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p備案號:湘b2-20100081-3互聯網出版資質證:新出網證(湘)字11號網絡文化經營許可證:文網文[2010]128號


    那廂青竹得到照顧蘇澤的命令,對綠蘿的那些個怨氣霎時的煙消雲散,如今蘇澤手上有傷,需得著她的地方自然不少,換言之,便是她能與他接觸的機會就多了(血色鳳冠102章)。


    如此過了一個多月,大軍繼續往北已拿下三城,蘇澤依舊是首將,但已不必再衝鋒陷陣,朱清淵找過蘇暮秋幾次,但都被她避開了,隻因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麽告訴他那駭人的身世。


    朱景彥依舊是每日挑燈到三更,蘇暮秋一開始恍若不知置若罔聞,最後終是囑咐何菱煮些膳食備著,但卻不肯給朱景彥送去。何菱知道她心裏還是憋著一口氣,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隻是等蘇暮秋睡下後,便把膳食給朱景彥送去,隻說是蘇暮秋的心意。


    朱景彥收了,卻也並未回應什麽,如此二人便隻是我不往子不來,相安無事的過著。


    直至蘇暮秋得知第四城攻而未下,靖安軍損失慘重,朱景彥龍顏大怒,一回來便把自己關進房裏,蘇暮秋躺在榻上,看著對屋的燭火透過格窗留下的斑駁陰影,心也像是被人揪著一般,難以入眠。


    蘇暮秋輾轉間,努力回想著有關北戍的一切,試圖從中找出破敵之法。不知過了多久,對屋傳來的燭火突得暗了下去,蘇暮秋微見一滯,想到定是朱景彥已想出了妙計,便將自己的那些小伎倆拋諸腦後,微不可聞的一聲輕歎,便打算安心睡去。


    豈料,隨之而來的破門之聲,卻讓她猛的張大了眼,聽得刀劍相對之聲,蘇暮秋乍然坐起,腦海中下意識的想到了兩個字,刺客。


    這一次他們所在之處是四小院合成一家,其中她與朱景彥住在同一院,蘇澤與青竹一院,朱清淵及其隨侍住一院。另一院則是其他幾個將軍下榻之所。


    刀劍聲一起,蘇暮秋便下意識的翻身下了床,可尚未及走出房門,便已被人從背後環住身子,捂了口鼻,待要掙紮,才發現是那熟悉的語氣,“別去。”


    蘇暮秋惑眉緊蹙,蘇澤怎麽會在她房中?何時來的?她為何竟絲毫不知?


    蘇澤見她停止掙紮,便鬆了手,隻冷眼看著院中,“你隻需要等著就是。”


    蘇暮秋看著眼前出奇冷靜的人,心裏卻是茫然無措,現在朱景彥遇到了刺客,幾人都已經打鬥到院子裏來了,如何叫她冷靜等著,蘇暮秋在房中看不清屋外情形,但僅那些聲音就足以讓她心驚膽寒,“皇上有危險,我們豈能坐視不理?”


    蘇澤見她如此擔憂,虛握拳手,“你就算出去了,又幫得上什麽?”


    “那你呢?你不是武藝高強嗎?難道也要見死不救?”蘇暮秋十指緊扣,驚慌失措。


    蘇澤聞聲卻是眸色一沉,沉默須臾,方似嘲似諷,“可我不想救他。”


    一語,蘇暮秋驚愣難語,隻不置信的看向蘇澤,月光稀薄,照不明他的神情,蘇暮秋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她知道他冷漠,可眼下遇刺的不是別人,是朱景彥啊,怎麽可以坐視不理。


    蘇暮秋微惱蹙眉,卻是垂下眸來,毅然轉身準備走出去,卻被人擋在身前,“他不會有事。”


    蘇暮秋雙手緊握成拳,“你怎麽知道?刀劍無眼,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蘇澤直視向蘇暮秋,壓抑後的語氣依舊雲淡風輕,“還記得我之前問過你的話嗎?你究竟希望誰當皇帝?”


    蘇暮秋聞聲微滯,此間朱景彥有危險,她何來的心情去想這些問題,何況這個問題的答案一早便已注定,蘇暮秋柳眉微凝,“皇上有危險。”一語寥寥,既給出了她的回答,也表明了她的擔心,現在遇刺的那位,就是皇帝。


    蘇澤墨眸深邃,卻並未挪開步子,正當蘇暮秋打算越過他向門口走去,卻已被他拉住了手,“去了,你有危險。”天下間任何人的性命他都不曾看在眼裏,唯獨眼前人,一直在他心上。他知道朱景彥會遇襲,可他下意識想到的,不是去保護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來守護好她。


    “你不去救他可以,這是你的權利,但我不能。”言罷,蘇暮秋便去弗開他的手。


    時至今日她才知,原來就算那人懷疑她,不信她,傷害她,可她依然愛著他,知道他徹夜不眠,她還是會擔心,看見他遇到危險,她還是忍不住向前。就算她幫不上忙,她也希望至少能陪在他身邊,一如當初她想要隨軍出征的初衷一般,生死與共,總好過癡癡等待。


    可蘇澤拽得那般緊,容不得她半分掙脫,蘇暮秋不由得皺了眉頭,“放開我。”


    蘇澤手卻紋絲不動,“相信我,他不會有事。”


    蘇暮秋聞聲微滯,心下卻並未得安,“我隻是在門口看看,不會出去。”


    蘇澤的手終是鬆了兩分,卻還是一步不離的跟在蘇暮秋身旁。蘇暮秋走至屋口,將那格窗薄紗戳破,試圖借此看清院中都發生了什麽。最新章節^-^妙*筆閣


    在那七八個素黑人影攢動之中,那襲明黃長袍顯得格外醒目,蘇暮秋四下看去,也分不清哪些是護衛哪些是刺客,就連邵華的身影她也找尋不見,於她看來,就好似朱景彥孤身一人站在敵群之中,如何叫她不憂?


    可隻要蘇暮秋有一絲微動,蘇澤便將她護得死死的,決不退讓,蘇暮秋無計可施,隻能一直焦心等待著,直至院中打鬥聲漸漸消沒,黑衣人一個個倒在了地上,還站著的幾名則是成弧保護著朱景彥,見得如此,蘇暮秋方是籲了口氣,看向身側人,“現在我可以出去了吧?”


    蘇澤聞聲卻是沉默,蘇暮秋的語氣中帶著一二分的怨怪和不耐,但更多的還是對那人的擔憂,饒是已知他無恙,她也依舊放心不下想要前去確認。


    蘇澤收回了攔著蘇暮秋的手,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何心境,當初她入宮時,他便已經決定要以江山為妝,送她出嫁,也說好了不再與她有任何來往,隻當她是陌路人,可後來,聽到她有危險的消息,他明知是陷阱,也還是忍不住一次次衝進去,亦如現在的蘇暮秋對朱景彥的擔心一樣。


    那廂蘇暮秋打開房門衝了出去,朱景彥聞得聲音抬眸視來,見得蘇暮秋安然無恙,複而目及她身後跟著的蘇澤,朱景彥鷹目微斂,向蘇暮秋走去。


    蘇暮秋走得急切,所以她沒有留意到那廂被幾名侍衛扣押住的黑衣人,沒有察覺到那反射著月光的刀鋒,也不知她身後的蘇澤臉色已然大變朝著她飛奔而來,亦不明朱景彥猛然側首後的緊張神態是為哪般。


    北戍的刀被製成半圓弧形,當其被投擲於空時,雪白的刀刃好似一輪明月,朝著那人飛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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