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廷哈根,希爾王宮。


    依靠在王座上穿著一身長袍睡衣的威廉二世,愜意地享受著宮女喂過來的葡萄。


    薛定諤的流感在這時候起了作用,凃夫沒回到拜亞時,熱感冒便沒有傳進來,一旦祂返回此地,威廉二世便該準時患病。


    「時候也差不多了,那小子該來王宮覲見了吧!」


    威廉二世隨意地提點了一句,話中所指自然是剛返回的凃夫·卡佩。


    在此之前,王國上下所有機要人物,屢次向他提出建議,尤其是新上任的首相向他指點方向。


    該給卡佩家的那位一個體麵。


    畢竟對方在國內、海外這些年,對王國都相當忠誠,從來沒做過有損國家利益的事,還變相削弱了蘭蒂斯共和國的力量。


    以往的衝突也該隨著時間而消散。


    如果在這時國王陛下不計前嫌,寬宏大量地為祂頒發封爵儀式,再加上之前的三軍儀仗隊和二十一晌禮炮。


    以國禮待遇待之,


    往日之事自然一筆勾銷。


    祂凃夫受了王國這樣大的恩惠,自然會第一時間來到王宮謝恩,隨後,威廉二世便能以身體不便為由拒絕祂的探訪。


    借此機會,讓媒體把這事報道出去,既展示了國王的英明大度,又展示出剛被授爵爵士的忠誠愛國,


    相當有利於國王在民間的威信提升。


    不然,以威廉二世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向一個曾經羞辱過他的人封爵。


    隻是在王宮裏等啊等,始終沒有聽到港口那邊的任何消息,


    國王不免等得心急。


    足足過去了快一個小時,威廉二世終於忍耐不住性子,對著內務大臣用低沉的聲音喝道:


    「召烏爾提進來。」


    宮殿的內務大臣不免打了個冷激靈,快速前往宮外。


    不多時,身穿一身冰冷鐵鎧的持劍武士,邁著沉重的步履到此。


    宮殿中的仆人見到隻是見到那人的鎧甲,隻覺得一陣望不見底的威嚴感。


    見到王座之人,半神騎士烏爾提單膝著地半跪下來,


    「參見陛下。」


    「烏爾提,說說看,現在港口那邊的情況如何。」


    「授勳儀式過後,斯特拉首相大概還未給祂暗示,凃夫並未向希爾王宮而來。已經向著溫斯特家去了。」


    烏爾提將發生在港口的事原原本本地複述一遍。


    在成千上萬人的眼皮子底下,凃夫竟然選擇去擁抱一個女人,全然不顧他人感受,而後又直接去往養父母的住處。


    這一連串的事,怎麽都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好,相當好。」


    王座上的威廉二世臉色一陣陰沉,越是聽祂說完現場發生的事,麵色就越發難看。


    「陛下,我並不建議你與祂再鬥下去,實在不值當。」見國王如此生氣,烏爾提還是指點了一句。


    威廉二世的聲量徒然提升不少:「怎麽?難道你覺得我沒法跟祂都下去,連索倫斯我都扳倒了,還怕一個孩子,真是笑話。」


    「一切皆有變動,幾年不見,您所說的那個孩子的超凡序列隻怕已經觸碰到半神,我記得離開拜亞時不過才是小小的序列7。」


    在那副冰冷的鎧甲後麵,誰也看不見烏爾提作何表情。


    祂說完話又停頓了一下,


    「而且,第二皇家海軍艦隊一路返航時,竟沒有遭受任何阻攔,無論南大陸的阻攔、大海上的非人類生物的阻攔,甚至連蘭蒂斯在七武海同盟的勢力都沒有動作。


    要是這背後所有超凡勢力都支持祂一人,仔細想想未免有些可怕。」


    畢竟是半神強者,烏爾提接觸外界消息的渠道更為廣闊,許多事情連看帶猜大致都能了解個七七八八。


    跟威廉二世說這些話,也不隻是作為一個護衛的好言相勸。


    「哦,你是說我該怕了祂這不識好歹之人,真是笑話。」


    國王又提高了幾分音量,將他性格中的自負展現得淋漓盡致,


    「你要搞清楚,我已經給了祂足夠顏麵,光明的未來。明明是祂凃夫·卡佩不知趣,得了這些便宜竟敢不來王宮覲見我,祂以為祂是誰。」


    「國戰在即,我們還需要祂和史密斯家的技術和力量,望陛下以大局為重。」


    烏爾提無聲地歎了口氣,隻能搬出眼下最要緊之事。


    「國戰、國戰,每個人都在提國戰,蘭蒂斯何德何能敢進入我拜亞的疆域。」


    聽到這話的威廉二世,雖然說話仍舊硬氣,剛才滿臉的憤怒隨即化為烏有。


    「還請陛下深慮。」


    說完了一番抱怨話後,他不得不強行讓自己平複下來,咬著牙道:


    「知道了,這次就算了,我既往不咎,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再繞過祂,即便祂已經晉升半神。」


    「陛下英明。」


    半神騎士烏爾提得到想要的結果,自然給了國王一個相當合適的台階。


    待到一切穩定下來後,祂這才緩緩出了王宮主殿,威廉二世又揮手命令所有仆人、宮女退下。


    偌大的主殿裏麵隻剩下了孤零零的他自己。


    國王抬頭看著前麵牆壁的一張照片,他登基大典時的照片,裏麵穿著一身白衣的蒂洛·索倫斯是越看越不順眼。


    這個心結令他難受了許多年。


    好不容易解開這顆心結,徒然間,又有一位穿著一身白衣的亂臣賊子闖入他的世界。


    各種搶占風頭,無視國王的臉麵,偏偏又在民間有著不可估量的民心、人氣。


    國王伸手按住隱隱作疼的心房。


    越是深想,威廉二世便越發覺得心頭堵得厲害。


    ……


    同樣接到消息的可不止希爾王宮。


    隻是一日便傳遍了拜亞十二州。


    哥廷哈根市郊一座顯眼的大型宅院中,克蘭興奮地拿著今日份的報紙,臉上洋溢的笑容都快溢了出去,


    簡直比過年度節日還要興奮。


    這時恨不得一蹦一跳地匯報這則好消息。


    克蘭打開門家門便找到書房裏翻閱文件的蒂洛·索倫斯,上麵是退休後這些時日國王的邊軍將領,私自郵寄過來的邊境戰報。


    戰爭地帶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被詳細記錄在內。


    在這二十年來蒂洛·索倫斯的就像一座巍峨的大山,寸步不讓地捍衛這個國家的山河。


    哪怕已經卸任首相之位,他鐵血首相之名餘威仍在。


    「父親,凃夫已經回來了,王國不但全麵接受了祂的條件,並且授予了勳爵。而且並未去到王宮覲見,


    在中途便與祂的愛人相見,兩人直接返回了家中。」


    克蘭談論起這事時忍不住歡喜地笑。


    「天大地大,也大不過有養育之恩的養父母,人之常情。


    陛下想讓那孩子不記仇,用些小恩小惠去加以施舍,自己卻躲在王宮後麵,未免有些小瞧人了。」


    蒂洛·索倫斯連頭也不抬,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事的核心矛盾。


    威廉二世沒有誠懇道歉的心意,耍了個小聰明,凃夫見狀自然也不會記恩。


    中間即便沒有蘇菲的事,祂也會以其他理由離去。


    「若是大帝還在世,知曉王國裏有這種了不起的人物,早已不計前嫌地去港口親自接待,過往之事很輕易就能一筆勾銷。」


    談到故人,索倫斯語氣也變得柔和了一些。


    說到底,沒能力的人又放不下那張臉。


    什麽都不願意舍棄的人,最後自然什麽都得不到。


    「這時候回來得真不是時候,世界要不太平了,風暴中心的人都沒法避免的要被卷進來。」索倫斯視線離開了邊境戰報,緩緩抬起頭看著窗外風景。


    「難道……真要打仗了。」


    「半個月時間,蘭蒂斯將國庫中糧食的三分之一運往東部戰線。


    雖說那條防線匯聚了蘭蒂斯39個師,近30萬守軍,日常損耗向來是以周為單位補給,提前運輸糧食便是準備大戰前的動作。」


    「為何這樣匆忙。」


    「暗殺不成,蘭蒂斯人不會看著拜亞將‘內燃機,的生產線引進國內,至少不會讓王國大規模生產裝備與武器。」


    三言兩語,


    索倫斯便能知曉千裏之外的戰場變動。


    府邸附近的地帶仍是一片歡聲笑語,全然沒人注意到邊境的暴風雨即將來襲。


    ……


    此刻的哥廷哈根各處,要麽言笑晏晏,要麽愁眉苦臉,人民跟大人物對凃夫回歸之事各自抱著不同看法,


    有喜有怒、有哀有怨,但這一切暫時都與凃夫無關。


    此刻。


    蘭斯區,貝克街45號門口。


    祂正牽著溫斯特小姐的手,異常糾結地思考如何將一貫叫順口的叔叔、嬸嬸改口叫爸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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