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嬌小的身影依舊緩步前進著,她沒有立時衝上去將那個說話的酒客揪出來,而是漠然走到了酒樓外。(..)


    酒樓之外,是一片的烈陽遍地。


    卻冰冷了一地,涼過了天霜城的霜雪。


    “還不肯說實話是嗎?”


    滄歌忽然淡淡的停在人流穿梭的集市上,渾身的冷意四散,讓雪傲風和楚歌都覺心靈顫抖。


    “我……我……”雪傲風覺得自己快成啞巴了,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麽話來掩蓋事實的真相。


    滾燙的熱風順著耳朵呼嘯而過,滄歌紅衣蹁躚的立在原地,目光微寒,一字一頓的問道:“是不是和夏侯風漠有關?”


    “是……”


    “不是!”


    兩個人同時回答了相反了答案,相互埋怨的對視了一眼。


    再次開口!


    “不是……”


    “是!”


    這一刻,滄歌的臉色結上了一層厚厚的寒冰,她唇角哆嗦著,已經沒有勇氣問下去。


    她比任何人都害怕這個答案,尤其是不好的答案。


    “闞流川,原來你在這裏,我殺了你……”


    烈日下的一片熙攘人群,滄歌世界中的一片沉寂。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身子義無反顧的撲到雪傲風的身前,她就像失去了一切反抗能力一般。


    刀子狠狠的沒入滄歌的腰腹,猛然抽出的一刻,鮮血衝上了透明的藍天。


    她似乎感覺不到疼一般,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天空中,仿佛能聽到蒼鷹悲壯的啼鳴聲……


    淡笑著手中冰晶閃耀,千萬隻冰錐將身後的紅衣歌姬刺成了篩子,渾身浸染著鮮紅的血液……


    寒光閃耀,血腥一地……


    還有無數根,再傷害滄歌的一瞬間,雪傲風射出來的銀針。


    那紅色麵紗未遮掩住的目光是如此的熟悉,她看著滄歌嗤嗤的笑著。


    身子緩緩的後仰下去,就像完成了什麽使命一般,安詳的閉上雙目……


    滄歌素手淩空一翻,紅色的麵紗片片碎裂。


    那個女子口角溢著鮮血,卻是微微上翹,嫵媚動人的笑著。


    銀姬……


    她笑,是因為即便沒有成功殺了雪傲風。


    臨死之前,還是將權傾朝野的滄歌公主刺成重傷,這樣也算給她的流觴報了仇吧。


    雪傲風眼圈都紅了,細長的手指拖住滄歌瘦弱的後背,而滄歌的眼睛無神的看著天空,一眨不眨,似已失了神采。


    手中銀針在滄歌的幾大穴位上飛快的施展的,將她不斷外湧的血液止住。


    “妹妹!”


    那一刻,雪傲風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這瘋狂的烈日燒焦了。


    疼痛席卷了全身。


    她為什麽要那麽聰明?


    如果她能笨一點,或許活的比任何人都要開心,都要快樂。


    “娘親……”小家夥害怕的抱住滄歌搖搖欲墜的身子,血液順著娘親的傷口澆在了他稚嫩白皙的手上,他的呼吸停滯了幾秒。


    娘親是不是死了,為什麽流這麽多血?


    為什麽手上沒有溫度?


    為什麽不說話?


    倉皇失措……


    整個世界都混亂了……


    小家夥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人流慢慢朝這裏聚散著,滄歌虛弱的抱起昏倒在地上的小家夥,眼中是深深的愧疚和自責。


    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太過脆弱了,若不是她忘記反擊也不會手上。


    小家夥也不會因為驚恐,而昏迷。


    抱著那副柔軟的身軀,滄歌的心在滴血,眼角卻是幹幹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你們……說是不說,夏侯風漠……到底怎麽了?”


    驚天的狂吼,讓楚歌的鼻子酸了。


    喉嚨口就像有魚刺在梗,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動了動唇,張了幾次口,都沒法將真相告訴她。


    “賜死。”雪傲風凝眉譏諷的看著滄歌,冷笑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哥哥就沒什麽好隱瞞地……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是何必呢?”


    “你再說一遍。”滄歌咬著牙,虛弱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是何必呢?”雪傲風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


    滄歌的眸子帶著失神的冷意,殺意在空洞的眼中泛濫著。


    “第一句。”


    冷冰冰的聲音,很輕。


    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大聲質問雪傲風。


    血液的大量流失,迅速的將她渾身的力氣抽幹……


    更或許是絕望,抽幹了她全部的力氣、勇氣。


    她腦中已經有了一個可怕的答案,可是她不想接受,也不願意接受。


    她的漠一定會好好的……


    寧可自己死,也想要漠好好的。


    他可以背叛她,可以成為一個血腥的暴徒。


    但是,她不要他離開這個世界。


    “你不是想聽嗎?那就讓我告訴你,夏侯風漠被……賜死了。”


    雪傲風的一字一句,恨鐵不成鋼,他希望她振作。


    她含笑站立,“哥哥,這個消息是假的,漠不會死。”


    那聲音,多麽的堅定。


    “既然你相信他不會死,那你就振作下去,去九龍國看看真相,看看他是否活著。你是天啟的公主,冰凰的館主,你是夏侯言滄的母親。”


    雪傲風冷厲的教訓滄歌,冰冷到顫抖的手,卻是倔強的緊緊的摟著滄歌母子。


    心中,早就滴幹了血。


    終究,還是沒能好好保護好她……


    這個哥哥,他究竟是怎麽當的?


    口角緩緩的流出鮮血,雪傲風傲然立著,氣血在他的小腹翻湧著。


    看著妹妹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的心也在刀絞般,瘋狂的疼痛著,疼痛的要麻木了。


    他覺得大限要提前到了,可是他還不能死。


    要保護妹妹平安。


    “我能振作!”滄歌堅定了內心咬牙站立著。


    她不會輸!


    “哇!”的一聲,又是一口血吐出來,意識一點點的消散。


    素手緩緩的抬起來,用最後一絲力氣摸著雪傲風的側臉,“我是不是很沒用,哥哥?我好愛漠,愛到無法讓自己堅強。如果,他沒死固然好……倘若死了,我真的受不了。”


    暈死過去的滄歌,滄冷的麵容依舊帶著悲痛的安靜。


    雪傲風手指搭上滄歌的脈搏,脈象很虛弱,是悲傷過度造成的心猝。


    即心碎之症。


    他向來隻聽過心碎而死,人生中第一次見到,卻是在自己妹妹身上見證的。


    不惜一切,都要救她。


    大步朝皇宮方向走去……


    楚歌目光深深,“傷勢如何?”


    “楚歌,夏侯風漠有九成九是死了,還有一成是僥幸。即便沒有死,滄歌醒來依舊會為此悲痛欲絕,我用一根銀針封住她對夏侯風漠所有的記憶。你切忌不要在她麵前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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