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石民,原名裴雲慶,又名裴德銘。民國時期著名的紫砂藝人,早年拜姐夫江祖臣為師學習紫砂壺藝,後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成為第二代獅球王。


    雖然說在常人眼中,裴石民的名氣沒有顧景舟大,但是他製作的紫砂壺在市場上的價格可不低,尤其是獅球係列,每個壺都超過百萬以上口既然裴洪泉繼承了獅球王的稱號,那麽他製作的紫砂壺或許不到百萬,但是精品名壺開價五六十萬也有許多人搶著要。


    如果他用石黃為胎,精心製作兩三個大紅袍級別的紫砂壺出來。由於石黃的稀缺珍貴性,再加上他本身的手藝與獅球王的金字招牌,那麽每個壺超過百萬應該不成問題。所以說石黃價格再貴一些,也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人家底氣足,根本不在乎這個錢。


    再說了,對於一些大師來說,錢財之類的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他們最大的願望,估計是收集到最好的材料,精心製作出可以傳世的名壺來。


    當然,其中也不泛幾分功利的因素。畢竟在九六年時候,有壺藝泰鬥之稱的顧景舟大師與世長辭,紫砂壺界就失去了一麵旗幟,更缺少了一位扛鼎的人物。


    所謂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與古代的大師相比,現代大師的數量至少增加了好幾倍。說句不好聽的,物以稀為貴,東西多了就有些不值錢了,大師也不例外。


    那麽隻有點野心,或者說是上進心的人,誰不想問鼎天下,成為新的泰鬥呢?


    裴洪泉要承認自己多多少少也有這樣的抱負,不過這個秦鬥卻不是自封的,而是要做出切切實實的成績來,才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同。


    所以看見石黃這樣的優質材料,裴洪泉肯定不會錯過。


    與此同時,沒等王觀開口答應或拒絕,一邊的刑秋卻迫不及待說道:“東西不賣,直接送給你了……”


    “啥?”


    e瞬間,王觀和裴洪泉都愣住了。


    尤其是王觀,莫名其妙的看著刑秋,不知道他突然搭錯了哪根神經線,或者是由於高溫酷暑的天氣,所以燒壞了腦子,以至於說出這樣的糊話來。


    裴洪泉也差不多,驚愕之後就輕笑搖頭道:“小友說笑了,這樣貴重的禮物,我怎麽能平白無故的接受……”


    “可以的……”


    “等等,我們商量點事。”


    刑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觀一把揪住,然後他朝裴洪泉尷尬一笑,再把刑秋拖到角落低聲道:“你幹嘛,突然良心發現,要當散財童子啊?就算你想做好事,也要看人來的呀,人家根本不差錢。”


    “我就是看人來啊。”刑秋悄聲道:“他是她爸……”


    “誰?”王觀有些迷糊。


    “她呀!”刑秋急忙解釋起來:“我的女神,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她姓裴嗎?”


    “你絕對沒說過。”這個時候王觀立時恍然大悟,才明白刑秋怎麽突然這樣反常,原來是事出有因。


    “現在說也不晚呀,把東西送給他,回頭我把錢補給你。”刑秋〖興〗奮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別高興太早,就算你白送東西給他,人家也不會把你當成女婿看待,相反還覺得你是不是腦殼壞掉了。”王觀輕笑道:“要不然就是覺得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咦,說起來好像也是這樣,你確實是在打人家閨女的主意……”


    “瞎扯。”


    此時,刑秋悄悄地瞄了眼裴洪泉,隱約感覺王觀好像說對了。在這個比較講究功利的社會,又不是什麽熟人,初次見麵就送人價值百萬的禮物,除了缺心眼的人,估計是誰都會在心裏嘀咕對方有何居心。


    一時之間,刑秋糾結起來:“那你說怎麽辦?”


    “涼拌唄。”


    王觀笑眯眯道:“要麽你現在幹脆跑過去,直接冒充他女兒的男朋友,順便把禮物奉上。不過這樣做的成功率或許不高,相反失敗的可能性很大。當然也有百分之一的幾率,他聽到這事很高興,直接認你做女婿了。”


    “滾!”


    刑秋沒好氣道:“盡出餿主意。”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王觀現在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了,同時提醒道:“我們已經竊竊私語三分鍾了,再不過去人家就該等著不耐煩了。你不想印象分大跌的話,就趕緊做決定。”


    “說得輕巧……”刑秋猶豫了下,頓時歎道:“東西是你的,你自己做決定吧。”


    “怎麽又改變主意了?”王觀一怔:“你變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不變不成啊。”刑秋無奈道:“像你說的,我沒有送禮物的立場,人家肯定不會同意。與其讓他拒絕,不如不送。”


    “你明白就好。”王觀笑了笑,又拍了拍刑秋的肩膀,然後安慰道:“不過也別太失望,看我的……”


    “裴大師!”


    說話之間,王觀重新走了回去,笑容可掬道:“我們商量好了,決定將這塊石黃送給您,不過也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有請求最好,沒請求才要提防。


    帶著這樣的想法,裴洪泉立即笑道:“什麽請求,說來聽聽。”


    “我剛才之所以說不賣,無非是想留下石黃製壺而已。”王觀輕笑道:“不過我朋友卻提醒了我,反正最終目的是為了壺,那麽拿石黃換壺好像更快一些……”


    “嗯?”


    裴洪泉聞聲,頓時了然。,心裏權衡一下,立即笑道:“小友的意思我明白了,不知道你們想要什麽樣的壺?”


    “這個還真不奸說。”


    王觀微笑道:“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夠參觀裴大師的收藏?到時候我們看中了什麽,您要是舍得,那就給我們。要是不舍得,我們就繼續挑,直到大家滿意為止。”


    聽到這話,刑秋眼睛一亮,立即期盼的看向裴洪泉,恨不能替他點頭答應。與此同時,裴洪泉想了想,也點頭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請兩位小友隨我走一趟了。”


    “太好了……”刑秋喜形於色,唯恐裴洪泉反悔似的,立即抱起石黃向外走去。


    見此情形,王觀自然掩飾道:“我這位朋友向來十分喜歡紫砂壺,聽說能夠欣賞到大師的作品,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這是拐著彎子說自己的東西好,裴洪泉自然十分高興,立即引著兩人回家。


    裴洪泉的家就在城郊,那是一棟比較清雅的小別墅。


    坐落在湖畔旁邊,四周是茂林修竹,環境極為優美口引著兩人走進客廳之後,裴洪泉叫人送上了清茶,隨後微笑道:“收藏室有些亂,我先失陪一下,整理之後再請兩位參觀。”


    兩人比較理解點頭,目送裴洪泉離開之後,刑秋立刻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某人的身影。


    “人不是在黃州嗎?”王觀撇嘴道:“怎麽看也不會變出來。”


    “我這是在觀察地形,知己知彼才能夠摘取勝利果實啊。”刑秋笑眯眯道:“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找了這個借口,我也不能輕易進來。”


    “我也是有私心的。”


    王觀認真道:“你是外行人,所以不明白獅球王紫砂壺的珍貴之處。如果是裴石民大師的作品,那可是與顧景舟紫砂壺一個級別的東西,十分難得。兩人都是以仿古出名,顧景舟大師的曼生壺仿得惟妙惟肖,而裴石民大師卻有陳鳴遠第二的美譽,可見兩人實力相當……”


    陳鳴遠,陳曼生,兩人都是清代最著名的壺藝大家。技藝到了他們的地步,已經談不上誰高誰低了。而且兩人都比較講究創新精神,是當時最富盛名的製壺大師。


    顧景舟和裴石民也是一樣,從技術的層麵上,很難判斷誰更勝一籌。不過由於個人的機緣問題,顧景舟的名氣更加響亮一些而已。


    當然,那是外行人的壽法,在內行人的眼中。不管是誰的紫砂壺,都是可以珍藏傳世的寶貝口如果有機會得到一把,王觀肯定不會往外推。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裴洪泉也重新返回廳中,然後笑容滿麵道:“讓你們久等了”


    說話之間,裴洪泉立即引請兩人來到他的收藏室之中。


    收藏室設在二樓,房間十分寬敞,窗明幾淨,光線十分充足口進去房間之時,王觀順勢掃視起來,眼中忍不住多了幾分驚歎。


    隻見一把把造型各不相同,卻光澤浮動的紫砂壺就錯落有致的擱放在架子上。在陽光的映照下,這些紫砂壺都有一種難以言述的精氣神韻,充滿了特殊美感。


    就算是完全外行的刑秋,突然看到這麽多精妙絕倫的紫砂壺,他多少也有幾分目不轉睛,仔細的觀賞打量,感覺一陣賞心悅目。


    兩人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稱讚。


    不管架上的紫砂壺是不是裴洪泉本人的作品,但是卻都是他的收藏品無疑。自己的東西受到別人的讚許,那麽作為主人,他肯定感同身受,心情十分舒暢。


    心裏一高興,裴洪泉幹脆介紹起來:“小友你來看看,這些是我自己的作品,這些是我和朋友互相交換的作品……”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裴洪泉是大師,那他的朋友肯定也不簡單。王觀一邊欣賞,一邊點頭,突然問道:“冒昧問聲,您這裏肯定有裴石民大師的作品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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