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蘇暮秋,謝寶林,陳禦女,以及其他幾個禦女寶林也都退了出來,蘇暮秋袖中十指緊扣,神色若見沉凝,那廂謝寶林依舊麵色忐忑,試探的問著,“蘇姐姐,我真的什麽也不知情,你莫要怪我(血色鳳冠82章)。”


    蘇暮秋此間何來的心情與她計較這些,便隻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你放心。”


    謝寶林扯了扯笑,卻發現蘇暮秋失神未歸,便隻是僵卻了笑容,眸色微沉。那廂陳禦女也是惴惴不安,但見蘇暮秋沒有與她敘話的心思,便隻是欲言又止了。


    蘇暮秋抬眸視向朱景彥,此刻的他一手負後,拇指不斷磨裟著食指二關節,蘇暮秋知道,他緊張了。蘇暮秋舉步上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輕抿的唇角帶著不輕不重的淺弧,“放心吧,宮裏的穩婆都是最好的,不會有事的。”


    朱景彥側首視向蘇暮秋,目及那柔和的容顏,朱景彥的心終是稍見平靜,沉默須臾,他緊抿的唇瓣微見輕動,“朕不想成為殺死孩子的凶手。”


    一語如風,卻帶著無法比擬的沉重,壓在蘇暮秋心頭難以排解,欣美人是聽到禦令後太過激動才會早產,如果有個萬一,朱景彥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蘇暮秋明白,這個孩子和玉美人的那次不同,那時皇帝並不知曉那個孩子的存在,無得到的期盼,自然沒有失去的遺憾,而今,不論皇帝對欣美人如何,對她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期許的,所以這個孩子不能有事,否則,朱景彥的心裏將會留下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痕。


    心念及此,蘇暮秋也不可避免的緊張起來,兩個人交握的掌心滿是細汗,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站在外堂的朱景彥聽得屋內聲聲哀叫,劍眉擰結,他甚至開始自責,不該對欣美人那麽嚴厲,畢竟她懷有身孕,許多事都應該過後再議的。


    想到此處,朱景彥無意識的掃了一眼身側蘇暮秋,那廂蘇暮秋也正是關切的看著他,目及他眼底若有若無的責怪,蘇暮秋心下一窒,卻是涼了眉眼,隻是輕輕抽回自己的手,束手而立。


    朱景彥沒有注意到她的委屈和失落,隻是舉目望著那隔牆門處,等著有人出來,報喜,或者報憂。


    蘇暮秋袖中十指緊扣,聽著欣美人的一聲聲慘叫,她隻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早便聽人說過,若是痛苦分十級,那分娩便是其中之最,蘇暮秋不知道情緒會不會影響到分娩,萬一欣美人覺得沒了盼頭,那這孩子能不能順利生產?萬一孩子保不住,欣美人會不會也會心痛的失去生存的希望?那朱景彥又該是多傷心自責?


    蘇暮秋緊擰著眉頭,不可否認,她是怨恨欣美人的,可此刻,她卻依舊難免有些自責,或許她該等一等,等到欣美人把這孩子生下來以後再清算也不遲,可一切都不可能重來,事到如今,除了等待結果,她無能為力。


    不知過了多久,內室的尖叫聲驟然停了,所有人都是心弦一顫,隨即便聽見了一聲啼哭,朱景彥緊扣掌心,心懸在嗓子眼,緊盯著門簾,直至有人從內走了出來,福身一禮,“恭喜皇上,欣美人誕下了小皇子,母子平安。”


    一語落,朱景彥身子微不可見的一震,蘇暮秋亦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跟在朱景彥身後走了進去。


    室內床上,欣美人汗濕的烏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頰,蒼白的臉色讓朱景彥不忍蹙眉,努了努唇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終隻是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拍撫著。


    那廂欣美人虛弱的呼吸著,想說話也是不能,隻是喘息著,雙眸一垂,清淚滑過眼角,混入汗中。


    蘇暮秋於後看著,心裏莫名發酸,孩子,一個她遙不可及的字眼,就這樣硬生生劃開了她和他的距離,以前她可以告訴自己,隻要朱景彥心在自己這兒,她就可以什麽也不去在乎,可如今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沒有那麽偉大,她在乎,甚至是嫉妒,僅僅是他和別人相依相偎的背影,都讓她痛得無法呼吸,挪不動步。


    那廂太醫已經提著藥箱匆忙而來,朱景彥連忙站起身來讓出位置,太醫禮跪於榻前為欣美人診脈,蘇暮秋怔怔的咬著唇瓣,一言不發。直至那廂太醫語道,“欣美人此間早產,身體甚為虛弱,需得好生靜養才行,且暫時不宜挪動,不可吹風。”


    朱景彥點了點頭,“那便住在清芷榭吧。”


    其後,太醫又去查看了小皇子,複而頷首禮向朱景彥,“小皇子尚未足月,體質虛弱,需得細心謹養才可,否則……”


    他話音未落,朱景彥劍眉已然凝結如冰,“這是朕的長子,不容有失!”


    寥寥數字,太醫俯身跪禮承命,欣美人欣慰一笑,卻未及入眼,便聽得謝寶林一聲低語,“欣美人現在如此虛弱,哪來的精力照顧小皇子。”


    一語如石,再次激起千層浪。


    蘇暮秋聞聲回神,卻是有些怔怔的不知該說些什麽,正是抬眸去看朱景彥,卻對上他那墨色的鷹目帶著懷疑,責備的眸光。#~&妙*筆\*閣?@


    蘇暮秋心神一顫,微張了口卻是一言難發,他竟怨她……可這一切不是他首肯的嗎?以往欣美人再怎麽陷害她,隻要他不追究,她便不去細查,委屈也好,鬱悶也好,她都忍了下來,隻因他才是她愛恨的源頭,而今不過是因為他忌諱宸清宮被人染指,所以她便想出了這招引蛇出洞來反擊,可最後,他竟然怨她?


    正是沉寂,卻聽得太醫惑然低語,“微臣每日替欣美人請脈,脈象一直平和,毫無早產征兆,可適才把脈,似乎有用過催生藥的痕跡,催生藥乃是給足月未生的人用,欣美人孕事尚未足月,不應該服用的,還好欣美人身子骨好,否則怕就母子危險了。”


    太醫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堂中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朱景彥那微蹙的眉頭已然緊擰,看著蘇暮秋的眼神也已不隻是責備,而是厭惡。


    這種眼神,蘇暮秋還隻在她剛入宮未久時見過,那時他當她是睿王的棋子,不肯信她。後來,他們經曆了祭天事端,有了合歡散下的情愛,行宮避暑的風波,回宮後又經曆了相濡以沫的平樂,並騎而馳的暢快,她以為,他待她是不同的。


    可如今,僅這一個眼神,便已叫她認清一切,他終是不信她,一如從前。


    不論她做了什麽,他都不會予她一分真情實意,她是棋子,一顆用來維係蘇家的棋子,她竟會迷失在這些一點一滴中,誤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愛,同心同德,多麽諷刺的字眼,一個棋子何來的資格?


    她想起為他受過的委屈,吃過的醋,甚至強忍著苦也把劉瑾送來的藥喝得一滴不剩,而最後,他卻隻是一如從前的厭惡著她,不,應該說是惡心。他分明就覺得她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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