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並不可恥。。。”


    柯羅羅斯反複嘟囔這句話,然後點點頭,“老大,我明白了!”他話鋒一轉,摸著腦袋道:“可能待會光頭胖那個****的來了,我得叫他老大,但是我心裏的老大隻有你一個!”


    “嗯。”卡月自從進入黑牢後,第一次露出笑容。


    雷恩起身走動,將周圍的環境牢記在心,順便看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前麵提到過,這間黑牢四五十平米大小,最前麵是一張鐵床,上邊的被褥肮髒無比,很長時間沒洗硬邦邦的,旁邊放著一張板凳,是光頭胖的專屬座位。


    牢房兩側是零星的六張鐵床,環顧整個空間,加上他們仨將近二十個犯人,卻隻有七張床!


    地麵濕漉漉的,因為極寒冰原到處都是冰雪,地下也滲進去不少水,土壤潮濕。頭頂簡單的用泥糊了一層,不時滴下來兩滴水,和下毛毛雨差不多。


    時間長了,水越積越多排不出去,便形成這種局麵。黑牢裏的積水大概有一公分深度,這些水都是冰雪融化形成的,觸感寒冷刺骨。


    沒有床的話,怎麽睡覺?雷恩的心沉到了穀底。


    那七張鐵床肯定有主,輪不到他們仨新人住在上麵。惡臭撲鼻而立,仔細觀察,牆壁、地麵積水裏飄著微小的白色蟲子,叫不出名字,模樣惡心。


    環境差到了極點,相比較考核時的鐵屋,還算好上許多。


    脫離一個多月的殘酷考核後,接下來麵對的是黑牢,但雷恩的鬥誌卻一點都沒有消退,他現在多了好幾個必須完成、迫不及待去完成的目標!


    殺了米默、殺了納多爾、殺了那個光頭胖!


    做到這些的前置條件,是忍耐。


    忍到實力強大的那一天,他們怎麽對待的自己,雷恩會加倍奉還!人善被人欺,極寒冰原的經曆教給了雷恩這個道理。


    噠噠噠。。。


    一片整齊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首先路麵的是兩個執法隊員製服的男人,他們腰間別著長劍,牽著一個小臂粗細的麻繩,拴著一眾犯人。


    左邊的執法隊員麵色冷酷的打開牢門,喝道:“滾進去吧,一群畜生!”


    在牢房中表現的無法無天的光頭胖,老老實實點了點頭,執法隊員把拴在他手銬上的麻繩解開,光頭胖腳步放的很輕走進來。


    秩序維持不亂,執法隊員挨個放開犯人送到牢裏,所有人進來後,一個老頭推著三層的生鏽餐車走進來。


    “現在開始分配食物,排好隊,把你們的碗拿過來!”執法隊員冷冷說道。


    餐車的第一層是米飯,裏麵摻雜了不少黑乎乎的東西,不知道吃進去會不會弄壞肚子。


    第二層是一小堆鹹魚,個頭和食指差不多大小。三層則是綠色的種植蔬菜。


    排隊打頭的還是光頭胖,他伸出胖手恭敬的捧著一個破碗,老頭昏花著眼睛用髒兮兮的飯勺給他盛滿米飯,用手抓了兩條鹹魚,然後放上一點蔬菜。


    光頭胖感激的點頭,退到一邊去,輪到下一個。


    雷恩注意到奇怪的一點,他以為蔬菜是每人都有的,可是除了前麵七人外,剩下的人隻能分到一點米飯和一條鹹魚。鹹魚長度不到四公分,無論數量還是個頭都遠比不上光頭胖。


    但其他人沒有怨言,仿佛習以為常。


    所有人分發到食物,光剩雷恩他們。


    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吃飯,雷恩的肚子發出‘咕’的叫聲。


    嘭。


    三個嶄新的鐵碗和淡黃色麻布衣服扔在地上,執法對於瞅了他們一眼,道:“這些是你們的了。”


    有了碗,雷恩三人才來到餐車前,老頭為他們呈上飯——沒有蔬菜,半碗米飯,一條鹹魚,和光頭胖的待遇天差地別。


    一群人開始用餐,過程安靜沒有雜音,執法隊員滿意的點了點頭,哢擦關死牢門離開。


    雷恩他們坐在牆角另一邊,與光頭胖隔得很遠,既然他沒有發難,雷恩當然懶得理會他。


    沒有筷子,犯人們都是用手直接抓,雷恩效仿,米飯雖然熱了,嚼在口中還有股子怪味,但平心而論,比黑地瓜味道強上許多。


    ——“誰讓你們吃了?”


    開口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個子很高,一頭散亂油膩長發遮住眼睛,破爛的衣服露出胸口。


    他的聲音尖銳刻薄,站起來一腳踹在雷恩臉上,把他的飯碗奪過來。


    “你!”柯羅羅斯刷的站起來,雙肩兀自顫抖,眼睛血紅。雷恩拉住了他。


    還不是時候,忍耐,忍耐!


    “啊?!”


    高個子一聲怒吼,唾沫星子濺道柯羅羅斯臉上,他一把抓著柯羅羅斯的領子,“你剛才說什麽?想死嗎?”


    一記直拳砸在柯羅羅斯鼻子上,鮮血流淌,掉進飯裏麵。


    “切。”高個子望見此景,有些後悔,他左手拿著從雷恩那裏搶來的飯碗,又瞅了一眼卡月,“你是自己交出來,還是讓我動手?”


    卡月默不作聲,毫無表情的把飯碗放在他的腳邊,這個動作引起眾人嗤笑。


    “哈哈,那群小崽子慫了!”


    “老六,我贏了,你欠我一筆!我就說嗎,在黑牢誰抗反抗我們?”


    “桀桀桀,今晚咱們用這仨小家夥好好樂一樂吧?反正隻要打不死,看守不會管。”


    “肅靜!”


    光頭胖一聲粗吼,執法隊員走後他搖身一晃,重新變成老大。


    他走到雷恩等人身邊,其他犯人湊上前看好戲。


    “叫一聲老大聽聽。”


    雷恩抿嘴,指甲掐道掌心血肉裏,鑽心疼痛。(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老大。”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氣,他頹廢的坐到地上。


    光頭胖發出一連串的狂笑,“弟兄們看見他的表情了嗎?笑死我了哈哈。“


    “表現不錯,暫且放過你了,下一個。”


    柯羅羅斯憤然,卡月捏了他一把,他才低頭叫道:“老大。”


    啪!


    一腳踢在柯羅羅斯側臉上,用力之大,他頭部撞在鋼鐵籠子欄杆上,眾人再次狂笑。


    “下一個。”


    “老大。”卡月仍然毫無表情。


    挖礦


    教訓了柯羅羅斯後光頭胖好像失去心情,擺了擺手,“今天饒了你們,竹竿,給幾個小臭崽子講講規矩。”


    “是,老大!”竹竿諂媚的笑道,把雷恩和卡月的嶄新飯碗交給光頭胖,光頭胖則把他的飯菜倒進新碗裏,把自己的破碗扔到柯羅羅斯頭上,坐在板凳上享用。


    這時其他人見狀,紛紛把飯碗裏的鹹魚折成兩半,一半交給光頭胖。很快,兩個碗盛的滿滿當當。


    名為竹竿的高個子大聲道:“小屁崽子們聽好,規矩隻說一遍,誰敢觸犯挨三十板子!”


    “第一,黑牢裏光頭胖老大的命令就是一切,需要絕對服從!”


    “第二,不得直視老大眼睛,要低頭說話!”


    “第三,地下挖礦時要主動承擔最苦最累的活!”


    “第四,飯菜最好的一部分要上繳一半!”


    “聽明白了嗎!”竹竿吼道。


    “明白了。”雷恩三人體內的怒火就要爆炸,卻得裝出服從的樣子。


    “那就好,順便告訴你們,擁有鐵床的犯人叫做領班,都是你們這些平囚的老大,當然了,光頭胖是老大中的老大!”


    說完後竹竿回到屬於自己的鐵床,開始吃飯,眾人各顧各的,雷恩肚子餓扁,身邊卻連個飯碗都沒有。


    旁邊,柯羅羅斯吞聲咽氣,撿起掉在地上的碗,裏麵的米飯沾上了他的血,放在三人重劍,悶悶道:“一起吃吧。”


    不愉快的用餐時間很快結束,一小碗米飯每人一大口就沒了,壓根填不飽肚子。


    在地下看不見光,不能確定現在是什麽時間,但濃濃困意湧上心頭,雷恩不敢趴在地上,冰涼的積水讓他睡不著,隻好依靠在牆邊,用了好大勁才入睡。


    。。。。。。


    。。。。。。


    第二天,雷恩被急促響亮的鈴聲驚醒。


    “混帳們都別睡了,該幹活了!”


    還是昨天那個執法隊員,他有一簇裁剪用心的小胡子,碩大的眼睛如銅鈴,像是性格粗獷正直的那種人。


    雷恩睜開眼睛渾身酸痛,雙腳被積水泡了一晚,弄得一層皮白濃濃的,精神也萎靡下去。


    哢。


    牢門打開,小胡子執法隊員指著光頭胖,催促道:“抓緊抓緊,別耽誤時間。”


    就像昨晚回來時的樣子,一根粗大麻繩,把眾人像是串螞蚱一樣串在上麵,雷恩幾人在末尾,跟著執法隊員順著狹窄陰暗的走廊向前。


    拐過兩條彎,他們從一個向下的鐵樓梯繼續深入,走了大概二十秒時間,乒乒乓乓的鐵器碰撞和喧嘩聲傳來。


    樓梯前麵有了光亮,是出口。


    ——“喂,那邊的混蛋,別給我偷懶!”


    剛出來就聽見一個大嗓門在吼叫著,他揮舞鞭子甩在一個犯人的後背上,衣服被抽破,皮肉翻卷,那個犯人臉色蒼白的叫了一聲倒在地上。


    他拉著一輛滿滿當當的小車,小車裏裝滿了黑色礦石,被執法隊抽倒的犯人不敢過多停留,咬著嘴唇血都流出來了,強行站起身子對執法隊員賠笑,才敢匆匆拉著小車走掉。


    “那邊那邊,抓緊幹!”


    “好好,可以了,放下!”


    “你去東邊再叫兩個人過來,這邊發現了能量晶石!”


    “今天產量不錯,加把勁幹晚上全都加菜,領班的加肉,哈哈!”


    “嗷!”一群勞作的犯人興奮大叫,在黑牢中能吃肉絕對稱得上天堂待遇。


    熱火朝天的氣氛充斥在地下挖掘場中,不絕於耳的吵鬧和喧嘩震得人雙耳欲隆,異能者們轟擊土地深挖的聲音像炸彈,響個不停。


    雷恩睜大眼睛看著周圍,心道:這就是黑牢?


    執法隊員牽著他們來到一個一身黑衣服,坐在木桌後麵的男人身邊。


    那個男人長得還算俊俏,白皙的皮膚和黑暗環境對比,顯得不倫不類。


    執法隊的男人雙手撐著桌子:“上次那件事辦的怎麽樣了?”


    桌子後麵的人瞅了他一眼,倨傲道:“在黑牢還有我辦不成的事嗎?”


    “哈哈!”執法隊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必有重謝,必有重謝!”然後指著雷恩一群人,“第17房一共二十人,今天哪裏缺人?”


    白皙男人拿起一個小本子翻看後說道:“挖掘那邊差七個,還有運輸、檢測,空著的都不少。”


    點了點頭,執法隊男人對光頭胖揮了揮手:“給你一分鍾時間,分配一下。”


    “是,莫斯大人!”光頭胖恭敬的鞠了個躬,轉身咳嗽一聲,板著臉問道:“大家都想去哪裏?”


    雷恩心念一動,根據他的了解,這種地方最輕快的無疑是檢測,耗費的體力不算多,休養傷勢正好。


    “我要。。。”話沒說完,雷恩眼皮一跳,發現空氣不對。


    其他犯人死死盯著他,目光好像能殺人一樣,光頭胖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的笑容。


    這時有個犯人舉手道:“光頭胖大人,我想去挖掘。”


    雷恩心中咯噔一下,挖掘不管怎麽看都是最累的,他們的力量被封住,不能使用靈力,極寒冰原的地質堅硬,挖上一天能累個半死!


    更別說後麵有虎視眈眈的考官盯著你,剛才也看見了,一旦偷懶就會挨鞭子。


    他不禁想起了昨晚竹竿說的幾條準則,‘主動承擔最苦最累的活。’


    那個犯人發言後,眾人都冷冷盯著雷恩一行。


    他嘴巴裏全是苦澀的味道,舉起手來:“我想去挖掘。”


    “我也是。”


    “我也是。”卡月和柯羅羅斯道。


    分配很快結束,光頭胖等幾個領班分到了檢測,雷恩他們則跟隨資曆老的囚犯去取了一把鐵鎬,趕往采掘地區。


    采掘地區在更深的地方,還得穿過一條往下的走廊。


    一路眾人互不言語,等進入沒人的小走廊後,前麵打頭的矮小犯人嗤笑道:“我看三個新人混不長啊。”


    柯羅羅斯反唇相譏:“你是個什麽東西?”


    “哈哈哈。”前麵的犯人發現嘲笑聲,“待會有你們出醜的了,我還沒見哪個新人第一天采掘能撐住,希望你們別被執法隊的活活打死。”矮子犯人幸災樂禍,似乎預見了雷恩的淒慘場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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