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凃夫站上台開始,這輪比賽便沒什麽懸念了。


    “電燈”的發明無論是商業性還是想象力,都碾壓哥大展示出來的發明一大截。


    這正是那種能真正改變這個時代科技的產物,能讓千家萬戶,人人都能享受到夜生活的偉大、跨世紀的創造。


    借著這個平台,凃夫也終於說出來一些心裏話。


    盡管他才來這個國家不到半年,但多少也有些感情,出於大局觀的考慮,他想讓拜亞先一步在電力這條道路上取得成就。


    或許到時經濟發展起來,便不用像之前那樣砸鍋賣鐵準備軍備競賽。


    大家都能用更文明的方式取得進步。


    而出於個人願望,凃夫也隻是想讓家家戶戶裏添上幾盞電燈,順便救濟一下他貧瘠的錢包。


    “也不知未來這個國家的未來會走向何方。”在做完他們小組的展示以後,凃夫也收起電燈,往台下走去。


    那一瞬間,無數哥大新生仇視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這混蛋如果光是炫耀自己的作品也就夠了。


    臨了還踩上一腳哥大的作品,實在欺人太甚。


    凃夫全然不在意這個,報之以微笑離開。


    這會兒後台那群哥大機械院的學生,也全然沒有了之前勝券在握的樣子。


    “剛剛是誰開的香檳。”


    那位叫做古蒂的公子哥,臉色既憤慨又羞愧,仿佛已經預料到大事不妙,追責起到底是誰先開的香檳。


    至於手中那束紅豔的花朵,拿著也不是,扔掉也不是。


    實在尷尬極了。


    “不會有人在比賽前開香檳吧,真是有夠丟人現眼。


    如果是我拿了第二,別說是找女士獻花,簡直恨不得立刻挖個地洞藏起來,免得被人看到失敗者的醜陋嘴臉。”


    凃夫朝對方吹了聲口哨,借著密大學子的身份毫無壓力的嘲諷起來。


    “你在說什麽。”


    公子哥古蒂英俊的麵龐扭曲成一團,像個快要爆炸的炸藥桶。


    幸好,在後台幫忙回收電線的克蘭急忙攔下來,“嘿,這隻是個玩笑。”


    “蒸汽抽水機?天哪,連我們密大圖書館前的那條狗都想不出這麽糟糕的主意……唔……”凃夫還在持續輸出,卻被人捂住了嘴。


    “別在意他的話,這也是個玩笑。”幸好克蘭在前攔住了對方,而更重要的是戴維即使上前連捂帶拉製止了凃夫的作為。


    要是再讓凃夫盡情發揮,一定能讓哥大學子將這小子揍成豬頭。


    也是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凃夫還隱藏了這樣毒舌的一麵。


    更讓他們疑惑。


    這個一向理智而精明、講道理的卡佩先生,不知為何要如此針對哥大學生。


    “你做得很好。”已經氣得毛發蓬鬆的古蒂狠狠盯著凃夫,威脅道:“混蛋,最好別讓我在哥廷哈根看見你,不然……”


    “古蒂,學校裏的事就要按學校的規則來解決,不然別人一樣會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你。你說呢。”


    克蘭·索倫斯聽到他的話後皺起眉頭,不輕不重的給了句口頭警告。


    也直到這時,對麵機械院的古蒂和幾個學生才想起這位的身份。


    即便是首相不受寵的小兒子,那也是二代圈子裏最頂層的人物,實在不是他們能鬥得過的大人物。


    “索倫斯先生,我為剛剛的魯莽而道歉,但你們必須知道評選還沒結束呢,挑戰杯的比賽可是有兩輪,更別忘了這可是哥大的主場。”


    古蒂不甘心的放下話,帶著機械院的人連同準備表白的鮮花一塊帶走。


    即便凃夫的分數很高,可他的作品分數也絕不會低太多,兩者差距最多在十分左右。


    還有機會逆襲。


    那本來隻是開胃菜的詩詞鑒賞,到現在這二十分竟變得十分珍貴,尤其還有十分能通過本校學生來拉動。


    他們現在發動場外力量開始拉票,專門狙擊人文社科院這一組說不定最後還有希望。


    “何必要刻意惹怒他們呢。”


    克蘭看向凃夫的眼神有些幽怨,不知凃夫為何這樣做的目的。


    “隻是單純看不慣他們囂張的樣子,而且作為一名密大的學子,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凃夫聳起肩膀,同樣也用這個理由來說服自己,更是讓這兩人無言以對,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戴維則全然不在意這些事,比起這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他更激動的是看到了電燈的潛力。


    這件發明一旦批量生產,絕對能搶占下照明源市場,屆時北大陸各國都麵臨著需求,那可是幾千萬上億的單子,能讓一個小商販瞬間成為壟斷市場的巨頭。


    “凃夫,我們之前商定的協議還作數嗎?我說是電燈的事。”


    “當然,即便隻是口頭協議也有效,不過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等發電機在全國普及起來需要時間。”


    這才是凃夫的憂慮,他真正擔心的是威廉二世的想法。


    每個人都清楚國王陛下想要什麽,為了能真正掌權獲取民心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功績,為了這個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即便倒時他真醒悟過來發起電氣革命,也不知道需要多久、


    不知道還追得上上北大陸各國嗎?


    況且,在一件做了許久的工程上突然停工,那就意味著否認之前的所有功績,正視自己犯下的錯誤。


    這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和擔當。


    但顯然,威廉二世絕不是有這種魄力的君王。


    “唉。”


    三人同時發出一聲歎息,也不知是為強國夢還是首富夢的破碎而惋惜。


    ……


    轉眼之間,挑戰杯第二輪的比賽便來到了尾聲。


    剩下能拿出手的作品頂多是幾個學校自然科學院的學生,也隻是在許多機器的基礎上加以改進,論起震撼效果甚至不如古蒂的蒸汽抽水機。


    況且在凃夫的演示過後,直接拔高了評委們的口味,更是對那些平平無奇的發明創作提不起興趣。


    會堂裏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都度過了一段難熬的時光。


    也幸好,在兩輪比賽結束時,七校聯盟的評委老師、王國教育部的官員共同商議給分時,主辦方才將他們已經打過分的詩歌作品放了出來。


    正好輪到了在場學生們的投票環節,每個學院僅有兩首詩歌入選,由專人在台上念誦,學生們根據喜好來投票,最終按照比例給分。


    “哥大的同學們,請務必別給密大投票。”


    “不能讓他們在我們主場這樣。”


    而古蒂一行人自從返回座位後,便不斷傳遞紙條或者跟新生們交頭接耳,一定不要給密大的學生投票。


    這樣卑劣的舉動自然引起了同校的蘇菲甚至是夏奇拉的不滿。


    “算是我眼瞎了,向你推薦這樣的人,蘇菲,今後一定要遠離這種小心眼的男人,為了贏能不擇手段,他隻會讓你變得不幸。實在是不如密大的卡佩先生。”


    夏奇拉翻了白眼,她的碎碎念讓蘇菲也達成共識,點頭示意她說得對。


    兩人說話的功夫,台上的主持人已經念誦了七八首詩歌,也終於輪到了密大人文社科院遞交的那首詩。


    一首名是艾琳娜.魏瑪小姐的《一滴淚》,這首懷著少女心思的詩詞極美,贏了不少人的誇讚。


    “密大人文社科院的第二首詩,由凃夫.卡佩先生所寫的《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那台上的主持人這樣說著,也讓蘇菲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前排的座位席。


    她居然從來不知道凃夫還有寫詩的才華,。


    夏奇拉則一臉興奮的點評道:“哇哦,聽名字不像是有關愛情題材的詩歌。”


    也是這時,坐在前排看了一眼便記住內容的克蘭.索倫斯,跟隨者主持人一同低誦:“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二世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多好的詞語,多簡樸的語言,又是多真摯熱情才寫得出這樣的詞。


    他們小組的另一位貝拉也接著主持人一同朗誦:“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二世想你痛徹心扉,卻隻能深埋心底。”


    戴維.史密斯也連同著一塊低誦,盡管自己從不是這樣的作風,卻不妨礙他喜歡這樣的意境。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魏瑪家的小姐艾琳娜,不管聽多少遍這句詞都心有所感,她不知道這是否將成為自己的命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七校聯盟的評委聽到這樣詩詞忍不住跟隨者一同念誦。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樹與樹的距離,而是同根生長的熟知,卻無法在風中相依。二世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縱然軌跡交匯卻也轉瞬無處尋覓。”


    凃夫不知想起什麽,有時光是讓軌跡就要拚勁全力,即使以後無處尋覓至少也不曾後悔。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注定無法相聚。”後排的夏奇拉聽到這裏時已經激動拍打起閨蜜的肩膀,


    這樣的好詩詞讓她已經克製不住她自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不知抱著怎樣的複雜心情,從頭到尾聽完這首美得令人窒息的詩歌,溫斯特小姐現在的眼眶裏的晶瑩遍布。


    不知什麽是時候起,她依然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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