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有錯,雪地上瘦得隻剩皮包骨頭在半身人,就是曾經襲擊過凃夫的食屍鬼。


    它們興致盎然地啃咬著新鮮的食物,一個被分成四五截的成人,皮肉裹著內髒流淌了一地。


    還有皮膚腫脹發紫的怪物,正是“聖瑪利亞號”那群活屍舞女,其中最顯眼的便是被奪取項鏈的舞者安娜。


    這些活屍不知所措地在島嶼上遊蕩,神出鬼沒的,詭異極了。


    還有早已化作白骨的大量水手,它們竭盡全力,摧毀能看見的所有事務,破壞欲望十分強烈。


    天上、地下都是船員的身影,島嶼上沒有一處寧靜。


    這裏簡直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集地,甚至於幽靈船上究竟有多少活躍的怪物,哪怕現在凃夫到現在心裏都沒數,


    隻隱約記得原先足有幾千號乘客,大部分在早期時死掉了,還有一部分變成了怪物一直與他共存。


    再到後來他隻在船長室活動,見得就少很多了。


    想來化作怪物的它們,也是借著霜霧彌漫在陸地的機會,借機在外遊蕩,惹出了這天大的災難。


    “吼……”


    船員食堂。


    一聲接著一聲嘶吼來襲,如潮水般的咆孝、嘶吼。


    從船上下來的怪物們已然注意到凃夫到來,那熟悉的氣息令它們有所反應,怪物們無不緊盯著凃夫,警惕著這個接任者。


    “全部返回船上。”


    凃夫皺起眉頭,毫不客氣地對它們發出命令。


    朝夕相處這麽久的時日,這些從一開始想吃掉凃夫的怪物,也從毫無顧忌慢慢變成了忌憚。


    “吼……”


    正在進餐的食屍鬼不岔地發出低吼,對他摩擦著爪子。


    見它們敢質疑命令,凃夫的身子也不自覺挺起來,嗓音足足增大了好幾倍,


    “再說一遍!全都給我滾回船上。”


    強大的氣勢立刻衝遍了半座島,一道又一道猩紅的眸子在各處盯著他。


    這樣霸道的做法理所應當的得罪了還在用餐的怪物們。


    最先是近點處的食屍鬼猛然起跳,通紅的童孔滿是暴虐,這種奇怪生物的四肢肌肉異常見狀,跟爬行的巨蜥極為相似,隻要一巴掌便能輕易拍碎人的腦袋。


    這舉動顯然是在試圖驅趕走凃夫,後者近在遲尺的攻擊在凃夫眼裏,實在太慢了。


    他甚至沒有發動鷹眼能力,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見那快速的身影飛襲而來,高高躍起,近在遲尺的距離,凃夫連食屍鬼嘴裏的惡臭也聞到了。


    他不急不慢地抬頭一邊手掌,其中隻是的食指微不可見的顫動,


    下一瞬,


    “砰”地一聲巨響在食屍鬼身上炸裂,一個巨大傷口洞穿了食屍鬼的身軀中央,


    幾乎就要將它貫穿。


    序列8賞金獵人時,凃夫便能與食屍鬼纏鬥一會兒,到了此刻更是毫無疑問地碾壓,輕鬆便將麻煩解決。


    凃夫可不敢小心,他緊盯著在場每一隻怪物。


    除去這些小嘍囉,船上還隱藏了許多不得了的怪物,要是連那些東西都被放出來,他也沒法招架。


    好在,殺雞儆猴的血腥方式起了效果。


    無論食屍鬼還是白骨衛兵,此刻在島上掃蕩的船上怪物停止了用餐,抬頭直視著凃夫,見識了他的勢力後。


    隨即,一陣嘩啦啦的聲響。


    它們竟然選擇了聽從,有序地朝著同一個方向消失。


    零零散散百餘名怪物,在代理船長的命令下還是給了麵子。


    喧鬧過後,這會兒的島嶼已然是一片狼藉,島上積雪漸厚。


    從港口附近開始便有許多腐敗的屍體便陳列,大多已經被啃食得不成樣子,凃夫一路走好一路搜刮吃食。


    可惜一路上硬是沒見到一樣能吃的東西,都被怪物船員給破毀壞完了。


    不過島上居民臨行前倒是背著許多值錢的物件。


    凃夫從地上中撿起一張數額很大的貨幣,從來沒見過。


    大概是南大陸或者某個島嶼文明的發行的鈔票。


    隨處可見四處逃竄的村民,要麽是被拋在雪地中成了冰凋,要不就是身首異處,血液染紅了大地,迷霧和風雪籠罩著城市。


    島上唯一的生靈隻有一兩隻饑餓的禿凋在四處啃食死屍。


    它們在天空盤旋時發出“哇、哇”的聲響,卻又很快從天上徘回的怪物中被擊中落下。


    這裏處處都是透露著詭異。


    偌大一座熱帶海島,因為這番巨變成了活生生的鬼島。


    凃夫邁開腿腳環顧四周,看著那些地上的許多死屍,


    “屍體還是新鮮的,事情也許就發生在這一兩天,這樣短的時間裏,這般規模的雪災還真夠恐怖,叫‘白霜’倒也夠親切。


    “抱歉,我來晚了。”


    凃夫為島上的死者默哀完後一直在繼續走,盡管一路上都遍布屍體,陰冷可怖氣息四散。


    幸好“聖瑪利亞號”對自己沒有敵意。


    盤旋在天空的怪物也沒有將視線集中在他身上,為了探訪消息,他隻得挨家挨戶地尋找,用最原始的笨辦法去搜尋方式。


    沒多久的功夫,倒還真叫他給找著了。


    凃夫目光斜視著,遠處一棟破舊地房屋裏有所動靜,盡管生命氣息十分微弱。


    隨即發動瞬移到此,


    “……有人嗎?”凃夫抬手輕敲房門試問道。


    “咳咳……咳……”


    裏麵的人似乎很驚訝,以至於連連發了出幾聲蒼老的重咳,嗓音的主人上了年紀,用凃夫學過一點的土語張嘴說話,


    “快進來。”


    濃稠的口音配上土語,凃夫勉強聽懂個大概,卻還是推門走進入了這戶破敗的房子。


    熱帶的屋子不保暖,木屋四處都漏著嚴寒。


    這戶人家的屋子裏四處翻箱倒櫃,被翻了個底朝天,什麽東西也不曾留下。


    而發出聲音的老人卻獨自待在在屋子裏的一處地窖,在見到這個人的第一麵,凃夫便覺得他實在老得不成樣子。


    臉部遍布皺紋,鬆垮垮的皮膚包裹著骨頭看起來極為削瘦,連動彈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幸好也因為藏身於此,一直都沒被遊蕩的怪物襲擊。


    躲在地窖裏的老者,是個穿著相當清貧的老人,他用盡所有力量推開地窖門,驚訝地看著到訪者:


    “你是……從外麵來的人?”


    凃夫皺著眉頭,小眾語言加上地方口音,極大地增強了他溝通難度。


    回憶了一會兒,凃夫才用通用語直接回答,生活在海島地區的人對外界的接觸很頻繁,多少能聽懂一些通用語。


    “是的。”


    老人也不知曉聽懂了沒,又趁勢問了一句,“村子裏現在怎麽樣。”


    “很安全,怪物都已經離開了。”


    凃夫連帶著手語加表情,指外麵凶狠的家夥,用兩根指頭上下搖晃比作離去含義。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大衣的男人帶著妻兒,他們是我重要的家人。”


    見到老者眼裏的期待,凃夫想到剛來時見到的三具屍體,跟老爺子的描述大致相同。


    可見到對方殷切的眼神,凃夫遲疑了一下很自然地撒了個謊:


    “並沒有,或許他們已經逃出去了。”


    得知答桉後,老者臉上的皺紋一垮,眼淚唰地一下從眼角流了出來。


    情緒無比激動,而後又愧疚地表示歉意,


    “客人,現在實在沒法好好招待你。”


    “老先生,能告訴我這裏知道發生了什麽。”凃夫直接詢問重點,“這場災難何時來臨?”


    “前天。白色死神降臨普利亞,她毀滅了這裏的一切。”


    “白色死神?應該是指‘白霜’。”凃夫在心中默默滴咕。


    “而在我們以前已經有十幾個島遭到襲擊,上麵已經沒人了。”


    老人的語氣又驚又怕,回憶起恐怖之事,即便是這個年紀的人也依舊膽寒,


    “風與雪覆蓋了村莊,毀滅所有糧食和建築,登島的怪物會吃掉了島嶼上所有人,一個接一個……


    後來便輪到了我們,所有人都在逃跑,但這兩天到處都能聽見他們的慘叫,大概是都是了。”


    “既然知道危險降臨,那為何您的家人不帶著你一同離開?”


    凃夫大概聽懂了一些,又用通用語問道。


    老人表情微微凝固,流露出一絲苦澀,“我老了,已經活不了多久,就算逃跑就能跑多遠,生來便離不開這片土地,死時不如也留在這。”


    凃夫默默地聽著他的話,便也默認下來。


    對這番話倒也沒有全信。


    其實聯想到到那逃跑的那些人帶走的大包小包物件,再看這屋子裏翻箱倒櫃,


    不難猜測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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