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臨時軍區,參謀部。


    身處營地大帳的威廉二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頭。


    這裏的床鋪難睡至極,空氣汙染嚴重,可怕的汗臭味彌漫在整座軍營。


    為了在人們心中塑造良好的廉潔君王形象,他搬到參謀部中的這幾天,幾乎所有事都親力親為。


    親自指揮底下將領的工作,親自傾聽手底下的匯報……以及親口吃廚師長做的餐點,


    可謂相當辛苦。


    此刻,威廉二世拿著前線傳來的戰報,臉色凝重地看著集團軍各師將領,神色十分凝重,隻見他「啪」地重重一聲摔打,那份資料被砸落在地上。


    「三天了,一公裏也未能前進,還折損了這麽多人手。


    你們可知道王國每天供應軍力的花費有多少,國家培養諸位可不是來這旅遊的,若是實在沒能力便讓出自己的位置,讓能人上來。」


    「陛下請恕罪。」


    「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一個月時間真的沒法拿下維塞爾。」


    「恕我直言,即便蘭蒂斯軍隊是一百萬頭豬,我們也沒法在一個月內抓完。」


    國王嚴厲的話語傳到每位將領耳中,一幹人等麵色皆是十分難堪,隻能好話勸說,都忍不住想說指著他鼻子罵回去。


    能人都被你給趕走了,索倫斯一退各方勢力便在軍中安插家族後輩、培養親信,亂得一塌糊塗。


    這次威廉二世雖然不幹涉軍方的大方向戰略,


    但尤為喜歡微操。


    哪支部隊去攻堅哪個點,用什麽戰術打法,如何撤退,都由陛下親自下達命令去操作。


    無微不至的程度,


    幾乎連哪個連的機槍點位置都要幹預。


    如果是這樣就算了,更可惡的地方就在於他們偉大的陛下,總會冒出很多不切實際的奇思妙想。


    哪天興致突然來了,便想著集中三個軍團的核心力量,化作一柄尖刀去將蘭蒂斯引以為傲的威爾瑪防線擊潰,部隊長驅直入蘭蒂斯境內。


    或是命令某支部隊,在幾天之內要拿下哪座城市或是重要戰略位置,這類根本不可能做到的計劃。


    他們敬愛的國王總是能提出讓人聽了忍不住眼前一黑的想法,


    幾乎讓駐紮在此的拜亞將領們集體致盲。


    攤上這麽一位要命的主子,許多曾經反複橫跳的拜亞將領,都忍不住懷念蒂洛·索倫斯還在的時候。


    沒有對比就沒有差距。


    「陛下,這段時間聽聞蘭蒂斯邊境,因為太陽王親自到來的緣故,使得蘭蒂斯軍隊軍心大振,所以自然難打了些。


    我們在前線難以推進,也是正常情況。」


    一位戴著將星的將領不說話還好,提到這份情報後威廉二世更是麵色一變,他沉著臉不快地開口:


    「蘭蒂斯的元首來到邊境軍心大振,我這個拜亞的國王不也來到邊境,怎麽不見你們有些活力。」


    營帳內皆是一片沉默,極盡的沉默。


    但凡坐在這裏的不是拜亞的國王,或是身份地位差一點,軍營中這些老兵油子必然將他給活埋了。


    自視甚高的人大夥不是沒有見過,可心中一點數都沒有的人。


    威廉二世還真是頭一號。


    「陛下,蘭蒂斯的使者拜訪,是否要接見。」


    營帳外,一個全身都是鎧甲的男人,操持著深沉的嗓音開口。


    「蘭蒂斯的使者,來做什麽。」


    「說是太陽王的口諭,隻有見到陛下才願開口。」


    威廉二世目光一凝,猶


    豫片刻後做了決定。


    「讓他進來。」


    說罷,門外便有一位穿著華麗的蘭蒂斯人到來,紅綠藍三原色混合的衣著,搭配這人一副正直的模樣,看起來相當的花裏胡哨。


    敵國使者一見麵般半跪在地上,姿態擺得十分之低:


    「參見拜亞王國的國王陛下,我國元首代我向您獻上最高敬意。」


    威廉二世抬手示意他起來,語氣輕快:


    「你們這些蘭蒂斯人倒是有意思,二話不說就襲擊了我的國家,也沒有和談的意思。


    既然一開始沒談攏,想必是不打算談了,現在我的軍隊已經過了邊境線,你們現在找我又有什麽事。」


    「稟告國王陛下,兩國交戰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景象,處於對許多事的考慮,為了不讓這場災難再蔓延下去,我們的元首想找您談談。


    結束這場錯誤的戰爭。」


    蘭蒂斯使者依舊畢恭畢敬。


    「哦,你們想談,可以。」


    威廉二世的嗓音忽然提升了一個度,「先把在塔布爾欠下的血債還了,還有死於伯爾尼的拜亞人民,死於這場戰爭中的士兵。


    不如你去問候他們的家人是否同意。


    你們若是能把這些債務都還清楚,我自然願意跟你們談。」


    他頓了頓,冷笑了一聲:「如果做不到,還是免談吧。」


    「死於戰爭的人共和國自然沒法還,但可以用其他形式彌補。


    而且陛下,獲取戰功不一定是非要打贏戰爭,得到戰爭後的補償,結束戰爭同樣能使陛下成為了不起的君王。」


    來使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提前便做好了對策。


    來使句句話都說到了威廉二世的心頭上,不得不認真地考慮起對方的提議。


    尤其是他這幾日上手後,隱約察覺到實際作戰想法,落實到現實是一件多麽不靠譜的事。


    「陛下,我們的元首為您準備好了一切,就在兩天以後的下午六點,地點就在拜亞與蘭蒂斯邊境線的城市巴亞。


    屆時我們會撤去那裏的軍隊,為兩位首領的見麵舉辦盛大的晚宴。並且允許拜亞軍隊往前進三十公裏,雙方軍隊在舉辦會議期間停火。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您盡管可以帶上人手,元首也會如此。」


    蘭蒂斯的使者正襟危坐,給出了一個很誘人的條件。


    拜亞的國王是好麵子的國王,無非想要的就是麵子和裏子。


    給他就是。


    結束戰爭一樣能提升威廉二世的麵子,而實際的好處就是邊防軍向後撤退。


    即使最後兩國沒有談成,也能讓拜亞的軍隊向前跨境一大步,深入蘭蒂斯腹地。


    可以說是相當劃算的條件。


    蘭蒂斯的使者見他猶豫了,趁熱打鐵地忽然輕笑了一下:


    「如果陛下您實在不想去,元首也不勉強,但我們依舊會去到現場,或許還有許多新聞界的朋友到場。」


    「你是想說如果我不去就是個膽小鬼,讓全世界都知道。」威廉二世聽後慢悠悠地開口,「你好大的膽子,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是以往的規矩。


    但你該這可是在我的軍營,你就不怕我槍斃了你。」


    「如果陛下想這樣做,盡管開槍。


    能死在拜亞的軍營,共和國所有人都會記住在下,善待我的家人,還能在曆史上留下我的名字,想想倒也不虧。」


    來訪的使者輕鬆地笑了一聲,眼中毫無懼意。


    「陛下,蘭蒂斯人不可信。」


    「他在故意激怒您,千萬不能上當。」


    身旁將領皺起眉頭感覺不太對勁地提醒道。


    威廉二世忽然起身,全然聽不進旁人的話,目光炯炯的地望向使者,「告訴你們的元首,我會如期而至。


    如果他敢愚弄我,拜亞的一百萬軍隊會親自去維塞爾拜訪。」


    「多謝陛下。」


    蘭蒂斯的使者眼中古井無波,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實際上,在這次宴會之前,我們元首還有一個小小的心願……」


    ……


    「什麽?你父王要去巴亞跟太陽王見麵。而且還要我也出席,這是什麽毛病。」


    凃夫得到消息已經是次日早晨。


    卡德勒·威廉王子親自到訪臨時基地告知祂這件事。


    整件事可以說相當荒唐了。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據說那位太陽王路易十四十分欣賞你的才華,聽說你也來了所以想見你一麵。


    而父王答應了蘭蒂斯元首的條件,因為你肯加入那場宴會,巴亞的蘭蒂斯軍隊會再向後退二十公裏,退讓出一部分防線,對父親來說這是十分劃算的買賣。」


    卡德勒王子將他所知的情報統統告知凃夫。


    「原來是筆買賣啊!」


    凃夫挑起眉頭輕笑道,心頭更是上火。


    這場雙王之間的宴會,不管怎麽想都有問題。


    依他對蘭蒂斯人的了解,對方願意舍棄五十公裏的防線,那就隻能說明蘭蒂斯所圖的東西,遠比五十公裏防線還要值錢。


    這種被迫進入別人圈套的感覺讓凃夫十分不爽。


    更讓祂不快的則是另一件事。


    「合著,我就值二十公裏邊境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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