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被徐晗看的有些尷尬,兒媳一直盯著慕老,弄得慕老恨不得挖地三尺藏起來。當初的堅持似乎被澆灌了硫酸,漸漸的給腐蝕掉了。他內心深感糾結,那原本堆積的氣似乎被誰給放空了,隻剩下對答案的不解了。


    讓慕漓和陸淺川離婚,這事弄得好像是他做錯了?慕老開始懷疑自己本身的做法。


    “爸,你說淺川為了晴晴做了那麽多,你看見過嗎,就讓晴晴和淺川離婚?算了這根本就不怪你,說到底還是晴晴不負責任不夠愛淺川,不然怎麽說離就離呢,爸你別攔我,今天非得實行家法。振國,搓衣板在哪裏?今天非得讓晴晴跪那反省。”


    徐晗指揮慕振國去那搓衣板,手絹也顧不上抹去臉上的淚痕了,氣的牙癢癢的,看著慕漓,目光複雜。


    慕老一聽兒媳讓孫女跪搓衣板,更是焦急了,“兒媳啊,這,這,這晴晴都多大了,不合適吧,晴晴都嫁人了,你看這……”


    “爸你別攔我,慕漓你給我過來,自己領罰去。”徐晗打斷慕老的話,從陸淺川身邊拉扯著慕漓到身邊,慕振國轉身去浴室。


    慕老大喝一聲,“站住。”於是,慕振國的腳步就真的頓住了,他轉過身看著慕老,“爸,我是拿還是不拿?”


    “不拿,那是你女兒,你舍得讓她跪嗎?”慕老沉了臉色,轉瞬又換了一副心疼慕漓的神色,臉上還有些愧疚,“兒媳啊,是我讓晴晴和陸家孫子離婚的,要說錯是我的錯。是我逼著他們的。當初我是被慕天晚氣的住了醫院。不管陸家孫子做了什麽感動你的事情,但抹殺不了他傷害過晴晴的事實。”


    慕老開始條理清晰的整理事情,同時也承認了自己的做法。徐晗微微翹起唇角,她要的就是慕老的這句話,“是我逼著他們的”。


    她歎了口氣,“爸,這夫妻之間誰還沒有個過錯呢?當初,你們瞞著我振國的事情,如果這事情要是我父母知道了,也逼著我和振國離婚,爸,這換做你們又該怎麽做呢?將心比心,每對夫妻走到最後都是不容易的。愛和包容,信任和理解是維係婚姻的最好辦法。”


    慕老眼裏有了動容。徐晗的話在理,當初他們都知道慕天晚的存在,知道一切,可就是瞞住了徐晗和慕漓,那這麽說,其實他們也是存了私心的。正因如此,徐晗和慕振國的婚姻一路順暢。


    其實慕天晚的到來並不能說明什麽,慕振國對徐晗還是深愛著的。慕老思索著,當時他是不是被慕天晚給氣糊塗了,所以才狠心要拆散慕漓和陸淺川呢?


    慕漓走到慕老的身邊,半蹲著拉住慕老的手,笑中帶了淚,“爺爺,孫女騙了你,那個離婚證是假的。孫女不能和淺川離婚。愛了那麽久,你看孫女好不容易幸福了,又怎麽舍得放手呢?”


    “我不覺得委屈的,隻要是和淺川在一起就夠了。就像是我也不知道的,淺川他私下裏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譬如找人治好媽媽,譬如在演藝圈護著我,為我鋪路。有太多事我都不知道。當時就不願放手,現在知道之後,更舍不得放手了。我想要和他一輩子到老,就像你和奶奶那樣。”


    “你和奶奶從青絲到白發,真的很讓人幸福。我還記得奶奶生病的時候,爺爺你給奶奶端水喂藥,都不讓別人碰的。午後黃昏,你和奶奶坐在院子裏,你削蘋果給奶奶吃。那樣的幸福,是孫女想要和淺川擁有的。”


    慕漓仰著頭看慕老,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意的話,應該是能打動爺爺吧?慕漓暗想。


    提及了老伴,慕老終究是眼裏濕潤了。再固執再倔強的老頭,也是有軟肋的。如果說一開始徐晗的那番話動搖了他的想法後,那麽現在提及的故事就徹底的改變了他的想法。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還在這裏阻攔什麽,應該讓孩子們自己去守護婚姻和幸福了。


    不過表麵上,還是要威嚴的,不能失了麵子。


    慕老看著孫女含淚的麵容,臉上露出心疼的神色,伸出手,慕家大伯連忙遞上紙巾,他拿著擦了擦孫女臉上的淚,“傻孩子。我慕家的子孫都是會幸福的。隻是啊,爺爺不希望你受傷害。”


    陸淺川上前,臉上是淡淡的笑容,而眸子裏的光認真而堅定,一如他的聲音,“爺爺,慕漓是我要一生相守的人,請你放心把她交給我,我會以我的性命擔保,這輩子,我隻愛她一人。”


    慕老爺子輕哼一聲,“你在我這裏的信譽值為零,你這番話有待考量,暫且給你半年的考察期吧,要是時間一到,覺得你還滿意,爺爺我就徹底相信了你。先說好,你們拿假的紅本本唬我的事情,爺爺我不能這麽隨便就原諒你們。”


    “爺爺你說,要怎麽樣才可以原諒我們?”


    慕老抿唇,“讓我看到你們的誠意。”


    ……


    慕漓趴在床上,拿著手機登微博和粉絲們互動,陸淺川守在一旁,安靜的看著妻子的容顏。雖然白日裏慕老爺子說要給他一個半年的考核期,但是他有信心能夠得到慕老爺子的認可。


    他看著妻子專注的模樣,起身穿了鞋子出去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碗,碗裏是削好的蘋果和火龍果。


    他喊慕漓起來吃水果,慕漓笑著坐起來,瞄了一眼他手裏的水果,心裏一暖。蘋果看起來模樣不怎麽好看,切得有大有小,可是這是陸淺川貼心給她準備的,那就要誇誇他了。


    “川川,蘋果切得很好。”


    她眨眨眼睛,拿叉子吃了一塊。陸淺川像是個得到糖的孩子,嘴角抿成一抹上揚的弧度。兩人吃了水果之後,氣氛很好,你看我我看你,不一會兒就情不自禁了,就在陸淺川要脫慕漓的睡衣之時,門敲響了,屋外傳來徐晗的聲音。


    ……


    徐晗倚在門口,攬了攬肩上的披肩,“媽媽是來和你們說一件事的,從大年初四開始,連著三天都有人要來拜訪爺爺,不過我想說,我可能知道爺爺的心思是什麽了。”


    慕漓和陸淺川不明所以,問徐晗,“媽,爺爺的心思,什麽心思啊?”


    徐晗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你爺爺啊,準備測試一下你們的愛情是否堅定,同時物色一下有沒有人能比淺川更適合你。晴晴,白日裏你爺爺被我們說動了,但是你要記住,你爺爺可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剩下的事情你們就自行解決吧,明日給你奶奶上完墳,爸媽就先回g市了,明明留給你們,至於要怎麽破解你們爺爺的難題,臨場發揮吧。”


    說完,徐晗就走了。


    慕漓想到慕老那些古怪的行為,就開始糾結了。


    陸淺川不理解,問慕漓,“阿漓,爺爺他難不成想要給你相親?可是我們並沒有離婚啊。”


    慕漓捂臉,抱著枕頭趴在床上,半天後,才囔囔的回話,“爺爺真是個怪老頭。川川,明天可能要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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