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荷是如何說服鄧開雲接收她的,她從一開始到最後都選擇了避而不談的態度。就算老德衝進女生寢室,把她壓在牆上問,她也是愛理不理的態度。至此之後,她和老德甚至鬧到了絕交的地步。


    也就是因為她的不說,使得這事兒到後來發酵成了一個不得而知的秘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鄧雲川和孟佳荷這兩個人的名字就常常被捆綁在一起出現。不管是在h大還是之後在帝都,知道鄧雲川大名的人一提到緊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助理就會揚起一連串曖昧的微笑。


    這緋聞言硝煙塵上到有一次業界年會,業內大佬在台上拿著麥克風直問鄧雲川什麽時候請各界人士喝喜酒,也算是應用物理界眾diao絲男樹立一新的不可逾越的旗幟——原來物理學教授也是可以娶嫩妻的。


    鄧雲川對此不理不睬不解釋,而坐在一旁夾菜的孟佳荷更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終究這緋聞還是如孟佳荷所願那樣通過各種渠道,輾輾轉轉的傳到了大洋彼岸。在某個吃了早飯等午飯的早晨,一個催命一樣的電話打到了孟佳荷手機上。因為孟佳荷換方向和其冷戰的馮玥在電話裏又憤怒又無助,問孟佳荷到底想要怎樣,為什麽自己遠在美國都能聽說鄧雲川和孟佳荷之前的緋聞。言下之意很清楚,在剩下的兩年半時間裏,如果孟佳荷夠乖,她可以打破之前的說法,在課業完成不錯的情況下近期便回來看看。


    “別這樣。”有四個月時間沒有主動聯係過馮玥的孟佳荷一邊輕快的敲擊著鍵盤,按部就班的把數據放到內網上,再對著耳機輕描淡寫:“浪費機票錢,你好好完成你的學業要緊。回來幹嘛,我還那樣住學校、吃食堂。有男同學請我吃飯我必踴躍參加,飯後還能遛個彎看個星星談談人生理想什麽的。所以沒什麽時候招呼你。”


    電話裏的馮玥停了半餉,有些無奈的接了話:“孟佳荷,你能不能成熟點?我回來探望我媽。。。和我爸。順便把一些學校的資料帶回來給你,你研究一下,雖然在美國你那專業不好申請獎學金,但是我找人打聽過了,隻要足夠優秀。。。”


    孟佳荷沒等馮玥說完就斬釘截鐵的道:“別,我再重複一遍,從我選了這專業開始的一貫立場,我一定不會出國。”


    “你什麽意思?孟佳荷?我們之前一直在談論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就是個空文嗎?”馮玥指的是在她沒出國之前,和孟佳荷看似冰釋前嫌之後抱在一起的那一晚僅有的那一次溫存交談,那時的孟佳荷為了馮玥的離開十分傷感,像一隻溫柔的小狗趴在馮玥的懷裏,極度不舍的掰著指頭算給馮玥聽自己有多少時間看不到摸不著馮玥。馮玥表示這都是暫時的,既然孟佳荷不想到老德公司掛職,那就先到美國讀書好了,隻要自己地頭踩熟了,就為孟佳荷辦這事兒。


    “馮老師,那已經是四個月之前的事情了。人的想法會變。就像你單方麵的覺得你和我遠距離戀愛是一件特別好,特別有益於我身心的事情。不可否認我這幾月是成熟了挺多。認真回想往事會發現在這段關係裏,我對你是單方麵迷戀較多。”


    西雅圖的風和雨的聲音灌進馮玥的耳朵,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冷冽:“你想說什麽,孟佳荷?”


    “我是說你遇到好的人選,可以試著交往一下,不用顧忌我們的過往。你是自由的。”孟佳荷“嘿嘿”一笑:“我也是自由的,不過隻是在這h城,處處都是認識很久的人,沒啥發展前景就。。。”


    “啪。”電話被掛了。


    據說,為此事馮玥氣得發燒胃疼且掛了急診,要不是被一追求者好心好意的送去掛急診,早就昏死在公寓裏。消息從旁人口中一層一層的蔓延到孟佳荷耳中,本來以為孟佳荷會為此焦頭爛額心痛不已,可她聽聞這消息卻沒什麽反應,該吃吃該笑笑的人,甚至和人搶水煮魚的時候,連萵筍尖都不放過。


    確實沒見過這麽軸的人。


    知道孟佳荷和馮玥對於孟佳荷這翻臉不認人的態度表示出了極大的憤慨。要不是修養夠好,早就組團群毆她了。連對人對事一向都放任不管的任鴿都對孟佳荷這麽“作”歎為觀止,邀請自己的編輯麥苗把孟佳荷當成一奇葩來研究,說是能把孟佳荷這種反派拍出來給人罵,無論多爛的本兒票房都能飄紅。於是在朋友們對孟佳荷都避而不見以此表示對她的鄙視時,兩公婆力邀孟佳荷到家中吃飯。


    兩三小菜,四五濁酒,在酒酣耳熱之後,任鴿把孟佳荷拉到一邊,坐下問道:“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的。”孟佳荷大抵是多日沒放鬆,半躺在榻榻米上,靠著牆,看著玻璃幕牆外層層漸變的藍色天空和稀稀薄薄的白色雲朵,她才緩慢而安靜的恢複本來麵目,沒有憤世嫉俗,沒有多日來特立獨行的中二病,連眼角有發青的痕跡都分外明顯:“你是問感情還是問事業?”


    “都問,我想我得把你喂飽,你才會說實話對吧?說吧,這麽作是給誰看?你們家馮老師吧。”


    “沒作給誰看。”孟佳荷又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道:“天高皇帝遠的我能作給誰看。”


    “還嘴硬。一個人呢憋著會憋死。和我說說呢,或許還能幫忙給你出出主意。”


    孟佳荷揮了揮手,大抵還是醉了,肢體動作漸漸變得大了起來:“幫不了,誰都幫不了我。”


    “那講講總是好的嘛。”


    “好。”孟佳荷伸了一個懶腰對任鴿道:“如果你講給其他人聽,你知道,我會怎麽詛咒麥苗的。”


    “靠夭,想死啊你。”


    孟佳荷本質上也算是個好孩子。


    馮玥關心的人,她也想關心來著。以前或許是仗著馮玥自己能處理這些事兒,她也就是小嘍囉,拌個嘴吵個架也會乖乖的跟去馮玥家。現在馮玥遠走她國,想當然的她從一個小孩兒理所應當的扛起了照顧馮玥父母的責任,所以,她去見了馮世昌,也同樣的,她沒有忘記周蘭。


    周蘭現在一個人住在之前的那套房子裏。除了每周去兩三趟療養院去看望馮世昌以外,其實並沒有多少事兒可以做。孟佳荷看望了她兩三趟,剛剛開始都是周蘭點頭,孟佳荷進家門,然後周蘭炒菜之後兩人默默吃飯,等到新聞聯播的結束音樂響起孟佳荷就可以開心離開了。幾次三番之後,孟佳荷也習慣了周蘭對她的態度,直到有一天,周蘭在吃飯途中忽然抬頭問起孟佳荷,她和馮玥租的那房子的抵押金是不是在孟佳荷那邊,如果是的話,能不能請孟佳荷先借來急用。


    “因為我不知道這錢是馮玥的還是你的,但是現在。。有些急用,你看能不能?”周蘭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別為難,特別不好意思。孟佳荷很受不了讓女友的媽媽為難的事兒。其實孟佳荷搬回寢室比馮玥早將近十天,抵押金必然不是孟佳荷給收著,但是周蘭能這麽問,可見財務上真是捉襟見肘。這對於孟佳荷來說是難以理解的事情,想當年她認識馮玥的時候,馮玥雖然低調,不經意的還是會顯出一富二代做派,怎麽會幾年以後的現在她媽為了一抵押金斤斤計較?


    孟佳荷點頭說錢確實在自己那兒,且沒問周蘭有啥急用的就把自己東存西存的錢給摳了出來給了周蘭。過了好幾日,她透過好些人一層一層的打聽才知道當年馮世昌退休的時候根本就是有點被人逼宮的意思。馮世昌以為退休後就萬事大吉,可惜並沒有躲過中紀委的調查,為了不進局子,前些年貪汙受賄所得早就早就被退得七七八八進了國庫。後來馮世昌那麽想馮玥嫁給路海濤,本來也就像利用自己的關係網再在路海濤身上賭一把,結果又被孟佳荷一通混不羈的攪合而一敗塗地。以至於馮世昌怒火攻心生了病。這一兩年來,經濟上就更是愈發的吃緊。


    雖然馮玥出國用的是自己的存款,可這對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夫妻,死活不願意告訴馮玥家裏財務出了問題。現在馮玥人在美國了,也更不可能把這事兒和她細說幹著急上火。要不是現在馮玥家連馮世昌住療養院的錢都變成了缺口,想必孟佳荷也會對這事兒一無所知。


    “所以。。”任鴿眯著眼睛看著坐在暗處不喜不悲的孟佳荷:“你就把你存下來那稀薄的存款全給了馮玥她媽?現在國也不能出不了?就說你回絕馮玥這麽堅決肯定有什麽貓膩。”任鴿踢了孟佳荷一腳:“聖母作風啊。你要缺錢我可以借你啊,當然利息得高就是了”


    孟佳荷沒理任鴿那茬,玩著那枚印章感歎了一句:“從知道馮玥家的事兒開始我就在想,要是我不****的攪了馮玥這池春水,是不是他們家的日子不會過成這樣?說不定和路海濤結婚,人現在都能開著q7漫天撒野,而不是在美國那地方苦逼讀書。現在對於馮玥來說也是個機會,靠她那樣子找一靠譜老公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我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跟著老鄧。他說了,隻要我肯幹,不管是項目還是私活,錢他肯定給夠。反正等這幾年把我把這債還夠了,就重新找個地方呆著。”


    “西北麽,孟佳荷?”


    孟佳荷攤了攤手:“不然還哪兒?”末了還添了一句:“除了馮玥,我最喜歡的就是那地方了。”


    作者有話要說:於受扛不住了。。。


    he...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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