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午飯吃的挺飽,我也該回去了,陛下也早些回宮才是,不要丟下了要緊事陪小姑娘在這裏遊山玩水。(.無彈窗廣告)”


    “夫人是要回住所了嗎?”都說神廚隱居在深山裏,若就這麽讓她回去了,柳依梵此行豈不白跑一趟,秦轅止剛要說些什麽,卻聽柳依梵先於開口,“大師覺得我們是在遊山玩水嗎?且不說秦轅止他特意陪我來到這裏,就是我自己,也是很認真在對待這件事情,怎麽可以用遊山玩水來形容?”


    “認真嗎?嗬嗬,妾身從不認為遊山玩水是不認真的事情,難道小姑娘這麽覺得?你在遊山玩水的時候隻是單純消耗著時間?是為了休息才遊玩的?那樣,整日躺在床上睡覺豈不更是休息。不理解我所謂的遊山玩水是什麽,我也沒什麽可教你的。”


    對方的一席話瞬間敲醒柳依梵,她打算教她?如此的意思是讓她雖她入山?


    “我知道了,既然大師住在山裏,那晚輩也隨你入山好了。若是考驗還沒有結束,隨時奉陪。”


    “丟下陛下不管隨妾身入山,這種選擇可非明智之舉。”


    “當然是做了準備才敢來的。”


    柳依梵的目光依如昨日的堅定,雖然仍然無法接受這人的性格,可若能因此而前進,她便會堅持下去。


    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踏碎落地枝椏的聲音在山路上此起彼伏,腳步深深踏陷在略顯鬆軟的土地上。汗水順著臉頰滑出長長一道痕跡。背上是滿滿堆起的重物。這便是柳依梵現在的狀態,雖然苗孤嵐默許她跟著自己之後,麵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幫其將在市場購買的新鮮食材運上山去。


    “笨蛋,不要笑。”抬頭望向已經走去很遠的女人,又瞥向身旁跟著自己的男子,他那忍俊不禁的表情實在讓人看著不爽,柳依梵試圖用腳側踢一下,可是因為身上的重物,險些站不穩,踉蹌著向後退著,最終還是對方拽住了她的手臂才不至於摔下去。


    秦轅止替她擦去額角的汗漬才輕聲說道,“這是有了準備才敢來的嗎?”


    “不要重複我說的話。[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唔……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真要教她,竟然一上來就讓她當苦力。這也算是考驗?這明顯是刁難吧。“話說,你怎麽還在這裏,不是叫你回去了。小心龍依著急衝過來找你。”


    “嗬嗬,你覺得龍依會來這種地方嗎?”


    “呃……確實不可能。”她之前也想過秦轅止追來自己這裏,會不會哪天貼樹皮龍依也突然冒出來,可像這樣走在山裏的事情她應該不會做的。估計隻能幹等在宮裏著急。


    “離開哪裏,留在哪裏都是朕自己的想法,無人可以左右。你這個樣子朕又怎麽可能放心回去,要回也是兩個人一起。”


    秦轅止的話讓柳依梵一時煩躁的心情舒緩下來,可他隨後的話又讓她變得十分鬱悶,“而且,留在這裏似乎更有趣一些。”


    這個家夥,拿她當笑話看嗎?


    “去,閃一邊去,離我遠一點。”


    怨憤的瞪著一旁悠然自得扇著扇子的男子,柳依梵繼續向山上走去,遠處苗孤嵐對著她不耐的喊著,“怎麽這麽慢,這樣下去天黑也到不了。幹脆直接背著那些東西回京都算了,就當是我送你的土產。”


    “才不要,我這就過去了,你等著。”也不知是不是以前對待自己的員工太過嚴謹所以現在受到報應了。晃了晃頭摒除這種消極想法,柳依梵繼續背著沉重的貨物向山上走去,可是當三個人走到山頂一潭碧翠湖泊旁的院落裏時,柳依梵突然全身無力的鬆懈下身後的物品。


    好不容易到了苗孤嵐的居所,可是映入眼簾的那一塊塊耕犁好的地是什麽?那一排排黃瓜豆角是怎麽回事?滿架結著鮮紅的西紅柿,她竟然還叫她在市場裏買回來。


    “喂,你這不是自己種著菜呢嗎?幹嘛還要我買,那麽沉的東西從城裏背到這裏你知不知道。[.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柳依梵剛要抱怨,可看到已經坐在院落裏的躺椅上喝著茶對她挑眉的女人,便又沉默下去,很明顯這是對她的考驗,自己竟然又被刺激了。


    見柳依梵很快就不再抱怨,苗孤嵐暗自笑了笑,轉而對站在全緣葉欒樹下欣賞的男子開口,“那樹再過段時日就該結果了。滿樹的淡紅色煞是討喜。”


    “哦?朕倒是想要看看了。”


    “嗬嗬,能否看到就要看另一個人能堅持到什麽時候了。”


    苗孤嵐仍然是麵對著秦轅止說話,可調侃的意味則直直指向另一邊趴在貨物上的柳依梵,敏感的察覺那話中之意,女子也不顧疲累酸疼的身子站起來走到婦人麵前又是堅定的直視,“這點你大可放心,我的毅力可是潛力型的。”


    哼笑一聲,苗孤嵐將茶杯放下又斟了一杯繼續對遠處的男子說道,“陛下走了這麽久的山路一定累了,過來坐下休息休息,我這有剛泡好的恩施玉露。”


    無視我?


    訝然的瞪著緩步走過來的秦轅止,又回視麵前的苗孤嵐,柳依梵心裏安慰著。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生氣就是自己敗了。


    好……既然食材都買回來了,也不能浪費掉,趕快收拾一下去準備晚飯,管你是什麽神廚大師,盡管接招吧。


    就這樣,柳依梵在苗孤嵐故意無視的狀態下和秦轅止二人住進了這座山間的木屋裏,幾天下來習慣了對方的處事模式倒也不覺得什麽,而她偶爾也會采取一些措施來對苗孤嵐進行心房攻陷。但長時間的接觸卻讓柳依梵感受到苗孤嵐是軟硬不吃的,硬的就不用提了,單從她不止一次的對她吼叫以及威脅燒掉華露園都無動於衷的反應就能看出這方法是無效的。


    硬的不行自然就要來軟的,例如此時,夕陽西落,染紅山頂之際,順著拉長的人影看過去就瞧見一個正在處理鴨毛的婉麗婦人腿邊正跪地哭嚎的女子。


    “嗚嗚嗚……大師,您不能棄我不顧啊,我上無父母,下無夫兒,一心想來同你學習廚藝,您不能就這麽撒手不管啊啊……可憐我的熱血丹心,您這麽善良的一個人,如此偉大的一個人,您造就了沐纓兄那樣出色的後代,也當我是您的女兒關照關照我吧。”


    這丫頭,又搞什麽名堂,這幾日刻意忽略她,她倒是極盡所能的顯示存在感,從皇上那裏知道她喜歡吃鴨後,頓頓飯都帶著鴨肉,昨日的神仙鴨子倒是讓她現在還有些回味,甚至還引得皇帝的食欲連連稱讚。那以鴨子出骨,加調料入碗加蓋,上籠蒸製以點香三炷燒盡為度而成的肉質酥爛而香氣濃鬱,滋味鮮美,製法與眾不同,滋味鮃美勝於它菜。


    明明有得一手好廚藝卻如此不知足的人如今真是很少見了,是為了皇帝努力至此還是為了找出自己的特色,她倒真想繼續觀察看看。


    苗孤嵐這麽想著,手裏依然在鴨身上動作著,而耳邊則持續不斷的傳來對方的哀嚎,又是哭笑不得。


    “嗚嗚……神廚大師,您不能讓您的手藝後繼無人哪,您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有很多菜肴是瀕臨失傳,單憑沐纓一人是不足以勝任這個艱巨的任務的,可是我不同呀,我是。”差點脫口說出自己是穿越來的人,柳依梵清醒了一下,過分的投入,險些失策。於是話到嘴邊連忙又咽了回去,“嗚嗚嗚……嗚哇啊啊……咳咳,嗚。”


    一直靠坐在樹下閉目養神的秦轅止聽著柳依梵這略顯沙啞的嚎啕大哭,無奈歎口氣,昨日見她神采奕奕的對自己說要改策略,原來就是這樣,嗬,這女子是看了什麽戲才學來這種纏人的招式。


    夕陽愈漸深紅,柳依梵的哭喊卻依舊未減,佩服她的肺力之餘,苗孤嵐也略顯沒了耐性,再持續下去,怕是連做夢都能聽到這聲音了,手裏的鴨子也處理的差不多,便扔下刀子站起身。


    “好了,該謝幕了,我接下來要去做晚飯,別礙事,還有,陛下中午不是說想吃你做的那個盤龍糕。趕快去撈魚吧。”


    見苦肉計不好使,柳依梵也不再哭爹喊娘,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塵土,瞪了一眼身為局外人還要吃要喝的秦轅止,便拿著撈網走到湖邊。


    嘁,學阿成這種悲情果然行不通,接下來怎麽辦好呢?這兩天除了在苗孤嵐做菜時躲在門外偷看以外,就沒有任何機會偷師,那家夥似乎也看出她的想法故意做一些簡單的菜式,有時甚至不做直接讓她來做,還以秦轅止為借口,擺明就是不想教她。


    不教也就罷了,竟然砍柴挑水,刷鍋這些事情也成了她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課。


    這算什麽?高人特有的訓練方式?做完這些之後自己就會身輕如燕,切菜有神?得了吧,那些都是給練武之人留的,她不過是個廚師,用不著這樣吧?


    好不容易她心血來潮想要教點什麽了,結果卻隻是一天裏練習各種掛糊,雖說掛糊是眾多料理必不可少的烹調輔助手段,也講究技巧,可一天下來麵對各種粉糊,她也有些眼暈。


    說起來她對掛糊本身也是很有自信的,不管是蛋清糊、全蛋糊、蛋泡糊、還是水粉糊、幹粉糊、發粉糊,甚至是脆皮糊和拍粉拖蛋糊,這些她讓做的都能調出來,盡管如此,柳依梵仍然很佩服苗孤嵐,不愧是神廚級別的,能將掛糊達到厚薄一致就已經是成品標準,而她甚至能比一般人還要做的表麵平滑。對於料理完美主義的柳依梵來說這的確是個不小的刺激。


    “丫頭,這是你做的糖醋裏脊?”


    晚飯時,苗孤嵐盯著那盤橙紅色的肉,先是瞥了眼酸甜鹵汁,隨即夾起一塊幹酥香脆的裏脊盯著瞧了瞧,平靜道,“水粉糊的稀稠以能裹住原料為宜,不能留空白,否則形狀會萎縮,為了粘性足夠應該拌的慢一些輕一些,以防止糊溢出,一定時間之後濃性才會加大,你的這道菜很明顯是個失敗品。”


    “……”被嚐出來了,柳依梵心裏暗驚,本不會出現的失誤,可她當時過於在意如何讓她接受自己,反倒越想越生氣,手法上便下意識的加快了動作,烹調時也有些分心,所以這的確是一道失敗品,柳依梵無力反駁,雖然對於失敗品一向都是做淘汰處理,可又想聽到苗孤嵐的看法,她才冒險端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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