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龍顏大怒,一幹人等皆是連忙福身而禮,唯獨蘇暮秋微微鬆緩了神經,揉了揉有些澀痛的眉頭(血色鳳冠61章)。


    便隻聽得玲花聲聲告饒,卻在朱景彥說完那句話之後,徹底沒了回應,隻因他說,“蘇美人每晚夜出都是和朕在一起,何來的時間送什麽鳳仙花汁!”


    除了何菱與蘇暮秋,沒人猜到了這一出,而玲花也是驚詫難回,便聽得朱景彥冷漠如冰的聲音,“欺君罔上,誅滅九族!”


    “皇上!”玲花猛然尖叫哭出聲來,哀求的磕著頭,“皇上,奴婢該死,奴婢誣陷小主,實在是罪無可恕,可是奴婢一人之罪,不能連累家人啊,皇上,奴婢知錯了,奴婢死不足惜,隻求皇上放過奴婢家人啊皇上!”


    聲聲淒婉,聽得蘇暮秋心裏堵得發慌,她自認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對如此背棄自己陷害自己的玲花,並無所謂疼惜之意,可玲花畢竟不是主謀,何況,就算她再有過錯,其家人也是無罪的,一如蘇暮秋自己,不論朱景彥對她如何,她隻希望不要連累蘇家就是了。


    那廂蘇暮秋啟唇欲為之求情,卻被何菱錯身擋在了她與朱景彥之間,蘇暮秋惑然抬眸,何菱黯然垂眸微微搖首,玲花走上這條路,注定必死無疑,就算蘇暮秋肯放過她,玉寶林,欣美人,也都不可能叫她抱著秘密活下去。而她如果現在死,玉寶林小產一事就終結了,也算給蘇暮秋洗刷了罪名。


    蘇暮秋看懂了何菱的警告,隻能黯然垂眸。那廂玲花磕得頭都流血了,朱景彥方終是答應隻誅她一人。


    皇命一下,便有人架著玲花出去了,此時的她麵若死灰,臨走時卻對著瑤環微微一笑,帶著怨恨和詛咒的笑顏讓瑤環垂下了眸。


    而後,頂著那灼人的日頭,玲花眼角淚水滑落,恨不該,不該在背後咒罵蘇暮秋,不該叫瑤環聽見,而最不該,是她在人拿弟弟威脅時選擇了默默承受。


    試想,若將此事早一些告訴蘇暮秋,以其蘇家勢力,未必就保護不了她弟弟,隻是她心生了一絲僥幸,以為真的能憑借此事讓蘇暮秋被重罰一頓,那樣她再也不用看人臉色被人無故訓斥,或許,還能被提拔一階,多些份例寄出宮去。但這一切終不過隻是她所想所願,卻終敵不過這宮門紅牆,逃不過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抓手。


    玲花死了,玉寶林晉了玉美人,蘇暮秋命人將知語軒的鳳仙花全都鏟了,陳禦女雖依舊住在知語軒,卻連門也極少出,更不曾再去主屋和蘇暮秋說過話,而蘇暮秋倒也樂得清靜,整日起床便是練字看書,偶爾也還會拿圍棋擺出些奇形怪狀的東西。


    隻是,蘇暮秋夜裏不再出門了,朱景彥忙著前朝的事,也很少寵幸後妃。行宮在灼灼烈日下,顯得有些死氣沉沉。而後七八日過去,悶了許久的行宮終於下了一場大雨,蘇暮秋心底的悶氣好似被這場雨洗刷帶去,聽說池中紅蓮開得甚好,柳葉翠綠很是清新,雨勢剛剛見緩,蘇暮秋便撐了油紙傘出門,依舊是何菱與青竹隨行照顧著。


    蓮池湖心亭,朱景彥負手而立,邵華按劍護在身後。蘇暮秋隻是茫然走著,傘沿壓得極低,是以直至身後兩人停了下來,她方疑惑的抬眼看了看前麵,而那廂,聽見腳步聲的邵華已然發現了蘇暮秋,聲音微不可聞,“皇上,是蘇美人。”


    蘇暮秋時隔多日再見那人,卻是微微一怔,複而猛然轉身,那廂朱景彥聞聲轉頭,對上蘇暮秋正打算離去的身影,默不作聲。


    見得蘇暮秋漸行漸遠,邵華微惑不解,“皇上和美人之間發生了什麽?”


    朱景彥望著漣漪四起的湖麵,回想著邵華的這句疑問。發生了什麽?他不過是在當初玉寶林事後說了句,“四個月後朕便要出征,若這個孩子真留了下來,朕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他想,如果他不看重這個孩子,或許能讓她放鬆些。


    但以她之敏銳,如何不知他這一句實為試探呢,她隻是笑了,說,“夜風寒涼,皇上還是早些歇息吧。”


    而後,朱景彥又去過三次曲徑,卻都沒有看到蘇暮秋的身影。沒有爭執,他們隻是心照不宣的選擇了沉默。一個不願解釋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一個不肯承認已為那一瞬的懷疑後悔了,便隻是這般僵持著,好似一切都從未發生過,唯獨那心裏深處的輕微撕扯,帶著些許生疼提醒著什麽。


    經過此事,欣美人終是意識到了,原來蘇暮秋最了不得的不是她的聰慧堅強,而是她得到的信任,皇帝信她,所以給她機會解釋,讓她查出事實,甚至於最後願意冒著流言蜚語為她作證。


    然而,感情能幫蘇暮秋,亦能害她,隻要打破這所謂的信任,就算欣美人不動手,也會有人替她鏟除蘇暮秋,這宮裏,誰得了寵愛,誰便是公認的敵人,所以對欣美人而言,合宮,都是她的盟友。{nbsp;iaobigo最新章節


    又是兩日過去,都說六月六看穀秀,意思便是,到了六月六這天,穀子收成好不好便可以看出了,在得到各地報備後,龍顏大悅的朱景彥決定在行宮設宴。朱清淵因其皇室身份,自然也在其中,而蘇澤,卻是被皇帝特邀而來。


    宴席設在水榭之上,白玉雕柱圍出一個方圓五丈的涼台,乃是歌舞獻藝的地方。涼台五階之上方是王爺和各位後妃的桌案,分兩列對設,中央鋪了絨毯,絨毯向上三階,連著皇帝的龍案和金漆軟座。


    此間後宮就三位美人,但玉美人尚還在小月子裏,並未參宴,隻留了蘇暮秋和欣美人的座位相鄰而設,而其他的人也都是按位分各自排位而坐。


    蘇暮秋位於列首,自從經過玉寶林小產一事,蘇暮秋已然意識到想要低調做事獨善其身已是奢望,便索性將其該有的姿態擺了出來,是以對這列首一座並未推辭,盡管,旁邊那位有著封號的欣美人比她更有資格坐在首座。


    而就在蘇暮秋對麵,朱清淵和蘇澤相鄰而坐,蘇澤依舊是那冷漠模樣,對所謂歌舞似乎毫無興趣,隻是那般幹坐著,什麽話也不說,和他的沉默相反,朱清淵顯得很是高興,時不時的鼓掌相和,偶爾還打賞一二。


    正因朱清淵表現的太過高興,反而顯得朱景彥有些冷靜了,那廂朱景彥笑意淺淡,目光時不時的探向左手下的蘇暮秋。


    而蘇暮秋神情有些冷淡,心思顯然不在宴會之上,甚至於偶爾還會看對坐的朱清淵一眼。雖說隻是淡淡的一眼,卻讓朱景彥整個人精神都不太好了,那被豐收帶來的喜悅也瞬間便被衝淡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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