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馮玥攔著。。。


    他媽的馮玥還敢攔著。聽著王子佳輕快的腳步聲,孟佳荷憤怒的轉過頭盯著馮玥:“手鬆開。”她把板磚隨便的扔在一旁,連聲控燈都閃了幾閃,背起在抓扯之間掉在地上的書包,就要往下走。卻被馮玥擋住,馮玥不說話就是擋住不讓孟佳荷移動。


    “別做樣子了,馮老師。”孟佳荷怒氣未消的冷冷道:“虧得這教師公寓的筒子樓格局讓你門口視線效果極佳,你和王子佳在車上的那些小九九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孟佳荷可能窮到什麽都沒有,但骨氣卻不缺。”說完一轉身就要下樓。孟佳荷覺得她受夠了,從被馮玥放鴿子開始她就覺得不安。雖一天都泡在自習室裏一筆一劃的翻書填空格,逼著自己好好學習天。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就像沒著沒落的懸在三萬英尺的高空,所有一切的意外都讓她害怕,甚至一陣微風都會神經緊繃。所以她才會到連飯都沒吃兩口就到馮玥的公寓等她,隻為了早些看到馮玥確定她在,確定她僅僅是去參加一個推不掉的飯局。可惜,孟佳荷看到的是她一直都在胡亂揣測最怕發生的一幕。


    當孟佳荷見到馮玥被王子佳送回那一刻,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孟佳荷不懂,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在昨天飽含深意的和她確定今日的約會,今天就能反複到立刻拋棄自己投入舊愛的懷抱。她站在四層樓的高度,看著斯巴魯裏的兩人,那麽嬌俏,那麽般配,簡直要一生一世永遠到老。她想,如果馮玥下車,在某一刻抬頭,因為路燈的淡黃色光暈裏望見自己,會是一種什麽表情?笑容裏會不會夾雜那麽一絲慚愧?所以她沒有躲藏的僵立著,用最標準的軍姿等著馮玥下車。可等到的那一幕卻是王子佳在斯巴魯前排閱讀燈的led光影下企圖吻馮玥的影像,看到此處孟佳荷也就差不多崩潰了。發現自己原來愛的不是自己想的那種人,甚至比背叛還要心傷。


    想到這個因為所謂的逾越倫理、為了長長久久所以躲躲藏藏的校園愛情戲不過是為“備胎好拋棄”做準備。孟佳荷就再也撐不住的靠著大門滑坐在冰冷的混泥土地上。她坐在這個馮玥每日進進出出連足跡都可觸摸的地方,輕聲的笑——以為早已得到她的心,此時此刻才發現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幻影的自嘲。要不是想對著馮玥說出“你為何這麽對我”的句子,孟佳荷想她不會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坐在此處。


    如果不是孟佳荷越等越絕望,受不了自己腦補中、黑暗裏馮玥和王子佳熱切的親吻激情的撫摸甚至在樓梯間就肉搏起來的話,她不會拎著別人家泡菜壇子壓著的那塊板磚就下樓的。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孟佳荷並不是去英雄救美,她是來追殺奸*夫淫*婦的。銀河帝國之刃


    “這世界上再找不到和我一樣的白癡,居然就相信你會喜歡我。”她低低罵了自己一句,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液體還是灰塵的汙物。既然奸夫已走,也不想再和淫。。。馮玥留在同一個空間。


    馮玥以前也和別人鬧過或大或小的矛盾。通常情況下自己都是首先離開衝突現場的那個。接著總是彼此開始冷戰、時不時的會有言語譏諷出現、一直到某日終於有人扛不住了道歉,這場風波才能算是過去。當然通常道歉的人或者挽回的人絕對不會是馮玥。可是如今眼下這刻,她卻心慌意亂的不敢再離開,那股愧疚夾雜著心疼的心情逼著她死死的拉著孟佳荷背上的背包,一寸又一寸的把孟佳荷往自己懷裏扯。就怕眼前這傷心欲絕的家夥一轉眼就真的收拾收拾背包就這麽離開再也不回來。就算孟佳荷在中途數次掙紮,可馮玥就是死命的拽著不放手。


    氣籲幾次、反複幾次,在幾明幾暗的樓梯間裏,孟佳荷與馮玥進行著心和身體的搏鬥。甚至馮玥幾次尋著了孟佳荷的手,想緊緊握住,卻又被孟佳荷狠狠甩開。她不需要這點小親密,小安慰。


    “我求你,我們回家說好不好。”到最後向來以冷靜自持的馮老師這次說話的聲音裏居然含著哭腔了。


    大概是這句話裏的感情太過濃烈,讓孟佳荷停了反抗的手,被馮玥牢牢拖著進家門口。馮玥從來沒這麽心急的開門過,鑰匙掉在地上一次又一次,她便撿了一次又一次,終於在第三次塞進鑰匙眼裏才把門給打開。


    因為馮玥不敢看孟佳荷那冰冷的眼神,所以試圖用接吻來躲過這一場勢必會爆發的戰爭。可是卻失了算。如果是三個小時前,孟佳荷說不定要的肯定不止是嘴唇和舌尖的觸碰。可現在的她不僅把而頭側向另外一邊沒有回應的熱情,最後冷淡的對馮玥講:“馮老師,你現在的樣子不好看。”


    “我不在乎。”馮玥湊到孟佳荷鼻子旁,咬住孟佳荷的下嘴唇:“我一點都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麽?”孟佳荷發出兩聲急促的微笑:“那你在乎什麽?是被放鴿子的我,還是舊情難忘的王子佳?”


    “你聽我解釋。”


    “解釋吧。”孟佳荷躲開馮玥的懷抱,走到沙發前,抱著雙手坐下,這一個防禦性極強的動作表示她的內心敏感不安到快要爆炸,可她臉上卻看不出一絲的猶疑:“你確實欠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越戰的血


    馮玥看著孟佳荷,第一次張了口卻不知道怎麽粉飾,平時那些隨叫隨到道理一串一串的句子,怎麽也掩蓋不住今天的脫序行為。她能告訴孟佳荷是因為怕和她做了愛之後沒有未來所以想對父母有所安慰嗎?因為想安慰父母所以去相親嗎?因為去相親所以遇到王子佳嗎?說了之後,這感情純烈的孩子,會不會就勃然大怒最後和她分手收場?馮玥遲疑的抬起手,想撫摸孟佳荷的臉,卻因為距離太過遙遠而隻能夠摸到臉的輪廓。


    “說不出話來?還是連騙都不想騙我了?還是我來說吧,我從六點下課一直等到現在,要不要我指給你看我站的地方視野有多絕佳?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我都看到了。你說不出來我替你說,我們完了對吧,馮老師。”孟佳荷輕輕的盯著牆上那張掛毯笑了起來。她發現原來心如刀絞也是可以笑得很開心的,這是比以前在火冒三丈的時候還得陪著爸媽裝家庭和諧還高級的技能。這讓孟佳荷欣喜若狂,也就笑得更加開懷,看著馮玥就像馮玥說了一個讓全場都樂不可支的笑話。


    “別這樣,孟佳荷。。”馮玥無力的望著孟佳荷。為什麽這個小孩兒要的是非黑即白的世界,這裏哪能找到非黑即白的世界:“我和王子佳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


    “是,你們剛剛隻是在樓梯間的昏暗裏玩摔跤,她摔出了感情想啃你,而你則情分未到而已。如果我不在這兒呢?是不是今夜她就能馳騁在你的床上了?”


    “孟!佳!荷!我和你在一起後就沒讓誰碰過!”孟佳荷這句話聽得馮玥又氣又急,一直懸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眼淚倒是快被孟佳荷給逼到了頭:“你幹嘛說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來傷害我?”


    孟佳荷站起來,背起她從早上從宿舍裏出門就沒放下過的書包:“馮老師,到現在你都叫我孟佳荷,可見你對我感情有多深厚了。”說完,便邁了兩步,輕輕的開門,輕輕的關門。期間還遇上了帶著小白去遛狗回來的鄰居,孟佳荷還裝作完全沒事兒的樣子逗狗五分鍾才離開。似乎剛剛的談話根本就對她沒帶來任何影響。


    這是孟佳荷和馮玥第一次分手。


    情緒起伏波折就像一場盛裝出席的交響樂,在觀眾們聽完疾風驟雨般的第一樂章之後指揮卻右手一揮把指揮棒插於口袋。閑閑說句:“心情不好,不玩兒了。”八卦女王


    觀眾目瞪口呆的看著樂隊有條不絮的收拾起大提琴、小提琴和長號,而鼓手更是抬著鼓揚長而去。這場音樂會就這麽乍然而止。


    馮玥以為分手對於自己來說沒什麽大不了的。甚至對著鏡子自嘲於並不是第一次被人甩,最多再喝崩一次,再到玫瑰與槍炮酒吧找個人隨便愛,是男是女都好。


    反正說話總是可以說得很輕巧的。隻是馮玥的覺還是睡不著,不管換多少枕頭,羽絨的、麥麩的、記憶海綿的、睡不著就是睡不著,一閉眼就是孟佳荷的樣子。而孟佳荷從和她談崩那天開始就拒絕參與到馮玥的生活中。手機被裝在一個信封裏從辦公室的門縫裏退給了她,連帶退回的還有這下學期的助理補貼,而她的大學語文索性就逃課到底。看著孟佳荷室友旁邊的那個空位,馮玥幾度晃神幾度講不下課。到最後下課還挺沒用的拉著朱琪琪的手,讓她給孟佳荷帶話,請孟佳荷下午三點到自己辦公室來一趟,講講她為什麽接連幾日都不到圖書館的事兒。朱琪琪雖然麵有難色,但是還是應承了下來。


    馮玥從下午三點等到下午六點,等來的卻是虛空。


    孟佳荷決定躲一個人,那絕對是真刀真槍的熱情實施的。


    日子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星期後,馮玥失戀的症狀沒有得到緩解,卻愈發加重。


    上個星期賈娟又以看望老朋友的名義到她爸媽家見了她一次,甚至自作主張的把馬建給帶上。據說是為了澄清一些關於馬建在單位上的流言蜚語。他們仨沒打電話就這麽堂而皇之的去了馮玥父母家,馮玥父母雖然奇怪但也算以禮相待,甚至準備中午請客在外麵就餐。隻是他們仨屁股還沒坐熱,馮玥兩眼無神的提溜著一袋蘋果回家交差。看見這三人話不多說就發了一次馮玥這輩子最大的脾氣。不僅把蘋果扔了滿地還把馮世昌心愛的越窯冰紋茶杯給砸了,甚至最後不顧情麵的警告賈娟說如果再帶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門,她就對賈娟不客氣。


    這姿勢這表情把從來把馮玥當做迂夫子傳人的馮氏夫妻看得目瞪口呆,連一向不那麽看得上賈娟的周蘭都認為馮玥是不是中了邪,連說話口氣都不像馮玥恪守了半輩子文人要品行高潔且孤傲的樣子。


    可這僅僅隻是一隻撞到槍口上的小鳥,而另一隻叫王子佳的,結局比上一隻還悲慘。。。


    作者有話要說:冬天實在是。。很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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