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額娘是個怎樣的人呢?是怎樣的女子才會生出你這般特別的人兒?”


    他微微的歎息,卻輕柔的在她的發絲上來回,一縷長發被他執起,放入鼻尖輕聞。[.超多好看小說]那是屬於她發絲上好聞的香氣。


    夕顏希望他趕緊回去,可是他似乎是故意拖延時間,也許他心裏早已經明白是誰做的了,想要給她一次機會,疑惑者準備為她自身開脫的機會?


    她撇撇嘴,對於他這樣的行為一點都不以為然。


    “我額娘不過是塞外的舞姬罷了,我娘一生清高,又是個賢惠端莊的女子。我爹本是商人,那時我爹遇到了強盜重傷在塞外的河邊,我娘卻救回了他,本來他們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可是我爹欣賞我娘的才氣,不知不覺就愛上了她。”


    “那時候我娘並不知道爹爹在天朝中原就已經有好幾個妻妾了,我娘獻出了自己後懷上了我……後來我娘知道我爹有那麽多妻妾便不願意跟他走。”


    當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她的眼中含滿淚水,隻是一直隱忍著自己。


    “爹爹不肯,硬要帶我走。娘為了躲爹爹便離開了塞外,離開了自己的家鄉,可是離開故土的我們一直生活的不好,我被人欺負,娘就會護我,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麽娘不跟爹爹走?如果跟著爹爹走就不會受那樣的苦了。”


    “娘受盡了千番的苦澀,為了我,她故意的讓爹爹找到,從此進入了嵇府一生的牢籠,那裏的姨娘們處處和娘作對,唯有我大哥對我和我娘好,可娘還是病了,娘在死前。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她說……‘顏兒,我好想回到塞外,看那裏無盡的風雪,即使他沒有揚州裏六月的梅花香。但是它卻是我的念想。’……我慌亂的跑到院子裏折下一朵花給她,她看著我笑,她的手冰涼刺骨,娘留著眼淚。年幼的我隻能無休止的在她床頭哭。”


    …………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淚滴千千萬萬行,更使人、愁腸斷。


    要見無因見,拚了終難拚。


    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顏兒,若你長大了,定不要嫁到帝王家,若你爹愛你,定會心疼你的,一定要記住,若愛是你無法割舍的劫難,你便自由的遠走高飛吧。”


    縱然爹對娘也寵愛有佳,可是,一個男人賜給的愛若分成了幾十份,每日的空房等候,癡盡紅顏仍然是一場空。


    後來,才明白。


    娘愛了爹一輩子,也恨了他一輩子縱然爹對娘也寵愛有佳。


    可是,一個男人賜給的愛若分成了幾十份,每日的空房等候,癡盡紅顏仍然是一場空。


    若來生,她想要的便是那無盡奢求的自由。


    這段話,她不說給他聽,也許他還不明白那樣的感情。


    思及此,她才幽幽的說“娘死了,我爹卻對我萬般的寵愛,他將我寵上了天,我卻得到了那些姨娘們的白眼,但是我不怕,爹爹是我的靠山,他們惹極了我,我便也讓他們好看。”


    他狹促一笑,這樣才像她的性格,因為她是從來都不肯退讓半分吃虧的人。


    “可是,當我嫁給你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過是爹爹攀上權利高峰的棋子,他對我的寵愛都隻是為了日後我更好的為他服務。”


    身體一僵,才明白新婚那夜她為何如此傲慢的擺出那樣的姿態,為何如此費盡心思的想要逃離。


    利用也許是她心裏的結,無法解開,隻會越纏越緊,直到她無法呼吸。


    “夕顏,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愛著你。”他許她最深的承諾,給予她最美的誓言,她吃驚的凝視著他,眼角那抹淡淡璀璨霎那間閃進她的心中。


    她信了,也許不再那樣下去會更好。也許試著去相信一個人沒有錯。


    可是,當那一天來臨之後,當強烈的暴風雨衝刷著黎明的寂靜之後。


    他的愛化為尖刀利器,將她傷的體無完膚。


    “好。”


    輕輕地閉上眼,她想,也許就這樣下去吧,不去管沈庭兒怎樣,不去管未來他是怎樣的,隻要這一刻,她幸福了就好。


    胸膛裏仿佛凝聚著巨大的喜悅,在充實著他的內心,他緊緊地抱著她,喜上眉梢,兩人就這樣沉沉的進入了一夜。


    陽光溫煦的照耀著,幾隻鳥喳喳的飛躍在水麵上輕濁著湖中之水,夕顏睜開惺忪地眼皮,全身像被身碾了一般,沒有想到今日身體卻痛的連起身的力氣也沒有。


    無意的瞥見那花海中的點點殷紅,原本無事的臉唰的一聲紅了起來,剛醒的恒弋見往她視線的方向望去,唇角集起了絲絲的笑意,見她的衣衫還有些不整,雪白的肌膚還裸露在外麵,而手臂上的那抹朱砂痣已經不見了。


    他笑意更濃,夕顏臉差一點埋在了土裏了,可是臉卻好不饒人,她瞪了他一眼,“難道你還想在這裏喝著西北風?”


    笑著將他打橫抱起,她掙紮了一會兒:“我自己會走。”


    “那好。”他手一鬆,她驚呼的出聲,她不過是敷衍一句,他怎麽真的鬆手啊……


    隻能立馬摟住他的脖子,他笑意濃烈,直徑的將她抱出花海,而在花海外正站著一些搜尋著他們的士兵。


    信耶見王爺抱著王妃,全然沒有顧忌大家瞪著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倒是有些驚愣,連想要說的話都有些忘記了。


    “信耶,去把你的馬牽來,我直接回去,你們隨後跟來。”


    細看王妃,雖然是虛弱地,可是能感覺她身上散發出一種屬於女人特有的味道,嬌豔欲滴的唇,絕色傾城的臉。


    信耶呼吸一窒,險些沒有聽清王爺說什麽,直到有人悄悄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他才如夢清醒。


    他抱著她騎上馬,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漸漸遠去。


    這一切,仿佛脫離了命運的軌道,開始另一個平行線行駛。


    回到府中,夕顏見到香兒一直在門口翹首盼望,臉色蒼白如紙,一見夕顏,她眼睛慕然的點起火光,急速的奔她而去,想要握住她的手。


    夕顏卻不著痕跡的推開了她,她心中一痛,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妥。王爺見她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而是淡淡的抱著她走進府中。


    府中也有人在等待,原以為那些人將夕顏殺死了,可是當再一次見到她的麵容時,她訝異地從那桌上豁然起身,連茶水都欣翻了一地。(.好看的小說)


    “夫人,你怎麽了?”


    夕顏身體實在是太痛了,她糾結的皺起眉,可是她知道,現在的沈庭兒正看著她,她不能讓她得逞,如今自己體力消失殆盡,等她有精力了,一定要給那個女人顏色瞧瞧。


    房門被他踢開,他抱著她小心的放下,夕顏痛的蜷縮在一起,原來初夜的痛苦在你從緊繃的狀態鬆開時才會出現。


    “禦醫,快給她瞧瞧。”


    醫生為她把完脈之後,深深地看了王爺一眼,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咳,咳、”


    恒弋古怪的看著禦醫,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禦醫拉著他到角落邊,語重心長的說:“王爺,我看你還是多體諒王妃的身體吧,畢竟她是女子,你若縱欲過度,她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恒弋兩眼一瞪,臉上微微一紅,最後一黑,有些尷尬的說道:“這不用勞煩你提醒吧。”


    “老夫隻是擔心而已,不過王妃的身體還是要調養調養為好,她現在身體異常的孱弱,我給她開幾個補藥,吃上一兩個月便會好些。”


    自從開始休養之後,夕顏不到2天便能自己下床了,每當她想起那日花海的歡愉,臉頰都是紅的無可附加,林遙也自那日後,便由恒弋親自的派來伺候她。


    “王妃比以前更漂亮了。”


    以前的夕顏是傾城驚豔的美麗,如今這美麗的上麵卻蓋上了女子特有的妖嬈,為她琯上青絲,戴上發髻,香兒又前來拜訪,卻又被她拒之門外。


    雖然香兒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夕顏卻無法原諒被欺騙的痛楚,她可以答應大哥對她好,可以答應大哥讓她孩子安然的生下,可是,即日起,她將不會成為她的朋友。


    “夕顏,求你原諒我。”


    觸不及防的,香兒從門外闖了進來,下一秒便跪在她的麵前,她含著淚,她祈求。


    夕顏歎了口氣,她輕微地扶起她,臉上卻無任何的表情,若不是因為她的欺騙,她的算計,這一切也不可能發生。


    一滴悔恨的淚水,濕了她的衣衫,夕顏揮了揮手,示意侍女們扶她下去,


    “我看夫人也累了,為了她的孩子著想,你們還是讓她回去休息的好。”


    下了逐客令,她眸光瀲灩,卻深諳地如漆黑的夜。


    “夕顏,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那些刺客並不是我派來的。”


    話脫口而出,夕顏下一秒淩光一閃,眼中透出據人以千裏之外的疏離。


    “我知道那些刺客不是你派來的,但是這東西你總該記得吧?”桌案上靜靜地放著那瓶帶有梅花香的酒。


    “而且,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摻和了?香兒,你要記住你不過是我大哥一時興起愛上的女人罷了,若有一天,他對你厭倦了,你就什麽也不是!”


    香兒猶如墜入冰冷的冰窖,唇瓣蒼白如紙,隻能無助的看著夕顏對她的冷漠,當時她真心的以為她是愛著恒弋的,是希望得到他的寵愛的,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


    愛了,不管過程是怎樣,隻要結局是這樣的就好。


    可是,聰明的香兒,又怎麽會想到,這一世,在他們命運的輪廓裏依舊有不一樣思想的人呢……


    ******


    之後的日子又過了三日,沈庭兒被關進了府中特殊的‘黑屋’裏。


    自然,什麽原因,所有的家丁都不敢說,那是王爺特別安排的,沒有他的允許,誰要是私自去見她,就‘殺無赦’。


    眾人紛紛揣測王妃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王爺對自己親生孩子的母親下手。


    自然,在他們的心中開始對王妃有著一種懼怕。


    “王妃,王爺已經將夫人押到黑屋了,恐怕隻有等她的孩子生下來才會放出來吧。”


    用膳的時候,林遙從那些家丁的口中得知了沈庭兒的消息,按照夕顏想要得到的信息告訴她,手中的筷子一頓,夕顏煩悶的放下。


    口中那美味的佳肴頓時也變得不知其味。


    “他終究是愛著他的孩子的。”


    夜幕降臨,江上水波光粼粼,一艘艘船靜靜地開往通向江南的路,一位長相猥瑣,獨眼的男人悄悄地和那些船夫說了什麽,船夫點頭,便輕吹哨子吩咐其他的船夫要謹慎小心。


    箱子被合上,劉河對著那個獨眼的男人說道:“這些運往下一個路口時,自有人來接應,如果有人問起是什麽,你便說是四皇子大婚,那些都是送到宮中給四皇子的禮物。”


    獨眼男聽令,隨後上船開去,劉河在最後的船尾探究局麵。


    果真到下一個路口的時候,那些嚴謹的士兵拔刀便攔住了去路。


    那些都是許恒弋派來監控河南的近衛兵,這些近衛兵大聲喝道:“你們這些是什麽東西?”


    “皇恩浩蕩,四皇子擇日大婚,這些都是給四皇子的聘禮。”


    侍衛兵思索著,想來,天朝確實是傳來消息。


    四皇子於4日後迎娶宰相千金,這等大事,馬虎不得。


    獨眼男人恭敬的呈上一碟通文:“這是皇上批準的通文,您瞧瞧。”台在大弟。


    總衛兵打開,看了一眼,確實是皇上的口諭,向其他侍衛使了眼色,有人隨意的打開了幾個箱子,箱子裏都是些綾羅綢緞,也並沒什麽特別的。


    “開路。”


    前頭的水路開啟了一條道,那獨眼的男人經過河口處,偷偷地塞了一個東西到那總衛兵的手中,船剛好過了另一個關卡。


    劉河躲在最後的船內眉開眼笑,隻要再過一個關卡,那麽這些東西都會到江南一帶,到時候……嘿嘿……


    還沒等他做著這些美夢,突然眼前出現了萬千的火光,照亮了最後一個關卡的路。


    獨眼男人緊繃狀態,看著前方有些模糊不清的人馬,待到那些人馬近時,火光仿佛被硫磺填滿,更加肆意的燃燒起來,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船的栓頭被人拉起,固定在一顆圓柱上,有士兵橫起刀來讓那些人全部下船,劉河意識到情局不妙,他從船尾伸出一個頭。


    見那些士兵個個都凶神惡煞的,而船的各處已經潛伏著他自己的人,使了眼色,所以穿著黑衣的人蜂擁而上,刀劍無眼,很快的,守衛的幾名士兵死在刀下。


    劉河得意的不忘記踩了那些屍體幾腳,諷刺道:“許王爺算什麽東西,不過草包一個。”


    雖然河南已經在許恒弋的勢力範圍,這條水路前麵雖然戒備森嚴,可是後頭就是一個空殼子.。


    他得意的準備再次上船,卻聽到一聲幽幽地含有磁性的聲音傳入耳內“原來劉大人那麽想念本王啊。”


    河水搖曳,燈火閃爍,煙霧中,一個身穿白衫俊朗的男子坐在白色駿馬之上,如墨絲般的長發,邪魅的笑眼,而他的身後站起數百的士兵。


    他驚愕的放大瞳孔,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突如其來的男子。


    一瞬間的慌張,立馬被他鎮定壓下,他故作鎮定的說道“王爺夜探南河,可謂盡職盡責啊。”


    那些黑衣人沒有得到劉河的命令不敢動手,隻能警戒的做出防備的姿勢。


    慵懶的策馬而下,睥睨著那些黑衣人,他努努嘴道“本王見今夜良辰美景,甚是喜歡,怎奈,前方燈火通明,還以為有什麽好玩的,便前來瞧瞧,沒想到,遇見劉大人了。。。”


    “下官處理公事,還忘勞煩王爺通融通融。”


    現在劉河已經下了最後的賭注,如果王爺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麽他就不會和他硬來,若是……


    “劉大人,可惜啊,可惜,本王今日還不怎麽想要通融呢。”


    淩厲地寒光霎時間一閃,黑衣人紛紛而上,幾百名侍衛衝了進去,喊殺聲,刀劍聲,血腥飛濺,黑衣人雖然一人可以抵過侍衛好幾人,但畢竟對方人多,久之便已經落了下風。


    劉河乘著這個對峙的局麵時間,從船尾上岸,想要躲進紅牆後麵,卻不知,橫空而來一把劍,‘嘶’的一聲將他的小腿割傷。


    那名男子騎在駿馬之上,臉上毫無表情,唇角的弧度卻映入眼瞼,他伸出手,語氣平淡卻有不容拒絕的威嚴。


    “拿來。”


    劉河臉上一片蒼白,緊緊地護住那通文,明白了他的意圖。


    而他的神色在他拒絕給予下,勾起了一抹冷笑。


    “河南縣令劉河,貪汙受賄。結黨謀私,與四皇子勾結,通敵賣國,若要問起罪來,那是滿門抄斬,誅九族!而你,本王會賜你車裂一刑,讓你路上安好。”


    “你,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人之將死,想要真相才死的瞑目,。


    許恒弋笑吟吟地一拍手,便從黑暗處走來了一位男人,劉河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人,瞳孔漸漸地睜大,最後變為驚恐。


    他顫抖地指著這個男人,然後狠狠地撲了過去。


    “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你會遭受天譴的,四皇子是不會放過你的。”


    那個男人見劉河要掐死自己,反射性的從王爺的腰間將劍抽了出來,刺了過去。


    劍,鋒利無比,刺入心髒,一股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他恨恨地看著他,看著那白色駿馬下俊朗身影的男子,諷刺一笑:“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


    厄……


    話沒說完,整個身體便向後仰去,到落在河中,原本波光粼粼的江麵激起了水花。恒弋鳳眼微眯,欣長的身影如山嶽般高大,撿起那疊通文。


    他笑笑吟吟地和那個殺死劉河的男人說:“記住,這是你選擇的路,沒有後悔的路,若你想要活得久些,和我合作,我便能保你無恙。”


    男人看著這抹身影突然間覺得是那麽的可怕,這個平日裏放蕩不羈的王爺如地獄修羅般的恐怖。


    這個男人就是當日的要殺死沈庭兒的刑長官,他和劉河本是一個黨羽的,自然知道裏麵的許多秘密。


    哪料,那日在地牢中,劉河卻派人殺他,若不是因為許王爺的救助,那麽他就已經命喪黃泉了,許王爺需要他給的秘密消息,而他思即後覺得告訴許恒弋雖然現在不死,可是若四皇子知道了,會死的更慘。


    可是,許王爺用他家人的命來做賭注,他降服了,因為沒有什麽比家人更重要的。


    “收拾起屍體,明日發下告示,昭告河南一州百姓,劉河貪贓枉法,罪該萬死,實以車裂之刑。”


    淡淡的下了命令,便策馬而走,留下一抹高深莫測的身影。


    “我看至始至終愚蠢的隻有你一個。”


    ******


    許恒弋回來的時候,夕顏已經在酣睡,近日裏她倒是除了吃之外,都不曾出府過,這是恒弋一直未料到的。


    劉河的首級被掛在河南的橋頭上,眾多的百姓紛紛叫好,而她卻波瀾不禁,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態。


    要殺劉河的人是她,要讓劉河五馬分屍的也是她,本以為她會笑著給他一個獎勵,抑或者一個深情的吻?


    沒想到她倒是睡的深沉,心中一怒,便大步走到她的閨房,林遙吃吃地偷眼瞄到王爺一臉黑著要討債的樣子。


    大門被推開,怎想夕顏聽到動靜也不起身,而是懶懶的翻了個身,又繼續睡覺。


    他走上前,掰過她的身子,見她還是一副不理睬的樣子,“你為何不說話,我知道你醒著。”


    依舊是閉著眼睛,眸光一閃,他邪惡一笑,俯下身,便對她一吻,果然這個方法很有效。


    下一秒,夕顏豁然地從床邊而起,用力的擦擦嘴唇。


    “你怎麽又這樣啊?”


    那個時候是中了銷魂藥,她意識不清醒,可是現在意識清醒的很。


    那日當他說,隻要你願意,我會一直愛著你,她居然鬼使神差的應了一個好字,回府後思及此,有些後悔。


    隻能避而不見他,她心裏也有氣,雖然她也不想沈庭兒死去,可是他護著孩子的思想依舊讓她心裏有疙瘩。


    她也氣自己為何開始對他在乎起來,難道世界上所有的女子在失去初夜之後都會在乎她的男人的一舉一動嗎?


    看來她也免不了這個世俗。


    將她扣住,修長的手臂伸入後腦,逼近臉前,便是霸道的吻上,吮吸著她的甘露,知道她喘不過氣來之時才有放開的意思。


    “那日你已經答應了我,此後便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不然我這裏會痛。”


    將她的纖白柔軟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感受他炙熱地心跳,他的溫度傳達在自己的手掌上,夕顏臉一紅,側過頭,掩飾自己的慌亂。


    “你若痛了,那便更好,我得感謝老天爺終於給了一個能和我一樣感受痛苦的人了。”


    她指的是自己的毒,而他指的是她若離開的痛苦。


    意識她話裏的意思,他眸色幽深,將她壓製身下,用無比認真地語氣說道:“我不會讓你死,不會讓你痛,夕顏,你是我的女人,誰也別妄想從我身邊奪走你。”


    長卿是不會那麽輕易地放她走的,夕顏猛然間有種想法,若是那個時候,種了冰炫的她嫁給了長卿,也許一切便是不同的。


    長卿不死,她便能不死。


    長卿死,那麽她也活不了。


    輕手地抵開他的攻擊,卻見他有些不耐煩地將手伸進了她的衣襟。


    “劉河死了,這事情是不是牽連到了四皇子?”


    夕顏心裏是清楚的,恒弋手一頓,繼續自己的動作:“暫且不提這個,現在最重要的是……”


    曖昧的笑著,夕顏的腦中閃過千百種想法,怎樣才能讓他停下來呢?


    “四皇子是不是囚禁德妃的主謀?”


    “這件事辦完後,你如何處理?”


    “唔……”


    堵住她說的話,夕顏一急,如今自己確實接受了他,可是現在那麽親近,她還是有些不適應,畢竟初夜的劇痛還是留在心裏心有餘悸。


    他欺身上前,笑意甚濃“夫君定當不複所望,包妻滿意。”


    無盡的強吻中,她隻能細細碎碎地從口唇的縫隙中叫了一聲:“遙兒……遙兒……”


    在門口守著的林遙,猛然地聽到王妃的叫喊聲傳入自己的耳膜,王妃今日和她說,若她叫了她的名字的話便不管發生什麽都要闖進去。


    於是。


    還是孩子的林遙就這樣推門而入,她吃驚的看著王妃被壓在身下,而王爺正對她上下其手,不懂人事的林遙,也自然想到了這是什麽。


    她支支吾吾地躊蹴不前,臉卻染上了紅暈,夕顏見林遙終於來了,立馬地用頭撞向恒弋的胸口。“沒看到林遙在旁邊嗎?別教壞孩子了。”


    狹長的鳳眸一閃,看著林遙低垂著頭,他依舊沒有停下,反而撇撇嘴道:“無所謂,反正等她長大了也要經曆這事情的。”


    來這府中伺候著王妃是她一輩子也不敢想的事情,府中人多嘴雜,她也聽說了一些事情,說王爺以前風流成性,愛那溫柔美人。


    可是自從王妃嫁來之後也沒見的他對王妃上心,倒是冷落了她,如今這下人有在竊竊私語的說王妃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迷惑了王爺,至此王爺對她思念成疾,便是一辦完事情就趕來了。


    當然,林遙是不這麽認為的,因為每次王爺看王妃的眼神就是當年爹爹看娘的眼神,炙熱而溫柔。


    夕顏胸口被壓得有些疼痛,她摸索著,直到摸到一個枕頭,拿起便是用力地向恒弋擲去,這一擲,倒是用了些勁。


    “遙兒,你過來。”


    許恒弋一手接過枕頭,用威脅地眼神看著林遙,似是在,你要過來試試。


    林遙想,自己是效忠王妃的,王爺無論說什麽都不能受到他的威脅。


    想來思去,她鼓足勇氣說道“王妃近日身體虛弱不能服侍王爺,請王爺諒解吧。”


    手裏捏著那柔軟地枕頭,輕輕地湊到鼻子上聞了聞,那是屬於夕顏發絲上特有的香氣,他輕閉眼睛,懶散地又睜開,然後輕聲笑了。


    “你這女人,花樣總是那麽多,看在你身體不適的份上,本王就暫且饒了你一次。”


    放開夕顏,修長的手指還不忘記刮了她的鼻翼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方才離去。


    等她走後,夕顏全身緊繃地狀態才有所緩解,她大口的鬆了一口氣,倒在了床上。


    林遙上去扶她,有些羨慕地說道“王妃真幸福,王爺看起來很愛王妃呢。”


    雙手枕到腦後,眼睛有些出神,他們之間確實和以前是不同了,他寵愛著她,對她萬分的好。


    恍惚間,她覺得這樣的日子似乎像是在夢中,若是醒的話又會變成什麽樣?


    “叩叩----”敲門聲響起,夕顏以為又是恒弋回來了,小丫頭林遙看著王妃的眼神笑了起來。


    一開門,當外麵的人影出現在林遙的麵前時,林遙的眼中積滿淚水,她顫抖地上前抱住那個人兒,唇角顫動。


    “哥,你回來啦。你終於回來啦.。”


    原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林童了,見林童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麵前,清秀的臉蛋,還有那與生俱來的氣度,他定睛的看著她。


    她還以為是在夢中,上前便是擁抱住了他。林童是聲音飄渺的傳來。“是的,我回來了。”


    “哥,你捏捏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好不好?”


    伸手便是一捏,痛得林遙齜牙咧嘴,很疼,那表示這是真的了。


    林童倒是將她攬在懷裏,輕輕地歎息“林遙,我們終於為爹報仇了。”


    林遙的眼淚不斷地流下,廟宇村那麽多條人命,在天之靈,安息吧。


    她把哥哥請到屋子裏去見夕顏,夕顏見到林童之後也是比較訝異。


    問起林童這段時間去了哪裏,才知道,林童一直都在府中。


    那日,他決意離開廟宇村之後,便被人抓了去,他在地牢裏餓了三天三夜,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許王爺出現了。


    他問他:“你願意跟隨我嗎?”他說的是那樣的自然,親切,卻有些許的疏離。


    為了生存,他答應了,後來他才明白。


    原來王爺是在考驗著他,才讓他餓了三天三夜,因為懦弱的人是不能呆在他的身邊的。


    他把他接入府中之後,一直待在一個院裏沒有出來過,出來的話也是在夜晚,偶而他透過那院裏隱隱地燭光,知道林遙現在活得很好,唇角的笑容便如花般綻放。


    兄妹兩對王爺王妃感激萬分,心裏暗暗決定要效忠他們一輩子。


    也正因為這份感激支持了他們一直效忠到老,永不背叛。


    ******


    天國十月初八,發生一係列的大事,四皇子宴請太子去喝酒,兩人喝的大醉,醒來的時候太子卻重傷在床,一病不起。


    太子怒斥四皇子狼心狗肺,想要刺殺他,四皇子沒有承認。


    太子上奏皇帝:四皇子許問天假意去喝酒無非就是想要和他聯手來傷害皇帝,四皇子和河南縣令劉河結黨謀私,貪汙受賄,偷了皇帝的玉璽將曆年來貪汙的珠寶運往江南,許問天要那麽多恐是想暗中購買兵力,以便以後弑兄殺父,坐上那雲霄寶殿上的龍椅!!


    許玥江大怒,他本來不信,卻因為一大臣拿出那一疊通文,氣的直拍龍側,口中便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塚人府中,一老大臣前來探望被關禁在此處的許問天:“四皇子,如今你有何打算,難道你要坐著等死嗎?”


    黑暗處,有人起來的聲音,不大不小,那是個比較俊美的男人,美如冠玉,風姿卓越,倒是和太子有幾分的相似之處。


    而他此刻隻是端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處之泰然,那老臣有些著急,要知道,君心難測,四皇子這罪重則在囚禁在塚人府中一輩子,而他的夫人侍妾,那些家丁都會淪為階下囚,這就是天朝的連罪。


    “蕭宏然有消息了嗎?”


    “沒有消息,倒是雲沁公主近日討皇上的歡心,一直在為你求情呢。”


    “也難為他了,在這些跟隨我的大臣中,也就隻有他對我最忠誠。”


    許問天倒是出乎意料的說了一句,老臣一愣,沒有想到平日裏嗜血的四皇子倒是也有感慨的時候。


    便上前安慰道“老臣明白,皇上是不想讓皇子死的,皇子畢竟是蕭妃娘娘的親生兒子,看在母親的份上總會顧及幾分。”


    當一道聖旨下來,他淪為階下囚,當他進入這個塚人府的一刻起,他就明白自己不會死,因為父皇會顧及當年蕭妃娘娘幫助他扶上地位的恩情,是不會輕易的殺了他的。


    他千算萬算,將許恒弋抽離太子的身邊,卻惟獨忘記了李德全也是他的人,李德全不是效忠太子,他是效忠許王爺許恒弋。


    許恒弋人雖然在河南,卻對他們那裏了如指掌,若沒有人傳達消息又如何知道呢?


    那日李德全獻給太子的一計,無非是許恒弋告訴他,太子性格容易暴戾,卻品性純良,我若不在天朝,李德全,你定要助太子一臂之力。


    天羅地網,已經暗自的開始撒下,從許恒弋踏入河南開始,一步一步的將他引入陷阱。


    劉河已死,河南黨羽一破,他地位岌岌可危,


    在阻礙他成為帝王的不是太子,而是那個風流成性,看似無害,心計及深的許恒弋,看來他跟他父親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然,我是不可能那麽快死的,風銀君的母親德妃還在我的手中,你通知下去,告訴風銀君,我願意與他談判。隻要他助我一臂之力。”


    那老臣狹目看了許問天一眼,感歎他心思慎密,原來,他還為自己找好了後路,可見跟隨著他是個明智的選擇,就算死,也不算白活一場。


    河南一事處理的太過妥當,以至於拓也一直對風銀君按兵不動有些不解。


    “皇子,如今許恒弋已經完全的得到百姓的愛戴了,劉河已死,河南已經成了他的囊中之物,我們必須要采取行動才行。”


    雅閣中,長發飄逸,神情俊朗,長的眼角,直入鬢尖,他淡漠一笑:“雖然事情是解決了,但是更大的隱患還未解決。還記得我來這之前說過嗎?劉河給的爛攤子都需要許恒弋解決,河南以北瘟疫已經蔓延了,雖然許恒弋嚴加的控製,可是,我放走了一個帶有瘟疫疫苗的源體,過些時日,河南一帶,應該人心惶惶了吧。”


    拓也一驚,沒有想到皇子已經開始了這計劃。


    話音如帛,輕飄如耳,依舊是皇子慣用的手段,殺!


    “等到河南一片癱瘓,你飛鴿傳書到懷若,帶著人馬攻進河南城,若是沒有中瘟疫的,男的充當奴隸,女的淪為娼妓,年幼地直接派去當兵,老的就做雜役。”


    冷酷的手段,終究還是用上了,在他的概念裏,強者隻有掠奪,隻有戰爭才可以讓人信服。


    那是風銀君此生遇到的最大的對手,他微微的眯了下,眸底是冷如寒星的冷意,皇子又變回了那個嗜血的皇子了。


    夕顏在的時候還不會這樣,如今卻越發的嚴重了。


    “是,遵命。”


    得到命令後,拓也轉眼間便是消失不見。


    放下畫筆,張開圖一看,畫像中的女子映入眼瞼,一女子嘻坐於香亭上,細致烏黑的長發披於雙肩之上,眼睛似含笑含俏含妖。


    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裏,,碧水青山,出塵如仙,傲世而立。


    “顏兒,我相信你會回來的。”


    會回到我的身邊,因為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


    天國十月中旬。


    河南開始寒冷起來,天氣變化莫測,寒冷來一天之後,天氣又變得暖和。而緩和一天之後,又變得更加的寒冷。


    夕顏裹著厚厚的狐裘漫步在花園中,偶爾瞥見池中的魚遊弋在四周的角落,掩著嘴嫣然一笑,林遙和林童跟在她的後麵跟隨著她的腳步。


    “王妃近日身體好多了呢,不過總是拒絕王爺的見麵。”


    林遙偷偷地朝哥哥的耳邊說道,畢竟還是孩子,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總是充滿著好奇,再加上王妃人本來就好,隨意瀟灑,對待他們也不是對待奴才的身份。


    日益積累的感情,倒是讓林遙養成了說話養成了不動腦子的習慣。


    給了林遙一個爆粟,林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小妮子怎麽沒有一點丫鬟的樣子啊,要不是王妃人好,沒有計較些什麽。


    以她這樣的性格,伺候其他主子估計幾天就要被攆出去了。


    “以後別王妃王妃的叫,咱們是伺候她的,要叫主子,知道不?”


    林童嚴肅地給她上一課,林遙喏喏了一下,低垂著頭,不敢再說什麽。


    也許是少女心懵懂期,她倒是善於觀察這些男女間看不見的情感。


    迂回的走廊,突然間一個奴才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如一陣風般,險些將正倚在廊杆上的夕顏撞到。


    “大膽奴才,你怎敢在此對王妃不敬?”


    林童身形雖小,說話卻力氣實足,儼然的一個小男人的樣子。夕顏倒也不怒,拍拍林童的肩膀示意他別這樣對奴才。


    雖然他也是奴才。


    不過,她看了這兄妹倆一眼,他們看別人是奴才,倒是沒把自己當奴才了,這丫頭片子哈。


    那侍從哭喪著臉,仿佛遇到了劫難般,麵如死灰。


    夕顏感覺到異常,問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對於事物,她總是有敏銳地察覺性。


    “主子……出大事情了……北苑食堂邊的師傅他……他……”


    仿佛有什麽巨大的事情在邊緣裏炸開,化成粉碎的粉塵,夕顏蹙著眉便預感到事情的不妙。


    “你且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侍從哭喪著臉,淚水一直流著,絕望的臉麵如死灰。


    “師傅死了……是天花……河南北境內的瘟疫蔓延到這裏來了……”


    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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