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朱景彥往樓上走去,身後跟著兩名士兵用繩索拽著一人(血色鳳冠100章)。蘇澤的屋門大開,所以朱景彥剛走到門口,便看見了蘇暮秋喂蘇澤用膳的場景。步伐一頓,薄唇緊抿。


    那廂蘇暮秋自是聽到了腳步聲,卻無意停手,而她既喂,蘇澤便吃,直至一碗藥膳見底,蘇暮秋方似滿意的放下了碗筷,提起絹帕欲為蘇澤擦嘴,蘇澤卻是避開她手,自行取過擦拭一二,複而站起身對著門口一禮,“微臣,參見皇上。”


    那廂蘇澤一禮,蘇暮秋旁若無人的戲也無法繼續,便隻是轉過身朝著門口一拜,“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望皇上恕罪。”


    朱景彥斜唇微勾,好一句不知皇上駕到,三軍齊至,那麽大的陣仗,她竟然說不知?自己大步上樓,在門口站了這般時久,她卻連頭也不回。朱景彥薄怒凝眉,卻隻是冷謔一笑,“怎麽,蘇將軍傷勢如此嚴重,竟需要朕的妃子親自伺候用膳?”


    蘇暮秋依舊是欠身未回,隻平聲應道,“而今出征在外而非宮中,兄長受傷,臣妾隻是以妹妹的身份予以照顧,皇上仁慈寬厚,想來也必不會舍得良將受傷而不予治。”


    朱景彥拳手微扣,並不應聲,隻是淩然冷目視向蘇澤。而那廂蘇澤依舊是神情淡然,微斂的眸光沉寂一片,看不出一絲波瀾。


    朱景彥終是嗬笑輕語,“朕在來雲城的途中,遇見了你的侍婢,聽說她刺傷了朕的良將,所以朕便命人將她綁起來聽候發落了。”朱景彥語罷瞥了一眼身後,便有人會意將被繩索束手的綠蘿拉了上來。


    那廂綠蘿一夜奔波,已經是形容頹然麵色憔悴,而今卻是連掙紮的力氣也無,木然跪於堂中。


    蘇暮秋看著不過一夜便如此落魄的她,心下也是不忍,可她到底是傷到了蘇澤。


    那廂綠蘿十分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卻無意掙紮,如今的她已是生無可戀,李月的仇無處可報,蘇暮秋又不會再留著她,天下之大,竟無一處可以容身,她知道自己約莫是活不成了,但她卻並不害怕,或者說,她的心其實已經死了,剩下的不過是一副空蕩蕩的軀殼,沒有方向的人生,活著又有何意義。


    蘇暮秋看出了她的無望,指尖微顫,她對綠蘿此時的心情感同身受,隻因彼時她被朱景彥懷疑時,她也是如此的絕望。可人生終究是要繼續的,生命來之不易,她不會也不舍得傷害自己。蘇暮秋看向跪身俯首的綠蘿,輕語,“我答應要告訴你一切,現在,你好好聽著。”


    “……”


    “李月的死,是皇上下的旨。”蘇暮秋清冷語著,似乎並未覺得此言有何不妥。


    朱景彥聞聲若見微滯,他不是懼怕綠蘿知道此事,他是皇帝,掌握著生殺大權,一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足以成為殺死所有人的理由。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蘇暮秋如此坦言不諱,似乎她絲毫不怕綠蘿知曉這一切,甚至於說,她本就有意將此事全推到他的身上,所以略過了凶手是誰,隻說了是他的旨意。


    綠蘿聞聲,死沉的眸微見抬了抬,看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朱景彥餘光視及她的探視,卻不屑於去看她,而是直視向蘇暮秋,微勾唇角卻笑得清冷,“李月竊聽宮中秘事透露於外,所犯乃是欺君犯上之罪,朕念她千裏選秀尚有苦勞,故而並未下旨誅其九族,而是以宮中秘法賜死,全其身名。”


    得到朱景彥的證實,綠蘿癱軟的低垂著頭,如今她才明白朱清淵為何要承認是他害死了李月,原來竟是如此。在她心中,李月是天,可在靖安,皇帝才是天。冒犯皇帝是死罪,任何人也不能例外。


    蘇暮秋垂眸間清漠的神情落在朱景彥眼中,隻讓他覺得心頭一窒,黯然垂眸看向綠蘿,平聲語道,“至於你,則是蘇美人替你求情,說你並不知曉李月的種種行徑,朕才答應留你活口,你的女史一職也是蘇美人為你所求,可你如今竟背叛了她,你說,朕該怎麽處置你才好?”


    綠蘿淚落無聲,隻是對著蘇暮秋叩首禮著,“是奴婢對不起小主。”


    蘇暮秋聞得她哽咽之聲,柳眉見顰,卻是看向朱景彥,“欣美人明知我會認出那步搖,卻還是將步搖贈給了綠蘿,擺明了是想讓我用自己的手除掉綠蘿,綠蘿雖傷了蘇將軍,可這一切乃是受人奸計所致,錯不在她。”


    蘇暮秋的話外之音再明顯不過,但朱景彥亦是蹙眉,“那你想讓朕怎麽辦?現在下旨去殺了她?”


    蘇暮秋自認知道他說的那個‘她’是誰,卻隻是勾唇笑眯了眼,“臣妾怎敢?”


    一句若笑反問,叫朱景彥如鯁在喉,薄唇緊抿不言。


    “臣妾隻是希望皇上明白,並非臣妾要與誰過不去,而是有人一心要與臣妾過不去。”蘇暮秋笑得淺淡,微眯的長睫掩去了眸中薄殤。


    朱景彥若見沉凝,說到底,蘇暮秋還是在為欣美人小產一事怪他,朱景彥黯然垂眸,先前的怒氣化成一絲刺痛紮在心口,欣美人是橫在他們之間的梗,他知道蘇暮秋的所有委屈,卻不能替她平怨,可這其中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無法想象他有多需要趙家,她亦不懂,他的多疑又是出自何因。


    沉默須臾,朱景彥終是冷聲輕語,“綠蘿以下犯上傷害蘇將軍,身為奴婢不懂得恪盡職守反存二心,現將其舊主謀逆之罪並罰,賜死。”


    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平靜落定,蘇暮秋微顫了指尖緊扣掌心,彼時她見蘇澤對綠蘿有了殺意,所以情急下將她趕了出去,可不料卻又被朱景彥給抓了回來。


    綠蘿心下一顫,卻並未掙紮,而是一聲苦笑後看向蘇暮秋,“奴婢愧對小主,辜負小主一番好心,若有來世,奴婢定當做牛做馬,報答小主恩情。”說完對著蘇暮秋叩首一拜,隨即便已被兩名士兵架了起來。


    蘇暮秋終是抿了抿唇,鼓起勇氣看向朱景彥,“皇上手下留情。”-?#~?妙?筆?閣@?@@+


    “如此劣奴,你還要為她求情?”朱景彥眉峰微挑,卻是薄謔瞥了一眼綠蘿。


    “綠蘿能有何過錯?她不過是對李月一片忠心,想為她報仇而已。”


    “忠心?這天下是朕的,李月對朕不忠,那她對李月忠心,便是對朕不忠,朕留她何用?”


    “可綠蘿對李月所為並不知情,所謂不知者不罪,還請皇上網開一麵。”


    “既然她不知情就該恪守本分,如何竟生歹意險些傷你?別人一兩句話就能讓她變心,這樣的奴婢又豈會可信?”


    “皇上一定要殺她?”蘇暮秋柳眉微顰。


    “不忠不義之徒,留著也隻會成為禍害。”朱景彥冷清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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