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瀾看見怡然白皙的臉龐漸泛粉紅,神情間溢出來的甜笑豔若桃李,不禁心湖一蕩,走上前拉住她的柔荑,另一隻手攀上了她的唇角,用指腹的繭子細細的摩梭著。


    “怡然,叫我的名字。”他喚她,聲音磁性而溫柔,也帶著一點點的不容拒絕。


    怡然又羞又甜,完全不敢看君未瀾灼熱的眼睛,他在她嘴角留下的觸碰細細癢癢的,像無聲的蠱惑,又像特別的鼓勵。


    終於,怡然鼓起勇氣,用小貓兒一般細軟的聲音喊了兩個字,“明覺。”


    明覺,安逸候莊明覺。


    怡然心頭一羞,閉起眼睛再不敢去看周圍的一切,因為這一切都因這兩個字而帶上了緋紅的顏色和甜蜜的味道。


    她一動不動的逼著眼睛,隻有修長的睫羽緊張暴露了心底的起伏。可隔了好一會,又不覺莊明覺有什麽反應。


    怡然鬥爭了一番,還是忍不住眯開一絲眼睛,偷偷看向他。


    明覺像逮到老鼠的大貓,終於再也憋不住,大聲的笑了出來,笑的怡然不好意思的舉起拳頭垂他。


    “叫你又笑我!”


    明覺抓住她的小拳頭,邊笑邊道,“別別別,為夫身上可帶著傷呢,打壞了,你要哭了。”


    怡然果然一驚,“打痛你了嗎?”


    她著急的要收回手來,明覺卻不放手,拉著怡然走到桌邊,讓她坐在懷中,緊緊的圈住。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他問她。


    怡然聽他這麽問,也不禁回想,目光一時有些深遠。


    怎麽說呢,最一開始發現那本寫著莊明義名字的《三字經》時,她完全沒往這方麵想過。


    真的有點懷疑,還是在聽君夫人說起老二的左手必能寫字開始。


    再然後,離開了君家,他們兩個人一起聽說書。她第一次真的知道了莊明義其人,知道他是安逸候的哥哥,也知道了她的夫君與莊家一定有著某種關係,才會擁有莊明義的書。


    但真正篤定他的身份,還是在流光死的那天。


    怡然的臉上閃過悲切,也就是在那一天,她看見了他夫君千萬麵孔之中最真實的一個,充滿了傷痛,充滿了責任,充滿了他似乎承擔不起的重量。


    再後來,石室內的商談,穿著盔甲的將軍,精美的點心,已經不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證明她的猜測了。


    怡然把頭抵在明覺下巴處,她不想提起流光讓他傷心,低低的道,“反正就這麽知道了,也說不清楚究竟在什麽。”


    如果一定要說,那邊是我真的愛上你的那一刻吧。


    怡然抿唇微笑,忽然想起了君家,“那君家知道你是誰嗎?”


    “老爺和大少爺知道。”明覺抓起怡然的一縷頭發在指尖把玩,淡淡的道,“夫人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她最疼原本的二兒子。我和老爺大少爺也形成了默契,為了給我的離開找借口,就說我貪玩,流連煙花之地,這些時候珈伊就經常幫我擋著。”


    “其實你都在書院的石室裏嗎?”


    明覺‘恩’了一聲,“侯府裏有一個假的侯爺,真正知道我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怡然眨了眨眼睛,好奇,“那真的君家二少爺呢?”


    “我從未見過他。”明覺歎息,“倒是很抱歉,借用了他的身份這麽久。”


    他也想起了很多往事,聲音幽幽低沉,“那時候我傻了,大夫說最好到平常人家去,有了正常家庭的溫暖沒準會有好的機會。君老爺正好帶著重病的兒子前來求醫,真正的君未瀾沒能救過來。聽說他母親在家已把眼睛哭瞎了,我就被當做君未瀾帶了回去。”


    怡然心頭一痛,不禁抱緊了他,“你那天在安逸候府門口說的,你真的看見沈韻心……她跟你哥哥,他們真的……”


    明覺臉色驟冷,幾乎要沉到地獄裏去。


    怡然很是後悔,她真不該提這件事,看沈韻心和明覺現在相處的不錯,如果他們之間真的存在殺兄之仇,那麽今後還要如何相處?


    明覺很快覺得怡然的想法,他抱歉的笑笑了,“沒事,隻是忽然想起了很多事,發現一時要說清楚真不容易。”


    他緩緩的道,“靈城之決,我就在當場,哥哥是死在自己的劍下,與沈韻心並無關係。外界把功勞推在她身上,其實隻有我看見她當時哭的多麽傷心,她與我哥哥……原本是戀人,我一直很擔心她因為哥哥,這輩子可能都會……”


    他說道這兒笑了一下,“還好,她現在都有孩子了,雖然還是怕結婚,不過等孩子生出來,就由不得她了。”


    孩子總是極為美好的事情,屋裏的氛圍也一下美好了起來。


    明覺再說起過去,也明顯沒那麽陰沉,“其實我在君家呆的第二年就完全康複了。但回侯府的第一晚,就遭到了刺殺。如果不是沈韻心及時出現,我已是劍下亡魂。後來隻能用君未瀾的身份繼續偽裝著,沈韻心也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呆在我身邊,保護著我,而流光和我,我們兩個人一起跟她習武。說起來,我的確應該叫她一聲師傅。但不過,她覺得那麽喊,就顯得她老了,還憑白高了我一個輩分。”


    “哦。”他說道這裏似忽然想起了什麽,對怡然道,“輩分的事倒不是因為我哥哥,畢竟他們最後沒成。而是因為她同父異母的哥哥,上丘息家的息川公子,與我的姐姐莊明月最後成了夫妻。”


    怡然驚訝的張張嘴巴,“莊妃?”


    明覺笑著點了下頭,“恩,就是莊妃。”


    “那她和當今的皇帝……”怡然可不敢非議天下的主人,說道皇帝兩個字,就像咬了舌頭一樣趕緊閉嘴。


    “其實你猜我為什麽會被人刺殺呢?”明覺在怡然麵前也不禁冷笑,“沈韻心隻是一個幌子,皇帝心裏真正的人是我的姐姐,他為了她終身不娶,甚至要把皇位傳給我。皇族中那麽多人怎麽想?幸好我是一個傻子,如果是正常人,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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