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


    “不錯,卡佩家的孩子,年輕才俊、風華正茂,跟這個年紀的青年交談總是能感受你們身上的朝氣,永不服輸的鬥誌,有才華、有手段。


    弗雷德裏希敗得不怨,王國崛起正是需要你這樣有能力的人。”


    “您謬讚了。”


    “最好沒有,希望你不會浪費我單獨為你預留的時間。


    我會問你些問題了解你的想法,你也盡可以回答、反駁,既然你給了弗雷德裏希一個平等交流的機會,那我也給你這個機會。


    從現在起你不必把我看做國王,大膽提出你的真實想法。


    但記住,你隻有十五分鍾。”


    “陛下請講。”


    “你想如何處置弗雷德裏希。”


    “您是指弗雷德裏希·威廉·霍亨索倫,還是威廉王子?”


    “這有什麽區別。”


    “威廉王子是王儲候選人之一,自然是陛下的考察對象。而弗雷德裏希·威廉·霍亨索倫是陛下的家人,您的兒子。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威廉王子為競爭上位勾結鄰國、陷害良善,按法律懲處難逃一死。


    而作為霍亨索倫家的孩子就大不一樣,兒子闖了大禍犯錯誤了,父親出麵教訓時言辭激烈些給足麵子。


    回到家頂多也隻是口頭教訓,了不起就是鞭打一頓讓兒子長些記性,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


    “那我現在該是一位合格的父親還是一位嚴厲的君王?”


    “君是國父,事事該從國家角度優先考慮,如果事情處理不當,民眾會笑話國家法治鬆散,毫無公信力,笑話一陣王室命貴也就過去了。


    但是成了家事又處理不當,其他幾位殿下會作何感想,民眾又會怎麽看待這起王室笑話。


    一個家尚且不能管好,又如何有能力去治理一個國。”


    “弗雷德裏希找過你,他怎麽跟你說的。”


    “除了王都哥廷哈根,他被派往哪裏都無怨無悔。


    殿下,隻想活命。”


    “算了,由他去吧,大典過後弗雷德裏希·威廉·霍亨索倫王子,將自願前往他的封地諾伊別州,從今天起不許再參政。”


    “陛下英明!”


    ……


    “城裏到處都在為我操辦大典事宜,人人都熱衷於忙活這件事,從中心城到東港,不分王室貴族還是農商工人,都其樂融融。


    無論北部的裏爾到南部莫斯利,無論是外來住戶還是本土精英,也興致勃勃期待著大典。


    王都已經很久沒再這樣熱鬧,既然你才從維勒多過來,不如談談你這一路上的見聞。”


    “很抱歉,陛下說的這些我一樣也沒有看見。”


    “是看不見還是不想看!”


    “請陛下恕罪,如果是平常我乘坐蒸汽火車,一眼就能看出哥廷哈根與維勒多的不同,同在一座城市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但今天您從王宮派出的飛艇艦隊將我從密斯卡接來。


    這一路上大多時候我都在飛艇上度過直達王宮,即便觀光時也隻能看見一片白雲皚皚。


    至於底下的居民看起來好像螞蟻斑點,即便向您說人們發出的慶祝聲,隔得太遠自然也就聽不見了。”


    “哦,這竟然成了我的錯。”


    “這絕不能怪陛下,也許是他們的呼喊聲不夠大,慶祝動作不夠明顯,再大聲些興許就能聽見了。”


    “也許是有人聽見了卻故意裝作沒聽見,你覺得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大不了我下次回去時,乘一次蒸汽火車便什麽都能看到、聽見了。”


    “坐在飛艇上的人,有乘艇的責任義務,要保證高空作業時足夠穩妥,才能保護得了乘坐火車的。


    而坐乘蒸汽火車的人,自然就有火車的便利,什麽都看得到,什麽也都聽得見。


    兩種交通同時工作才能滿足各種人的需求,也才會有合理的交通秩序,有了規則才有秩序,才能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


    既然是秩序,就該人人服從,你說對嗎?”


    “沒錯,陛下英明!”


    ……


    “你年紀不大,膽子不小,是我看得上的那類人。你覺得我看不見民間疾苦,感受不到底層的哀怨?隻懂得躲在王宮享受安逸。”


    “絕對不敢。”


    “說些你了解的,如果有錯誤你盡可指正。1492年,7月5日,利茨市神秘事件爆發,一尊邪神降臨,致使三大教會死12人,牽扯市民數量152。


    在此一個月之前的6月13日,同樣是利茨大劇院,神秘事件紅舞鞋爆發,3人死亡,12人受傷,最終由你叔叔老溫斯特親手擊斃嫌犯。”


    “了不起,您說的這串數字,即便是身為經曆者的我都無法記住。”


    “不如你聽聽這串信息,拜亞王國去年一整年,光是哥廷哈根有1245名兒童因饑餓而死,而因肺結核、霍亂等流行性疾病病逝的人數是3300。


    這個數字比同期邊防將士陣亡數量的100倍以上,也就是說每一天都有至少12個市民非自然死亡死去。


    貧困的工人賺不上錢,碼頭區的工人累死累活卻養不活一家三口,連礦洞裏的曠工都要冒著生命危險遭受剝削,正因如此你才想發明‘電燈’。


    你以為這些我不知道嗎?我又何嚐不想改變嗎?難道坐在王位上的人,真的願意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子民死去而不去作為嗎?笑話。


    但你不知道的是今年國家財政收入緊張,對內要進行工業改革,對外生產新艦隊組成海軍,隨時提防敵人的襲擊。


    還有首相遞交的新法改革綱要,那東西很了不起,但你知道再分配又要花費多少錢?


    不管怎樣切,蛋糕隻有這麽大,怎麽做都不會有人滿意我的行為。”


    “是我輕率了,不該這樣說……”


    “從我父親手中接過這個國家開始,我要考慮的事便不再是一城一地。


    而是整個拜亞王國,跟旁邊的瑞恩、蘭蒂斯相比,我們仍有差距,軍事、醫療、產糧、教育,各方各麵的差距。


    但這些東西都可以用時間慢慢彌補,三十年、五十年,在我有生之前即使看不到,還有下一代人繼承我的意誌,讓這個國家繼續發揚光大。


    可你的對手不會再等你,再過幾年,蘭蒂斯一定會打過邊界,到時又向幾十年前一樣向諸國割地,賠款,限軍。一個強大的國家再次被分成幾十個邦國。


    我能做的隻是,決不能讓它毀在我手裏。”


    “所以才有了‘永動機’。”


    “是啊,那是件了不起的機器,也是唯一可以轉敗為勝的科技,新法隨時都可以改,但這件事絕對耽誤不得。


    既然民眾忍受了這麽久的痛苦,我想他們也不在乎多忍耐些時間。


    在最終勝利到來前,一些必要的代價是值得的。”


    “陛下,能否讓我先檢查一遍那件機器,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一個能說明一切的答案。”


    “其他任何事都行,唯獨這個不行。大典就要到來,決不能再出任何錯誤,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因為盛典過後我會在全國開設‘永動機’工廠,製造出一百台這樣的機器。”


    “一百台?”


    “沒錯,這是為了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再也沒有貧窮與饑餓,再忍耐一段時間吧,我相信我的子民們一定能諒解我。”


    “如果……這件發明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呢。”


    “絕對不可能,所有流程都是我親眼所見,不可能出錯,也絕不能出錯。”


    “可是……”


    “沒有這麽多可是,這是我的國家,拜亞的最高意誌,我的子民必須臣服在我腳下,他們必須擁護我所做的每一個決定。


    所以,我所做的決定一定是對的,也必須是對的。”


    “我始終覺得……”


    “如果有誰堅持唱反調,我會讓人砍掉他的腦袋。”


    “陛下英明!”


    ……


    “所以,你一定會來的,對嗎?”


    “什麽。”


    “以物理學最頂尖天才的身份,作為我大典的特邀嘉賓,哪怕沒有邀請也自願為這場盛典增添喝彩。”


    “我想……答案一定是‘是的’……我一定會去。”


    “很好,如果你不答應,就憑你剛才那些話我就會砍掉你的腦袋。或許我會惋惜一陣子,為拜亞流失了這樣的人才而玩具。


    但絕不會後悔,絕不。”


    “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孩子,是你的智慧救了你命,但最好隻有這一次。


    現在,卡佩先生,


    十五分鍾正好到了。”


    “凃夫·卡佩告退。”


    ------題外話------


    ps:我想用一種獨特的方法來寫這一章,諸君滿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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