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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小說作為一個窯廠主,高德全自然明白窯廠生產的情況。


    每次開窯燒瓷,不可能百分之百全部燒成,其中必然有一定的殘損。


    畢竟古代可沒有回收廢料的說法,這些殘損的瓷器,肯定是賣不出去了,那麽自然是當場砸碎,然後貪圖省事,直接在窯廠附近挖坑掩埋了。


    不過對於殘損瓷片,俞飛白也沒有什麽興趣,就算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回頭繼續挖坑的打算,隻是意興索然的清點自己的收獲”“。


    幾個大木箱之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工具就不必多說了,可以直接忽略過去,關鍵是那些壇壇罐罐。


    能不回本,就要看這些東西的價值了。


    “咦,東西倒是挺沉的。”


    這個時候,俞飛白捧起一個壇子,卻忽然感覺一陣壓手。


    另外就是,與沒有蓋子的木箱不同,這些壇子卻是密封起來的,加上沉甸甸的分量,卻讓大家一陣驚奇。


    “嘿嘿,該不會是一壇黃金白銀吧。”


    俞飛白猜測起來,jingshén也隨之一振。


    “少做不靠譜的白日夢。”


    王觀順手抹去壇子表麵的灰塵,仔細察看壇身的光澤,頓時笑道:“這是黑陶,色澤漆黑如墨,十分純粹深沉,應該比較值錢。”


    一般來說,陶的價格肯定不如瓷,但是並不意味著陶不值錢。


    相反一些精品陶器,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低,一樣很受藏家的青睞。


    當然,俞飛白現在不關心陶壇的價格,而是想要知道壇子裏頭裝了什麽東西。


    事實證明,黃金白銀肯定是妄想而已,在打開壇蓋的一瞬間,俞飛白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之色:“切。


    居然是泥沙。”


    “泥沙?”王觀也有些意外,湊近一看,發現俞飛白說得沒錯,壇子裏果然是細碎的砂礫。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細心收藏起來,難道隻是一場惡作劇?然而,兩人不識貨,在場卻有明眼人。


    此時高德全看了一眼,頓時驚奇道:“鈷礦!”“什麽?”王觀和俞飛白一怔,他們自然明白什麽是鈷礦,那是燒製瓷器用的青花料。


    沒有想到。


    居然在窯口找到這種東西。


    當然,仔細想想,既然窯口是燒瓷的,那麽有些用剩下來的青花料也是挺正常的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過,高德全似乎有些激動的樣子,伸手在壇子一抓,抓了一把砂礫出來,隻見這些灰黑色的砂礫。


    居然在陽光下閃爍點點玻璃藍色光芒。


    “真的是蘇麻離青。”


    此時,高德全驚詫道:“難道你們挖到了明代的古窯口?”也難怪高德全這樣懷疑,畢竟眾所周知,蘇麻離青是明代永樂年間。


    三寶太監鄭和七下西洋,在伊斯蘭地區帶回來的鈷料。


    不過這些鈷料在成化年間已經用完,所以改用回青料,之後是直接使用國產料。


    反正在曆史上。


    使用蘇麻離青的就是那麽一段時間。


    既然是古窯口,那麽肯定是明初的窯口疑了。


    畢竟在那個時期,不管是官窯還是民窯。


    都在使用蘇麻離青。


    那是當時的社會審美風尚,如果不用這種鈷料,那麽做出來的瓷器,估計沒人買了。


    “就算是蘇麻離青又怎麽樣。”


    然而俞飛白卻不怎麽高興,精打采道:“這樣的東西,或許在古代值錢,在現代卻不算多麽稀罕。


    德叔你用得著,就送給你吧。”


    這倒也是,在古代由於交通條件限製,蘇麻離青用完了,肯定很難再進口一批。


    可是現在就算相隔千萬裏,隻要你給錢了,人家立即打包給你運過來。


    所以說在明中期以後十分難得的蘇麻離青,在現在已經不算多珍貴的東西。


    說句不好聽的,或許這些鈷料還不如裝盛的壇子值錢呢。


    “這倒也是,那就謝謝你了。”


    高德全笑了笑,逐一把壇子打開,發現裏頭都是同樣的鈷料以後,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當然,鈷料可以收下,壇子還是要還給俞飛白的。


    不然的話,他賭窯口就真是血本歸。


    適時,高德全找來一個大袋子,讓人把壇子裏的鈷料倒進去。


    “咦,什麽東西?”一壇、兩壇、三壇……七壇、八壇……到了第八壇的時候,一個員工才倒了一半鈷料,就有一個小包裹隨之掉了出來。


    峰回路轉,柳暗花明。


    俞飛白第一時間衝了過去,伸手把包裹揪了出來,仔細打量隻見包裹其實就是古代的錦囊,裏頭硬邦邦的,又有些棱角分明,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這個時候他毫不猶豫,直接把錦囊扯開,再順手一倒,然後就有幾枚戳子掉了出來。


    戳子,就是印章,隻不過與鈐在絹紙上的印章不同,這些戳子卻是給陶瓷蓋印的。


    大家經常可以在紫砂壺,或者其它陶瓷上看到一個個十分清晰印刻痕跡,其實不是匠人用刀雕刻的結果,而是這些戳子的傑作。


    “什麽呀,又是不值錢的玩意。”


    在高德全口中了解這些戳子的功效之後,俞飛白自然加失望,順手把東西丟給王剮究去了。


    王觀把東西拿起來打量,發現戳子是木製品,所以俞飛白才會這樣輕慢。


    另外也可以看得出來,戳子肯定已經很久沒用了,戳麵沾滿了泥料,印文十分模糊不清。


    這個時候,王觀順手刮去一點泥料,也勉強可以辨識出印文的內容了。


    “啊!”乍看之下,王觀十分震驚,一臉難以置信之色。


    “怎麽了?”俞飛白不解道:“啊什麽啊,見鬼了?”王觀沒有解釋,隻是迅速拿起另外幾個戳印逐一檢驗起來,越看表情越古怪,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或者是驚喜交集,又不敢相信。


    見此情形,俞飛白幹脆自己動手,直接搶回來一個戳印,然後低頭打量起來。


    看了一眼,他的表情也和王觀差不多,然後眨了眨眼睛,接著就揉眼,就怕是看錯了。


    “到底怎麽了。”


    高德全十分驚奇,也向王觀要了一枚戳印。


    下一秒鍾,他也是瞠目結舌的樣子,結結巴巴道:“朱…朱…朱大先生?”沒錯,這幾枚戳印,正是朱大先生的獨門暗記。


    盡管戳印的大小不一,但是印文卻相同,都是蛛似的形態。


    大家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就看到了這樣的東西,也難怪三人呆若木雞,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真的假的?”俞飛白喃喃自語,主要是這事太出乎意料了,就算看到了戳印,他也不敢在第一時間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觀也差不多,左右打量,然後直接拿來了一塊軟泥,然後在軟泥上戳了幾下,看到一個個十分清晰的印記之後,這才定了定心神,歡呼雀躍道:“飛白,你立大功了。”


    “是嗎。”


    俞飛白也逐漸冷靜下來,樂嗬嗬的傻笑,十分自得道:“我都說過了,我的運氣向來很好,不小心釣到大鯨魚也是常有的事……”高德全沒有理會俞飛白的自吹自擂,回過神來之後,立即激動追問起來:“東西在哪裏挖到的?趕緊帶我去看看。”


    “就在附近的山頭。”


    在高德全的催促下,幾個人又重來到了窯口。


    此時此刻,那個窯口已經被人扒開大半,裏麵的情形一目了然。


    另外在窯口的旁邊,也被人挖出了幾個大坑,顯然是想尋找掩埋在窯口旁邊的殘破碎片。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幾個大坑也算得上是掘地三尺了,但是卻沒有找到一片殘瓷碎片,著實讓這些人感到迷惑不解。


    與此同時,看到俞飛白返回了,一些人正在忙碌的人頓時感到很尷尬。


    手頭上的動作也瞬間停了下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盡管俞飛白剛才走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棄這個窯口。


    他已經給了一天的租金,那麽在一天之內,這個窯口就歸他所有。


    可是其他人不經過他的允許,就私自在四周圍挖來挖去,哪怕是法不責眾,不過還有幾分自尊心的人,肯定會覺得頗不自在。


    還好,俞飛白也沒有追究的意思,目光一掃而過之後,立即示意道:“德叔,東西就是在裏頭發現的。”


    “這是蛋形窯。”


    高德全經驗豐富,看了一眼,通過窯口的半個形態,就判斷出這是什麽窯口。


    同時也注意到其他人在窯口附近挖掘卻一所獲的情形,立時點頭道:“周圍沒有碎瓷片,也算是一個佐證。


    畢竟朱大先生製瓷十分保密,要小心謹慎,就算是殘瓷廢料也不能輕易處理……”“哈哈,真是蒼天有眼啊。”


    聽到這話,俞飛白立即笑逐顏開:“終於找到重要線索了。”


    “你也別高興太早。”


    然而,高德全卻搖頭道:“如果我沒有料錯,這窯口應該是初代朱大先生的作坊,幾個戳印十分原始又明顯,應該是朱大先生早期的印章。


    可能是使用了一段時間,他又覺得這樣的印記太過明顯,這才把暗記融入了瓷器紋飾之中,讓人防不勝防。”


    “呃……”俞飛白考慮了下,不得不承認高德全說得很對,這樣的戳印太明顯了,與現代朱大先生神鬼莫測的暗記相比,簡直就是小兒科嘛。


    未完待續……)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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