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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王觀不置可否,隻是忽然問道:“歐陽大哥,你這裏的收藏品,有他推薦你購買的東西嗎?”


    “沒有。”


    歐陽直接搖頭,然後解釋道:“東西都是我自己淘回來的,不過是在幾天之前,我覺得收藏館中缺少了一個鎮館之寶,無意中和他談到了這事,他就向我推薦了這個永樂青花大盤。嚴格來說,應該是我主動,不是他向我推銷……”


    “喂,人家就是問你那人的姓名而已,你囉嗦說一大堆做什麽?”


    此時,王觀和俞飛白還沒說什麽,慕容光就有些不耐煩了:“我看呀,就是你潛意識中也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又覺得自己如果上當受騙太丟麵子,所以幹脆自欺欺人,拚命的為那人辯護,也算是維護自己揀寶。”


    “滾。”


    歐陽橫了一眼,這才回歸正題道:“那人姓朱,單名一個達字,朱達!對了,他不是香港人,而是歐裔華人……”


    “朱達!”這個時候,王觀和俞飛白已經聽不見歐陽的下半句了,齊齊看了眼,頓時驚歎出來:“朱大先生?”


    一瞬間,王觀連忙追問道:“歐陽大哥,那人年紀有多大,是什麽模樣,有沒有相片?他向你推銷盤子,是不是他親自帶過來的?”


    一連串問題,直接把歐陽問懵了,不知道先回答哪個。與此同時,慕容光驚詫道:“怎麽了,這個朱達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有問題,而是問題很大。”俞飛白鄭重其事道:“如果朱達真是朱大先生,那簡直就是要捅破天的大事。”


    “誇張了吧。”慕容光自然是半信半疑:“那個朱大先生又是什麽來頭?”


    “高手,天下第一高手。”


    這話慕容光肯定不信的。然而俞飛白卻快速補充道:“清代以降,古玩界第一造假聖手,贗品以假亂真,天下能夠識破的人屈指可數。”


    “真的假的?”


    這下子不僅是慕容光吃驚,連歐陽也感到非常錯愕:“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那是因為你沒有師承。”


    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所以俞飛白語氣很不客氣:“你是半路出家,從來沒有正式拜師,屬於野路子一派,古玩界的許多**秘傳。你自然不清楚。”


    “呃……”


    歐陽愣了一愣,然後認真考慮起來,隱約之中感覺俞飛白說得很對。憑什麽王觀這樣年輕就取得這樣大的成就?肯定是由於有名師指點啊。在自己努力翻書看資料的時候,人家卻有師父手把手的教,想不成材都難。


    “不對吧。”


    與此同時。慕容光滿臉懷疑之色:“清代以降,到現在將近四百年了吧,那個朱大先生是妖怪嗎,可以活到現在?”


    對於慕容光的問題,不僅是俞飛白,連歐陽也收回思緒,然後以怪異的目光看向他。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癡。


    “咳咳。”王觀比較好心,盡管也想笑,不過還是忍耐住了,並且給出答案:“朱大先生是一個稱號。就好像現在國家的非物質文化傳承人一樣,可以代代相傳。”


    適時,慕容光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臉上一紅。尷尬得立即閉嘴,老實的保持沉默。不再發表任何意見。不過,王觀卻沒有停下來,而是仔細的向歐陽解釋清楚朱大先生的來曆,以及朱大先生作品的危害性。


    “說白了,就是害怕引起市場恐怖,造成直接經濟損失,所以大家才拚命捂蓋子,所以你才沒有聽說過這事。”俞飛白一針見血道:“如果要讓大家知道世上還有這樣的人的存在,估計瓷器價格肯定一落千丈,就好像泡沫一樣破滅。那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跳樓。”


    俞飛白這話不是危言聳聽,反正在他的描述下,歐陽的額頭已經隱約冒汗了。


    顯然歐陽也想到了其中的嚴重後果,也不用提別的,如果他把那個永樂青花大盤買下來了,卻得知是贗品,估計他也有撞牆的衝動。畢竟幾千萬他可以損失得起,卻並不意味著他可以眼睜睜地看著幾千萬打水漂。


    “歐陽大哥,你也別太急。”


    俞飛白才唱了白臉,自然輪到王觀站出來唱紅臉了:“這個朱達,未必就是朱大先生,也有可能是我們多心而已。不過這種事情,也是寧可信其有,小心無大錯嘛。不知道你對他了解多少,能不能和我們詳細說說?”


    “我真的沒有多少了解。”


    這個時候,歐陽也有幾分彷徨道:“隻是知道他是外籍華人,甚至連他是哪個國家的人都不清楚,平時隻是通過電話聯係……”


    “他是什麽模樣?”王觀又問道:“多大的年紀?”


    “五六十歲吧。”


    歐陽努力回憶:“我們就是在拍賣會上遇見,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現在隔了一年多了,記憶也有幾分模糊。我就依稀記得他很和藹可親,很紳士的打扮,頭上戴著帽子,和我一樣掛著一副眼鏡,身上充滿了儒雅的氣質……”


    “聲音?聲音有些磁性,有些慢條斯理,可是極具說服力。而且是十分標準的普通話,沒有什麽明顯口音……”


    “顯著特征?沒有……想不出來。”


    聽到歐陽的描述,王觀和俞飛白有些失望。這些形容詞太抽象化了,很難在茫茫人海之中把這人找出來。最可惜的是歐陽不是畫家,不然直接把人畫出來,那就省事多了。


    “最後一個問題,那人賣東西給你,是親自過來了,還是托別人送過來的?”俞飛白詢問道,一臉鄭重表情。如果是前者,那就不要怪他求大哥幫忙,在這裏布下天羅地網了。


    歐陽遲疑道:“他說最近很忙,所以托別人送來的。”


    說到這裏,他也有些疑心了,這樣珍貴的東西,居然托別人送過來,合理嗎?在一般的情況下也沒有什麽不妥,畢竟人家信得過委托的人,自然十分合理。可是聽王觀和俞飛白這麽一說,歐陽就開始懷疑起來,這事正常嗎?


    此時,王觀連忙問道:“那人在哪裏?”


    “市區酒店。”歐陽下意識的解釋:“我想請他住我這的,可是他卻拒絕了,說是想瀏覽酒泉的景觀。當時我覺得他是不想承情,免得不好討價還價,所以就不強求……”


    俞飛白沒有心思聽歐陽的解釋,聞聲立即站了起來:“回市區。”


    “這麽晚了還去?”


    “事不宜遲。”俞飛白果斷道:“如果是朱大先生的人,正好把他甕中捉鱉。如果不是……那也沒關係,正好我們也想看看永樂青花荔枝綬鳥圖大盤到底有多麽精美。而且也可以幫你參謀參謀,給個意見什麽的。”


    歐陽一聽,覺得也是,當下立即答應下來。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多說,幾人又開車出門,十幾分鍾之後,重新回到了市區,然後直接來到市區之中最豪華的酒店。


    下車進入酒店之後,俞飛白忽然想起什麽,連忙問道:“對了,那個人的身材怎麽樣?有沒有帶保鏢?”


    “他一個人過來的。”歐陽一怔,明白俞飛白的意思之後,立即笑道:“至於身材,看起來不算健壯,我們幾個人應該能夠對付。”


    “那就行了。”俞飛白滿意點頭,又繼續催促歐陽帶路,渾然忘記了他們幾個隻是平民百姓,根本沒有逮捕人的權力。


    當然,這個時候大家已經選擇性遺忘這事,而是帶著幾分緊張刺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歐陽的帶領下,慢慢來到了那人居住的房間。


    “篤篤!”


    此時此刻,俞飛白定了定神,立即伸手敲門。然後在眾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房門卻紋絲不動,這多少讓大家有幾分意外。


    洗澡沒聽見?還是出門逛街未歸?腦中冒出幾個疑問,俞飛白肯定繼續敲門。然而又等了片刻,房裏還是沒有動靜。


    就在這時,附近的一個服務員聽到動靜,立即走了過來客氣問道:“幾位先生好,請問需要幫忙嗎?”


    “我們的朋友住在這裏,我們約好了在這裏見麵。”俞飛白微笑道,撒起謊來可謂是麵不改色,自然不會讓服務員懷疑。


    不過,服務員看了眼房間之後,突然表情怪異道:“先生,您的朋友好像已經走了?”


    “什麽?”


    眾人一愣,然後在服務員的示意下看去,隻見在房門的擰把下,有一塊小小的提示牌,上麵清清楚楚標明空房兩字。


    “居然走了,今天早上我們還通過電話的……”


    歐陽一臉驚愕之色,這是自然反應,絕對沒有絲毫的做假。他的神態,自然也增加了俞飛白謊話的可信度,反正服務員還是沒有什麽疑心,反而提醒道:“先生,你們要找的朋友,真是住在這個房間嗎?我覺得你們最好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哦,謝謝!”


    歐陽反應過來,連忙拿出手機撥打電話。一會兒之後,他皺眉道:“沒人接聽。”


    其他人也紛紛皺眉,想了想之後,王觀心中一動,連忙說道:“再打另外一個電話試試,朱大……呃,朱達的電話……”


    歐陽輕輕點頭,在通訊錄翻找起來,再次撥出信號……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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