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小白,那裏坐了個人!”就在莫小白要打開車門時,前方的羽辰適時的阻止開來,順便指著前方的黑影道。


    隨著羽辰的手指看去,莫小白頓時心裏一驚,那裏何止一人,那裏可是許多人!隻不過隻有一個活人罷了,看到這裏的莫小白從腳板心裏竄上一股涼意。


    “原來那些就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東西啊!”異常安靜下來的小乞丐忽地慘然一笑,死前不信邪,死後卻見同類,還是見到使得自己家破人亡的同類,小乞丐隻覺得自己心中壓抑住的那些惡念再次冒了出來,並且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跡象。


    “……”聽到自家弟弟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呢喃,莫小白瞬間就能感覺到自家弟弟的心神已經開始出現些問題,雖然不大,但磁場中的氣流倒是愈發強大了,沒辦法莫小白隻得將弟弟喚醒,因為她的腦袋有些受不住了,但很快莫小白就覺得自己這個姐姐真是太沒資格了,因為她不記得自己弟弟的名字了。


    瞬間的黯然被前方的羽辰靈敏的捕捉到了,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難道要他說他知道她弟弟的名字叫歐陽俞興麽?難道要他說他能看到她的弟弟現在正在被心魔給吞噬麽?真是一個該死的身份。


    “那我們還是明早下去吧!”莫小白歉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弟弟,但羽辰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還是一個那麽幹淨的人類,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害了羽辰,所以隻得明天把他支走才能進屋查探一下。


    但被仇恨蒙蔽雙眼的歐陽俞興隻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沸騰,他忍不住了,血性的他沒有理會自家姐姐這麽做的意思,隻是一味的朝那些‘人’衝了過去。


    “歐陽……”不明白自家弟弟名字的莫小白隻得喊出歐陽二字,但遠處的歐陽俞興早已不見了蹤影,似乎就那麽被那團黑影吞噬了一般。


    “該死的。”見到莫小白慌亂的表情,羽辰暗自低罵了一聲,他就知道那東西就會添亂,果然現在的莫小白早就沒有開始的那番糾結,趕緊的拉開車門朝那黑色影子追趕而去。


    邊跑邊對駕駛位上的羽辰到:“羽辰你在車上等等我,千萬別下車啊!”


    其實若莫小白沒有此時的慌亂,她或許就會深究為什麽自己喊出一個人名時,那個幹淨的男孩兒為什麽會一絲驚訝都沒有,甚至像是看到自己弟弟的動作一般,暗自低罵了聲,奈何情況緊急,這也許就奠定了終有一天兩人兵戎相見的時刻。


    看著莫小白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羽辰隻得苦笑一番,使勁踹了下車門,深呼吸口氣後,換上慌亂的表情朝莫小白追去,一邊追還一邊氣喘籲籲的喊道:“小白,等我一下。”


    然而已經進入黑影的莫小白就像是隔絕了所有的聲音一般對身後的聲音充耳不聞,隻顧自的進了黑影的包圍圈。


    “歐陽,你在哪?”進入黑影中心的莫小白才發現這裏的黑影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些東西,而是一件件飄逸的衣服懸掛在陽台上,從遠望去,拿東西真的滲人無比,夜裏輕微的涼風吹在莫小白身上,後知後覺的莫小白這才感覺到背脊發涼。


    因為拿把椅子上坐的那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聲息。


    不知為什麽還未打開那緊閉的木門,莫小白就感覺有成百上千隻東西盯著自己,拽緊拳頭的莫小白猛地朝那些衣服望去,依舊是空洞無比,沒有任何生靈的跡象,隻是看像去無比像個吊著死去的人類罷了,因為那些個衣服上還連著黑色的帽子,那帽子裏麵就像藏了雙眼睛似的。


    想到這裏的莫小白突然有股想要逃離這裏的衝動,但一想到也許那個詭異的人影就是自己的‘父親’,也許他和自己的弟弟都在這慘白的老舊的平房裏麵,莫小白隻得逼自己將那些退縮的念頭消滅掉,伸手觸上了那熟悉且陌生的木門。


    “嘎吱、嘎吱”的聲音隨著莫小白的動作,在這黑夜中響起,就像某些恐怖的怪獸正在嚼亂著自己的食物一般,令人膽顫。


    裏麵漆黑一片,就像潑了墨般的黑,但也像個恐怖的大張著的嘴,嚇退著擅自闖入這裏的不知者,但很奇怪明明裏麵漆黑一片散發的應該是那種久遠的發黴的味道,但莫小白聞到的卻是一股怪異的香味,引誘著她一步一步向前走著。


    而那些懸掛著的黑色袍子,也在莫小白推開木門時,飄蕩得更加歡快了,就像許許多多的人類在那裏鼓勵著那個擅闖的人類進去一般。


    “小白,別進去!”剛跑來的羽辰看到的就是木門關上的那抹有些消瘦的身影。


    “該死的……放人!”赤著雙目的羽辰死死的盯著那些懸掛著的黑色袍子,咬牙的從喉嚨深處哽出一句話來,可以肯定的是,羽辰前方並沒有可以稱之為有意識的動物。


    但不知為何,當羽辰說完這話的後,那些懸掛著的衣服突然就那麽上升,直至消失不見,就像平凡的主人收好已經晾好了的衣服那般。


    “很好,不放人是吧!”見此、羽辰隻是不怒反笑的點了點頭,走向前,伸手壓在木門之上。奇怪的是明明剛剛莫小白很容易就推開了的木門,現在卻在一個男人的使勁之下紋絲不動。


    皺了皺眉的羽辰,清澈的瞳孔中突然開始變黑,像個黑色的小漩渦一般,深不見底。鬆開壓在門上的手,羽辰閉眼不知嘴裏在默念些什麽,留在門上的食指也在門上飛快的畫著什麽,隻見原本紋絲不動的木門竟在瞬間猛地大敞開來。


    睜開眼的羽辰的羽辰沒有任何猶豫的閃身進去,麵對著那些障眼的黑霧,一直沒有鬆開的眉頭似乎皺得更緊了。


    然而同樣進來了的莫小白自從進來之後就不敢貿然的移動腳步,可笑的是兩人明明都是站在門後,所在的方位卻是天差地別。


    自從進入屋子的莫小白聞著那詭異的香味,腦海中的警惕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平靜了,沒有任何活的生物的跡象,而莫小白所說的活的是包括靈魂在內的活的。


    可這裏什麽也沒有,完全就是一片死寂,但這裏不可否認很危險,危險到莫小白手上的匕首開始發出微弱的紫色光芒來,至於是不是興奮得發光,莫小白已經無從考究了。


    “歐陽、歐陽你在哪?”明白自己處境的莫小白隻得長大嘴巴喊著提前進入房門的弟弟,但莫小白很快就發現這裏的空間可以吞噬聲音,因為她的聲音她自己也聽不見,就像自己站在了一個空洞的入口處一般,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吞噬,包括聲音。


    將手腕上的匕首捏在手裏,嚐試著向前走的莫小白腳底下發出哢擦哢擦般的響應,不像是枯枝踩斷發出的聲音,倒像是某些骨架發出的碎裂聲,意識到這個可能的莫小白心中一緊,剛想趁著紫色的光亮查探腳底一番。卻不想剛低頭後脖頸就跟有輕紗拂過一般。


    驚得莫小白反手就朝自己脖頸處抓去,入手細膩絲滑,是上好的綢緞!這是莫小白摸到那東西後腦袋中浮現的話語,很快莫小白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因為房間中被自己手中忽然發亮的匕首照了個清清楚楚。


    手中抓住的東西像是有意識般的靈活的從莫小白的手中溢出,像是軟滑的沙礫一般,配合著莫小白所見之處全是懸掛著的黑色紗袍,莫小白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自己所見的東西,她確定她進的是那個刷著白灰,有些破舊的屋子。


    可這裏有的卻是一望無際的黑色紗袍,懸掛著,明明無風,卻好似在動一般。奇異的香味一直縈繞在莫小白的鼻腔周圍,嚐試著再上前一步的莫小白,再次聽到了從腳下傳來的‘哢擦、哢擦’聲。


    無法、心裏的好奇心總是像隻貓兒般撓著自己,使得莫小白在邁動腳步時終是忍不住低頭看了眼腳下,按以往的經驗來說、莫小白知道在這裏最大的禁忌或許就是朝腳下看去,因為這些黑色的紗袍或許時時刻刻就在伺機的看著自己的脖子。


    即便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莫小白依舊被眼中所看到東西驚得一愣,這裏沒有心裏所想的成骨的山堆,這裏有的隻有一望無際的黑暗,自己就像沒有站在地麵上一般,腳下的一切就跟懸崖一般的空洞。


    突然莫小白感覺到自己左手手腕上突然一涼,滑膩膩的觸感再次傳來,雞皮疙瘩隨著那絲綢般的東西往自己胳膊上爬時襲遍了全聲。


    臉色略微有些變白的莫小白左手猛地捏緊拳頭,右手習慣性的捏著匕首往那看不見的地方砍去,匕首像是埋進了黑色蟲洞一般,紫色的光亮赫然消失,手上絲滑的觸感也猛然消失。


    狠厲的將匕首抽出來,紫色光亮頓時再次出現,可也正是這樣,莫小白才覺得屋子裏的東西無比可怕,因為她明明砍到那東西了,可那東西卻依舊能吞噬,就像是一團打不著的空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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