持要先送我,最後連唐嶺也開口說他不急。


    我再也沒了理由推辭,隻好讓他們送我到了衛縣的客運站。


    呂大夫說幫我買票,我想起唐嶺的話怎麽也不肯。


    “那我幫你買票吧,去哪兒?”唐嶺突然插進了我跟呂大夫的對話裏,我看了他一眼,什麽意思啊。


    你不讓我直接回奉市,現在又說要幫我買票還問我到哪兒,要我怎麽回答才算正確回答呢。


    我一著急,手心裏又全是汗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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