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年間,也就是一萬年以前,九州大陸還不叫這個名字,更沒有如今多如繁星的由人類建立的國家。


    那時,天地祥和,萬物共生。精靈在半空中歌舞,妖精在叢林中嬉戲,傳說中的仙人們更是隨處可見,負責各地的規則與秩序。


    那時的仙界便如同如今的人類世界,根據出身、法力等因素存在著等級之分。就比如那從鴻蒙之初就存在的種族,即使同為仙人也被眾人尊敬著、崇拜著。


    高貴無比的金烏一族便是如此。他們身份超然且數量稀少,在上古時期幾乎被萬物視為領袖一般的存在。


    這一族被當時的生靈視為光明與希望的象征,居住在大陸的最中央。他們的居所被稱為光明峰,也就是如今的墨山。


    據說,當年的墨山可不是如此黑不溜秋,半山腰以上連根草都沒有。那時候,遠在萬裏就能看到它通身散發的金光,光明峰周圍幾十裏都沒有黑夜這一說。山上也是仙樹美果無數,整座山啊,那都是仙氣繚繞啊!


    每日清晨,居住在上的金烏一族都會化出原形,幾十隻小太陽一樣展翅飛向高空,向世間揮灑金色神力,滋養萬物。


    神力養世人,眾生皆跪拜·····嘖嘖·····那場麵,真是恢弘至極!


    傳說,金烏一族天性善良,世間萬物不論什麽種族都被他們愛著、關懷著。那個時候的盛世局麵也是因為這一原因吧!所有的生靈,是所有的生靈啊,盡皆對金烏一族臣服,真心的感激他們的恩賜!”


    說到這兒,那白發老翁麵上居然出現追憶的神色,直到一旁的九思輕咳一聲,他才回了神,繼續道——


    “金烏一族善待萬物,萬物自然回報養育之恩。上古年間,九州大陸真是一塊難得的樂土!


    可惜好景不長,上古末期大陸出現****,心魔現世霍亂人間。這心魔不知從何而來,隻是一身法力無人能擋,且喜愛吸食萬靈的魂魄來鞏固自身,無數的生靈因此從這世間消散。


    金烏一族長年隱居於光明峰,並不過問世事。但這心魔把世間攪得一團糟,一時間天地都因怨靈增多而變得烏煙瘴氣。金烏一族終於得知此事,也派了族人下山查探。


    可是心魔的能耐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金烏一族派出的人最終居然折損在他手下。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金烏一族終於全族參戰了,而那心魔在九州大陸混跡許久,也有了一批手下,兩方真的對拚起來,居然不分勝負!


    上古大戰自此展開,九州大陸因此陷入長達幾百年的黑暗中······


    唉……”


    白發老翁低頭歎息,滄桑的聲音暫時停住,他似乎因為即將而來的講述而憂傷起來,全身像是乏力般向後靠上了那棵樹幹都黑乎乎的老柳樹,在吸了一口旱煙後才再次慢悠悠開口——


    “戰到最後,兩方的人幾乎都死光了,金烏一族雖法力無邊,可無奈數量實在稀少。而那心魔,見金烏一族後繼無力後猖狂至極,居然派了手下到大陸上大殺四方,一時間,無論是精靈還是妖精都幾乎絕跡,隻有冤魂四處飄蕩。


    見此慘劇,金烏一族最聖潔的聖女終於崩潰,她本就是這世間最心善的人,愛著這世間萬物,如何能眼睜睜看著那心魔在她麵前為非作歹?


    最後的惡戰啊········


    聖女化為原形鎮壓心魔,那本是每日清晨為萬靈送去神力,打頭的最美麗的一隻金烏……可是卻在與心魔的糾纏下染黑了金色的羽翼!


    聖女悲鳴,最終自毀身軀,將殘留的神力全部凝聚,魂魄化為金色的牢籠與天地融為一體,在最後終於困住了受了重傷的心魔。


    心魔被伏,聖女卻消逝了。金烏一族剩下的族人本已不超過五指之數,可他們在商議過後,居然甘願用自己的生命獻祭來換回聖女的生機。


    可惜聖女肉體已毀,他們拚盡一身道行,也隻能將她的靈魂換出,那金色的牢籠由他們的靈魂來重新編織。


    雖然他們幾人合力都比不上聖女,可要困住那隻剩一口氣的心魔也足夠了。”


    白發老翁歇一口氣,重又吸了一口煙後繼續道——


    “後來的事情如何,大戰殘存下的生靈有各種猜測,有說聖女最終還是魂飛魄散的,也有說聖女被大人物救了的······到底如何呢,小老兒就不敢亂猜測了。


    隻是這墨山自上古大戰之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半山腰往上就光禿禿的,什麽都長不活。


    要說它為何如今仍然聞名於世,這就要提起另一個傳說了。九州大陸人類建立國家不過區區幾千年,但是繁育後代迅速,沒有多少年人類的足跡就幾乎已經遍布大陸各個角落了。也因為這樣,鬼靈精怪能立足的地方也就越來越少,乃至如今,整個大陸幾乎都絕跡了。


    可是有一天,人們發現在墨國這個小地方有一座黑乎乎的山峰,這山峰本來平凡無比,可它卻會每隔三百年左右就金光大盛一次,這就神奇至極了!


    於是,人們就開始各種猜測,有一種說法是,這山峰實乃神山,上麵有大造化,誰能得這造化誰就能得天下。


    世間已多年不見精怪,因此稍微有點異象現世,便會引得眾人揣測上半天。這就是少見多怪了。”


    後麵講述的這段故事顯然輕鬆了不少,白發老翁也開始發表自己的看法。時不時地搖搖頭,感歎不已。


    暖陽卻一直目不轉睛盯著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這老人講的確實很令人信服,也正因此才更讓人疑惑,實在是太奇怪了,他怎麽就好似親身經曆過一樣?


    小小的墨山竟是傳說中的金烏一族的居住地?還有那個什麽見鬼的心魔呢?他又是什麽情況?


    “您剛剛說那心魔被金色鎖鏈困住······”想不通,暖陽幹脆開口詢問,“那麽,之後那心魔如何了?”


    白發老翁聞言身體一僵,並沒有與暖陽對視,而是靠著老柳樹閉上了眼睛,許久後才回答說:“傳說,那心魔被鎮壓在了墨山中。”


    暖陽還想繼續問,可是不知為何,那老翁死活都不再開口了。


    九思無聲的歎了一口氣,暗自感歎暖陽還跟前幾世一般不開竅,可他又無法對她解釋什麽,隻能把她拉走了。


    兩人走後,白發老翁突然全身抽搐,而後吐了一口汙血出來。他倚靠著老柳樹的身體漸漸虛幻,竟是在慢慢與老柳樹融為一體!


    一片寂靜中,卻聽到那道滄桑的聲音再次慢慢響起,語氣還似帶著幾分滿足——


    “暖陽大人,小人在此守護九世,如今也算功成身退了,若您恢複記憶,是否還記得山下那株曾得您點化的老柳樹呢?”


    他話剛說完,一道水桶粗的雷電自九天之上就狠狠劈到了樹體之上,那株老柳樹的樹幹看起來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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