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簡單。”


    王觀問了,段老笑了笑,也沒有隱瞞,而是仔細解釋起來:“你們注意看,在宅子的左邊有一顆樹,那是什麽樹?”


    “鬆樹啊。”陸崇明說道:“鬆樹比較高大,應該有幾十年樹齡了。”


    “是鬆樹就對了。”段老又示意道:“你們再看看宅子,上下兩層,又比較方正,像不像是官字的兩個口?”


    “像是像……”陸崇明還是有些疑慮:“但是村裏這樣的建築很多。”


    “不不不,不一樣。”


    段老搖頭,再解釋道:“村裏同樣的建築是多,而且宅邊有樹的更是不少。但是我一開始的時候是先讓你們看鬆,所以關鍵是在這棵鬆樹上。”


    “鬆樹怎麽了?”


    此時,王觀好奇打量起來,然後也發現了其中比較特別的地方。隻見這棵鬆樹要比普通的鬆顆高大多了,甚至於能夠與住宅齊平,不相上下。


    “不僅是齊平而已。”段老笑著提醒道:“再看鬆樹的樹冠,不向前後不向左,偏偏是傾向於右邊,就像是一頂帽子,把宅子遮蓋起來了,像足了官字。當然,考慮到樹冠不夠長,勉強與宅子齊平,那麽也說明戶主不是正式的官員,隻是有些地位罷了。”


    “……太準了吧。”


    一時之間,王觀和陸崇明瞠目結舌,歎為觀止。支書肯定不算是官,不過在鄉村之中,切切實實很有地位。


    段老的興致來了,忍不住又評點道:“樹冠不高,確實是個硬傷,不過也不要緊,這是遺澤後人之相,戶主的孫子有福了。”


    “怎麽說?”陸崇明連忙追問起來。


    “這簡單,樹肯定能長,再過十幾二十年,樹冠也肯定愈加繁茂了,能夠把宅子完全遮擋起來,就成了真正的官字了。”段老笑道:“其實從鬆樹的鬆字,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了,鬆字有公,公就是祖父輩,自然是遺澤後人。”


    “而且宅子是上下兩層,說明這戶人家隻有兩個孫子。隻要認真培養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斷定,不出二三十年,這戶人家的孫子一定很有出息,必出真正的官員。”


    說話之間,段老肅容道:“當然,前提是這戶人家不要亂折騰,如果戶主自己持身不正,使得運程發生了偏差,那就不是遺澤後人,而是禍害後人了。”


    “大師,什麽叫持身不正,運程轉移?”


    就在這時,陸崇明的堂叔快步走了出來,臉上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震驚、崇敬,顯然在宅子裏頭也聽了一段時間了,知道段老是真正的高人,自然再也忍不住,急忙出來謁拜。


    “嗯?”


    適時,段老有些驚訝,沉吟了下之後,忽然笑道:“什麽運程不運程的,這是老頭子我在說瞎話呢,不能信的……王觀,不是說還要上山嗎,我們趕緊走吧。”


    “大師,大師!”陸崇明的堂叔有些急了,連忙上前阻攔:“我剛才在屋裏聽得非常清楚,大師你是高人,說得太準了,我是有兩個孫子。一個七歲,一個四歲,頑皮的很,他們以後真的能有出息嗎?”


    說話之間,堂叔又急忙招手道:“阿明,快幫叔和高人說說,幫你兩個侄子批批命。”


    “叔。”


    這時,陸崇明表情古怪道:“你真信啊?不怕是我把你家的情況提前告訴大師,所以他才說得這麽準……”


    聽到這話,段老笑容依舊,但是陸崇明的堂叔反而更急了,劈頭蓋臉的斥喝道:“阿明,你說什麽渾話,快給大師道歉……大師,你千萬別介意,他還年輕,又不懂這個,亂說的,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怎麽會介意呢,我本來就是隨口亂說幾句。”段老笑道:“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能當真,絕對是真的。”


    這個時候,堂叔也定了定神,連忙迎請段老進去詳談。段老也沒有猶豫,在陸崇明堂叔熱情相迎下,欣然走了進去,反而把另外兩人留在了外麵。


    此時,兩人麵麵相覷,半響之後,陸崇明才輕歎道:“王觀,你說對了,他的確是大師,真正的風水大師。三言兩語就把我堂叔搞定了……對了,你真沒把我堂叔的情況告訴他。”


    “我發誓,絕對沒有。”王觀鄭重說道:“別說你叔的情況了,就是你的情況,我也沒機會和他說。”


    “那就怪了。”陸崇明皺起了眉頭:“那他怎麽說得這樣準?”


    “不知道。”王觀搖頭道:“我更加好奇,你叔怎麽這樣相信,一點懷疑也沒有。”


    “就是……”


    陸崇明點了點頭,立刻招呼道:“走,進去看看。”


    正合心意,王觀肯定不會拒絕,立即和陸崇明走到了廳中。這個時候,陸崇明的堂叔在給段老沏茶倒水,模樣十分恭謹。


    看到這個情形,王觀有幾分眼熱。果然在中國這個地方,高人就是比較吃香。隻要能夠確定對方是高人,在哪裏都受到高規格待遇。相比之下,得罪了高人的陸崇明,就有些不受他叔待見了,掠過越過他,給王觀倒了杯茶。


    陸崇明見狀,幹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他的堂叔卻沒有就此罷休,反而皺眉道:“喝什麽茶,先給大師道歉再說。”


    “嗬嗬,不用,不用。”段老謙和笑道:“其實不僅是他,我也有些奇怪,你怎麽能夠斷定我說的肯定是真的,而不是在故弄玄虛?”


    “大師說笑了……”堂叔遲疑了下,這才開口道:“也不瞞您,我這棟宅子,那也是得人指點,這才建造起來的。一直以來,我都沒明白其中的意思,直到剛才聽了大師的評點,這才恍然大悟,徹底清楚了。”


    “什麽意思?”


    堂叔明白了,王觀和陸崇明卻十分糊塗。


    “叔,你的房子不是自己建的嗎,還有誰指點啊?”陸崇明十分奇怪。


    “你爺爺!”一瞬間,堂叔給出了一個十分出人意料的答案:“也就是我爸,他讓我在這裏建宅子的。”


    “爺爺?”陸崇明徹底愣住了。


    “嗯。”


    堂叔輕輕點頭:“你爸不信這個,肯定沒和你說過,其實你爺爺也精通風水術。記得在我們兄弟倆成年的時候,他問我們是想先成家再立業,或許先立業再成家。”


    “當時我和你嬸看對眼了,所以就選擇了先成家再立業。至於你爸,卻是選擇了先立業再成家,所以你出生比較晚。”


    說話之間,堂叔感慨萬端:“聽了我們的選擇之後,你爺爺就算了算,然後指你爸說,先立業再成家,兒子比較有出息。然後指著我說,先成家再立業,孫子比較有出息。”


    “當時我和你爸都比較年輕,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就當你爺爺隻是隨口說說罷了。可是現在再看,才發現他說的話十分靈驗。”


    堂叔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在他臨終前的一年,就和我說要開始為曾孫子綢繆了。然後就在這裏選了一塊地,準備建造新宅。其實這裏原本是廢棄的園子,你爺爺買下來之後,就把園子推平,隻留下這棵古鬆,然後建了這棟宅子……”


    “新宅建成沒過多久,他就去了。”


    此時,堂叔也有幾分傷感:“昨走之時,更是告誡過我,不要再到外麵瞎闖蕩了,踏踏實實地在本地發展,隻要沒有什麽差錯,幾十年後肯定能享子孫清福。”


    “那時我根本沒懂。”堂叔坦誠道:“不過這些年來,看到阿明越來越有出息,再回想阿爸說過的話,也不由得我不相信。特別是剛才,大師的一番話,簡直就是撥雲見日,讓我徹底明白阿爸當年的深意……”


    “真的假的?”


    聽了堂叔的闡述,陸崇明嘴巴張得大大的,多少有些難以置信。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堂叔瞪眼道:“你不信,回去問你爸,就知道我有沒有撒謊了。”


    “可惜了,可惜了。”


    與此同時,段老也搖頭歎道:“如果早知道這裏隱藏了如此高明的同行,就算是翻山越嶺也要過來一會。”


    “這樣玄乎……”陸崇明低聲道:“王觀,你信不?”


    “不好說。”王觀也是一臉遲疑。


    如果單單是段老這樣說,他肯定十分懷疑,但是現在連陸崇明的爺爺,早在十幾年前就有這樣的布置,那就讓人將信將疑起來。所謂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了。


    不管兩人信不信,反正堂叔信了,而且是確信無疑,所以十分謙恭的請教:“大師,風水運程不是已經定下來了嗎,怎麽還能發生偏差啊?”


    “這話不對。”段老搖頭道:“事物在不斷的變化,風水運程怎麽可能永恒不動?命運虛無縹緲,隻會暫時地保持,不可能一成不變。常說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可見自己的命運,在某種程度上,也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春風得意的時候,需要時刻保持警惕。要是懷才不遇,受到挫折,更不能失去信心,隨波逐流……”段老娓娓而談,陸崇明的堂叔更是連連點頭,但是王觀聽了,怎麽都不覺得這是在談論風水玄學,反而是在說做人的道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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