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吵鬧聲連成一片,本來應該躺在病床上的養病的塞繆爾·柯爾曼先生,卑微的端著茶水畢恭畢敬的招待起辦公室裏的客人。


    或者說是,不速之客。


    這件事的起因是他不久前的無意之舉,因為那個毫無頭緒的該死問題,迫使他寫了一封信送到曾經就讀於巴尼亞的佛裏爾大學曾經的導師丹尼爾先生。


    一位從事自然科學研究的超級狂人。


    他從未想過這封信如同一顆定時炸彈,丹尼爾在薅光了頭頂的毛發後同樣沒有給出答案,幹脆將信件寄到了七校聯盟,讓更多人為此而煩惱。


    於是在送出後不久這個問題便立刻在學術界引起了一番驚天的波瀾。


    光的構成究竟是粒子還是波動?


    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可一旦細細琢磨窺見的卻是兩個世界。


    經過不少人數次的理論基礎和實驗結果表明,無可避免的分岔成了兩條路口,波或者粒子。


    這是有關真理的戰爭,不比戰場上的槍炮威力小,勝利者將決定未來的正統光學王座的去向。


    這場自然科學界的戰火,從北大陸東邊的薩羅倫帝國彼得堡研究所一路燒到西海岸的瑞恩的杜茲大學,從北部研究院的老學究們吵到南大陸的土著學者。


    曆史上,沒有比這粒子和波動兩個答案更加勢均力敵。


    誰都無法想到,第一次波粒戰爭的導火索,居然是一所偏僻小城普通學院的一名學生和老師無心對話時點燃。


    柯爾曼從未向現在這樣懊悔過,他顯然低估了這個問題的殺傷性,也更加低估了國際學術界這群比肩的學者,親身演示了一遍什麽叫做文明人的戰爭。


    “塞繆爾,不如你來談談這個問題。”


    佛裏爾這位接近百歲的導師丹尼爾將這個該死的問題拋向了他,目光中投來不善的氣息。


    似乎在抱怨為什麽把那封該死的信寄給我。


    一同投來視線的還有拿過瓦裏斯獎章杜茲大學的教授、哥廷哈根剛被授予普利茨獎的係主任、彼得堡研究所拿過大滿貫獎項的老學士、蘭蒂斯皇家學會的成員、密斯卡史塔克大學的神秘學教授……


    不誇張的說如果現在有邪神教徒襲擊利茨綜合學院,整個北大陸的學術水平至少倒退二十年。


    這群人頂著的那一大堆獎項和頭銜能把人給砸死……噢,對了,他在佛裏爾大學那位曾經的導師丹尼爾先生,曾被國王陛下親自授予爵士勳章。


    隨便從裏麵抽一個出來都是最高級別的學曆。


    除了柯爾曼先生,他平生最引以為傲的事就是考上了佛裏爾大學。


    可那爛大街的學位在這群大佬麵前連發言權都沒有。


    在那一雙雙尖銳到能洞穿心髒的目光下,似乎隻要選擇其中一方,另一方的支持者就要將他撕成碎片。


    “抱歉,我完全沒有頭緒。”柯爾曼臉色沮喪,眼眶中閃爍著淚光,“尊敬的先生們,我隻是個普通的教師。”


    是啊,


    他隻是個普通學院老師,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好好退休。


    他有什麽錯。


    “放輕鬆,我們不會難你,不如你把事情的經過再跟我們講述一遍。”終於有人琢磨過味來。


    “沒錯,我們可都是講道理的文明人。”


    見到諸多教授們露出好奇的目光,柯爾曼娓娓道來事情的經過,“這要從一次神奇的會麵開始說起,再會見了利茨大學年輕的麥格文教授後……”


    他原原本本的把事情的經過全盤托出。


    不但講出那個明媚的午後,作為發現者的凃夫打開那扇象征著真理之窗的窗戶,讓午後的光照了進來。


    不僅如此,還談論起了凃夫早先提出的“幽靈船”問題,一個介於存在與消失之間的船,並提出了“觀測者”這個重要的存在。


    “存在與消失的船?”


    “觀測者決定船的生與死。”


    “顯然,又是一個有趣的問題。”


    在場好幾位先生臉上露出無法掩飾的喜悅。


    盡管兩個問題都沒有給出答案,但是無論是思路還是想法都是相當有創造性的學生。


    “那孩子現在在哪?”


    最先發話的是丹尼爾爵士,其他教授們也豎起耳朵看向柯爾曼。


    “應該就在學院組織的招生宣傳會。”


    在他話音剛剛落下,就聽到哥廷哈根的係主任埃德蒙最先呼喊助手的名字:“萊恩,現在就趕過去把人帶過來,絕不能讓拜亞王國的人才流失到其他國家。


    隨即他微笑著補充道:“先生們,很遺憾的告訴你們,從波和粒子這個問題誕生之後,從此光學正統就在拜亞,在奧斯威州,在利茨市。”


    這番言論立刻引起了諸多教授的不滿,紛紛反駁這個無禮的話。


    “學術無國界,一名優秀的學生不該局限在一個國家。”


    “得了吧,哥廷哈根大學的水平在七校聯盟不過是墊底的存在,要論學術氛圍和曆史底蘊還該是杜茲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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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術氛圍?開什麽玩笑,聖諾丁大學就是學術殿堂的代名詞。”


    原先剛剛教授們平息的火氣,再一次因為比較哪家大學的學術氛圍和正統而爆發。


    並且各大學的教授們爭先恐後聯係門外等候的助手,爭取把這個提出偉大命題的孩子找來問話,順便爭取一下這位“光學的正統”。


    隻有那位最年長的佛裏爾大學的丹尼爾爵士率先冷靜下來,沒有加入這場無謂的爭吵中。


    他偷偷來到那扇曾經照射過陽光的真理之窗前,向助手揮揮手示意他準備拍攝。


    隻見他偷偷的打開了教導辦公室的窗戶。


    “哢。”


    讓拿著相機的助手在自己要求下,成功拍攝了丹尼爾爵士和這扇平平無奇窗戶的合影。


    他決定回去後便第一時間登報獲取窗戶的命名權。


    “嗬。”


    看著這幫還在爭吵的愚蠢夥計,丹尼爾爵士不禁發出一聲冷笑。


    以他的淵博學識來看,光究竟是粒子還是波動,或許將是未來幾十上百年,需要好幾代人去猜想、推理、驗證才可能得出確切答案。


    靠無意義的爭論得不出任何東西,他們這代人有生之年大概什麽都看不見了。


    但在後世人們再談論“光的構成”問題時,


    肯定會提到利茨綜合學院的那位名叫凃夫的學生和他老師的佳話。


    以及,


    被稱之為“丹尼爾之窗”的真理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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