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就是拿到安娜脖子上這條名為“海洋之心”的項鏈。


    絕不僅是因為它是23克拉的皇家藍品級寶石,10克拉鑽石鑲嵌為吊墜旁,中間還有一顆碩大的藍水晶。


    更重要的是,這條看似不起眼的吊墜價值在十二萬左右。


    當然,這並不能算是偷,作為“聖瑪麗亞號”的代理船長,理論上來說船上的一切物品有權由他處置。


    這很合理。


    啟動鷹眼之後,凃夫觀察到甲板通向船長室一帶並無其他怪物聚集。


    一時惡向膽邊生,果斷與活屍安娜交手。


    印象中的活力寶貝安娜,全然不複之前妖嬈嫵媚的美人姿態,她渾身皮膚都呈現出紫黑色,連衣著都破舊得發黑。


    這具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屍體,拖著靈敏的步伐纏繞起凃夫,張開不知多少年沒刷過的口齒,散發著濃烈的惡臭幾乎把凃夫熏得快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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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安娜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朝凃夫身上咬來,後者的拳頭精準擊打在安娜的手肘關節處,哢的一拳裂顱聲在巨大的力量作用下在爆發。


    一瞬間竟然將同樣力大無窮的安娜擊退,對方的一條手臂像脫臼一樣無法抬起,顯然受傷不輕。


    下一刻安娜也學乖了,竟然不再打算跟凃夫糾纏,邁著輕盈的步子拔腿就跑。


    “吼~”


    凃夫眯著眼睛,正打算追上去了結她,耳邊不合時宜的響起了兩聲食屍鬼的嚎叫,它們從階梯處攀爬到甲板上,鬧出了一陣零碎腳步聲,明顯朝著這邊過來。


    “哼,算你跑得快。”


    凃夫握緊“海洋之心”,沒打算跟那兩隻跟來路不明的食屍鬼交手,快速沿著上次的方向一路小跑到船長室的方向。


    在握住艙門之後,手臂迅猛發力拉開了久違的船長室大門,並迅速在食屍鬼到來前關進艙門。


    門外濃濃白霧也隨之而一塊卷入室內,凃夫屏住呼吸,沒有發聲一絲一毫的聲響,提前握住藏在背包裏的尖刀。


    一旦兩隻食屍鬼發現了在船長室的他,凃夫一定毫不猶豫開啟艙門,放進單個食屍鬼後逐一殺死這兩隻怪物。


    可惜的是,從貓眼裏能夠看到,兩隻廋得皮包骨頭的爬行生物,發紅的眼睛幾乎陷進眼眶。


    爬到甲板上見沒人了隻舔了兩下沾血的爪子,鬱悶的消失在船長室外。


    “下次來必須準備好對付它們的武器,最好能買到些火器。”


    在危機解除後,凃夫猛然鬆了口氣。


    接連的戰鬥和逃跑,讓他耗費了不少力氣。


    仰賴勇者的幾項能力,他趕走了舞者安娜並順帶收了保護費,總算把這個眼中釘給趕跑了。


    下一次,他更要做足準備清理這條路段的食屍鬼和活屍,打造出一塊安全區。


    “還剩二十七分鍾。”


    瞄了一眼血紅倒計時後,凃夫並沒有慌張,反而審視起船長室的動靜。


    監控器處於運行狀態,上麵仍然監控著老獵人酒館、聖瑪麗亞教堂和警務廳幾處地點,不過現在這幾處地點已經不算重要。


    許久未到的船長室內的一切東西都完好無損,沒有被翻動的痕跡。


    “夜間的船長室並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或許有其他怪物進來過。”凃夫喃喃自語的同時,不忘進去檢查了一遍,卻並無發現任何異常。


    就像往常那樣凃夫微笑著審視起自己的神國,他坐在船長靠椅上背部向後彎,拿起遙控將監控位置調向普頓區一條街。


    “晚上好,利茨市。”


    正是午夜降臨,這條以情色聞名的風俗街道也絲毫沒令凃夫失望,在不少酒館房間裏,統一傳出此起彼伏的喘息,讓漆黑的夜更添上幾分春色。


    讓凃夫毫不意外的是,他還在這見到了人形打樁機羅曼大叔。


    “三十天的自動錄像視頻資源,都快能拍成一套片了。”


    凃夫搖搖頭,調出喬納酒館前段時間的監控錄像。


    他真正想看的是前些天在梅森先生跟羅曼的碰麵,在他赴約前的一個小時,梅森便來到喬納酒館,跟羅曼交換了些信息。


    凃夫豎起耳朵見證了這兩位的勾心鬥角,一個不知道德為何物的騎士對上視錢如命的吝嗇鬼。


    兩人鬥法過程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絕。


    將自己提前催眠的梅森,硬是連一句有用的情報都沒給,不要臉的羅曼大叔則硬纏了他許久。


    不過在那短短幾句有效對話裏,羅曼便猜測出送信的人並非兄弟會的梅森,從而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自己身上。


    “這老家夥果然是在故意詐我。”


    他恨不得將這混蛋現在的模樣拍下來,送到印刷廠打印個幾千份灑滿全利茨酒館。


    當然,這種不要臉的老流氓而言,一旦照片曝光,他還真有膽量在照片底下附上心得體會。


    以親身經曆編寫一本《利茨風俗娘評鑒指南》,說不定還會感謝自己提供的思路。


    直到凃夫見證監控全程,心裏這才有了底。


    羅曼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或者梅森有問題,故意布了這樣一個局來套消息。


    他根本沒有掌握任何消息。


    幸好,那天自己的表現還算不錯,從始至終都沒讓羅曼抓住任何把柄,直到現在對方都無法確定是誰策劃的大劇院的案子。


    直到羅曼將自己送走後的一段時間,凃夫又有了新發現,他雙目失神的在原地待了片刻,始終保持著不動的姿勢,期間向酒保要了一杯伏爾特烈酒。


    就在眼皮子下,那杯烈酒竟然憑空消失了,見證到這詭異一幕的凃夫眨眨眼。


    “這是造夢師的能力。”


    隻看了一眼,凃夫便立馬辨認出來,一定是曾在大劇院出現過的克比警官。


    當時喬納酒館裏竟然藏了兩位超凡者,另一位潛藏在不知什麽地方,一旦自己有所動作必然會被這兩位給摁在地上錘到死。


    凃夫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後怕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冷靜點了個讚。


    並且真正在心裏對智慧女神教會下屬組織黑天鵝重視起來,這些老道的超凡者有自己的專屬手段,哪怕平常看似不正經,一個個卻都是人精。


    你以為人家在第一層實際在早就在第五層。


    凃夫再次感慨隻有虛假的超凡者才莽打莽撞,真正的超凡者都是步步為營。


    幸好有幽靈船的他始終在最頂層。


    “接著,是兄弟會的位置。”


    在赴約之後,梅森·亞當斯便一路沿途逃竄,不但扔掉了身上所有行裝,並且接連換乘馬車和飛艇幾種工具在各大區之間繞路。


    並使用了至少三次以上疑似占卜的方法後,確保沒人跟蹤才回到了兄弟會在利茨的總部。


    最終回到離新月街並不算遠的一座古樸的大鍾塔對麵的建築物,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對麵高聳的尖頂鍾塔時間。


    而鍾塔下一圈同樣尖塔聳立的則是政府議會大廈,像這樣的標誌性建築物每天都會有無數人在此觀光。


    像這種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竟然就在利茨政府的眼皮底下活動,膽量也真是夠大。


    想來可憐的梅森先生也是被羅曼這個老陰貨給暗算怕了。


    同樣,作為利茨市的全知之神,凃夫將布控點轉移到了這座大擺鍾底,注意兄弟會近期的動作,順便關注旁邊議會大廈的動向。


    “從今天開始,兄弟會的情報網就是我的情報網。”凃夫滿臉笑容,大方的梅森先生一定不會在意這件事。


    “滴滴……嘀嘀嘀……”


    在凃夫剛做完這個舉動後不久,無線電台再一次亮起了紅燈,還是上次發出信號的頻率,隻是上回凃夫著急回到臥室,並沒有過多關注發送信號的對象。


    這次他有充足的時間查看到底是什麽情況。


    “滴。”


    在按下接收鍵之後,嘈雜無序的電波聲在音響處發聲。


    “救……命……救命……”


    那邊的信號源實在太差了些,仍然隻能隱晦的聽見是一個未知年齡段的陌生男性發出求救聲。


    並且是在聽了好幾遍後,凃夫依稀從那段雜聲中抽取了自己聽得懂的語言,“古亞述語?”


    凃夫麵色一怔,上次對方用的是北大陸通用語。


    貼近音響後,那邊再次響起許多不同的語言,混雜著拜亞語、瑞恩語、蘭蒂斯語,統一向無線電發送著同一條求救信號。


    不論對方的身份是什麽,遭遇了什麽困難,看來至少十分博學。


    凃夫開始沉思,持續的沉思。


    然後,手指不自覺放在無線電台的按鈕上激活手柄功能,一遍一遍聽著裏麵傳來的絕望的求救呼喚,


    伴隨著人聲還有空洞的風嘯,仿佛隻剩一片死寂,腦海裏浮現出對方所處的環境。


    終於,凃夫握住手柄的發射鍵位,低聲用並不熟練的亞述語講了一個簡單的短語,“你在哪?”


    電台的另一頭,連同剛剛的呼救聲一並消失,隻剩下了一片呼嘯的風聲。


    仿佛隻剩下了死寂。


    發出求救的人似乎並未想到有人能夠收到他的信號,在沉默半晌後,用低沉的嗓音吐出一組冰冷的單詞。


    “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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