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初冬起初想躲開秦轅止的想法沒有成功,此時麵對眼前凝眉注視自己的男子,或多或少能想到這個人會問什麽,視線落在秦轅止身旁的女子身上,對於即將談及的事並未有多少意願想要回答。[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什,什麽事?我一直在鋪子裏做活怕幫不上你什麽。”


    睨著男子閃爍其詞的表情,秦轅止覺得自己似乎找對了地方,這個欒初冬一定知道柳依梵的下落。或許就在這融爾城裏。


    “欒兄,我就開門見山的說好了,柳依梵她,可曾來過你這裏?”


    “……”果然如自己所想,秦轅止是來問他柳依梵的去向,欒初冬眼裏閃過一絲情緒變化垂眸抬手挑著桌上的豆子含糊其辭道,“柳依梵?柳依梵不是與你一起嗎?那之後我們就沒再見過,怎麽?她不見了嗎?”


    “實不相瞞,因為我的一些失誤兩人之間有了誤會,所以想要尋她回來,若是你知道她的去向還請欒兄實話相告。”


    “這,這樣啊,不過……怎麽辦,我,我不知道,也沒見過她和誰一起來過這裏,恕我無能為力幫你。”


    聽著欒初冬的話,秦轅止蹙了蹙眉,細細觀察下來,這人怎麽看都表現的過於緊張了,若不是有所隱瞞,實在想不出他為何如此。


    身旁巴娥並不了解欒初冬與柳依梵的關係,隻是看著他一口否決的樣子有些著急,既然秦轅止會追著來找他,那就證明這裏是個重要線索,可眼前這人一點也起不到作用,總讓她有種白跑一趟的感覺。


    “我說公子,你是不是故意知道卻不說?別耽誤了我們,到時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我,我沒有,知道怎會不說,我也不是討厭秦兄。”


    “欒兄真不知?”盯著男子的神情,秦轅止又問了一遍。


    隻見對方抬眸看著兩人,輕輕點了點頭,他這話說的並不算假,畢竟雖說同柳依梵見過麵,可她要去哪裏做什麽,他們可是全然不知,雖有問過,可柳依梵似乎不想多說的樣子,也便無從繼續問出口,隻是在這些人看來,自己好像真在說謊吧。[]


    “好吧,既然欒兄不知,那我等也就不多叨擾了,若是日後柳依梵有過來這裏,還望欒兄代為轉達,說秦某在京都等她回去。”


    “哦,好,她若是來了,我會記得說的。”


    “那就此告辭。”


    本以為可以有些眉目的線索有了中斷,秦轅止等人隻得離開那個作坊,看著一行人走遠,欒初冬靠在門板便放鬆般舒了口氣,對於對方帶來的無形壓力才多少得到緩解,身後欒初夏走出來望著那些人走遠的方向不解的拍著自家哥哥的肩,“哥,你怎麽說謊呢?柳依梵明明就來過咱這,看那秦公子似乎著急找人的樣子。就算不知具體去向也該告訴人家才對,怎麽變得不厚道起來。”


    “我也不知道,見到那個秦恒就覺得不想說出柳依梵的下落,之前送走她時也感覺好像有些難言之隱,而且,那男子身旁跟著別的女人,這樣子總覺有些不愉快。”


    聽著兄長的話,欒初夏才明白過來他的心思,挑眉笑著拍他,“哈啊,我說你個笨蛋哥哥,該積極爭取時反應總是遲緩,這時倒是有心機嘛,知道袒護那女子了,不過可惜啊,她現在身邊跟著別人,那掌櫃的一定是男的吧?還以為哥哥有點希望,結果還是陌路人。”


    “去,貧嘴,我又沒想那麽多。柳姑娘是個好姑娘,我隻是不希望她過的悲苦,她與秦恒之間若真沒什麽,遲早也會解決的。”


    “是是是,沒想到啊,哥哥經曆了柳依梵這次情殤,變成個大情聖了。”


    二人吵鬧著進了屋子,卻沒有看見作坊旁走出來的男子望進去的視線,男子快步離開那裏不消一會兒就追上了前麵的眾人來到秦轅止身邊。


    巴娥見舒尉回來急忙問道,“可是聽到什麽?”秦轅止叫舒尉留在那作坊時,她就覺察出來皇兄是對那欒初冬的話有所懷疑,實際她也覺得那人話裏漏洞不少,他們都沒說柳依梵是否隻身一人,他就回答說不知跟著誰,很明顯就是見過柳依梵的感覺。<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果然,舒尉點點頭低聲答道,“那兩人確實見過柳依梵,不過似乎了解的並不詳細,隻知人已不在融爾城。”


    “是麽,她果然來過這裏……舒尉,你帶人到附近打聽一下看是否有柳依梵和陽星的下落,這幾日我們就暫時留在融爾城。”


    “咦?皇兄咱們要留在這?不是說柳依梵他們已經不在融爾城,再留在這不也是徒勞,既然有了消息就快些趕路去下個地方,我們的速度快,應該能追上他們的。”


    麵對巴娥的疑問,秦轅止搖搖頭,望著攤鋪前販賣的桃仁否定道,“不,她一定還在這附近,朕有這種感覺。”不知為何,在秦轅止心裏總是十分篤定柳依梵會再次出現在此,甚至覺得不出幾日便會與她重逢,不知是否因為認識欒家兄妹的緣故,這種感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柳依梵,朕會把留給你的傷痛全部冰釋,你千萬不要逃開。


    此時,天空飄起雨夾雪,冰晶雪片落在掌心伴著雨化開成水,幾日來的惆悵來到這裏才像找到希望一般,使得秦轅止總是緊皺的眉心有些舒展。


    巴娥看著此時嘴角掛有笑意的男子,才稍稍放了心,連日來的找尋過程讓她感覺他總是在緊繃著神經,既然已有眉目,還望老天能夠繼續指引下去,好讓這對飽受離別之難的苦命鴛鴦得以重聚。


    另一邊,照顧陽星病情的柳依梵好不容易等男子睡去,才緩步走出房間來到院落坐下,剛剛那男子好似已經看穿她的心思,雖說這次並未挑明出來,但免不了還會流露一絲情緒讓她感受到。


    “唉。”


    沉重歎了一聲,淅淅瀝瀝的冰雨並未讓柳依梵感到寒冷,她劃著木桌上的積水,抬頭望向已經發芽開花的冬梅,日子過得總是匆匆,想想自己已經來到這邊的世界將近一年,認識了不好的人,也結交了相處融洽的人,還計劃外地去到歸轅國以外的國家,這些平淡又波折起伏的經曆伴隨她度過了這些時日,使得她無暇顧及起初那些種種不適應。


    然而對於柳依梵來說卻是新生裏的彌足珍貴,談笑醉月,往事已隨風飄遠,無盡歲月在這段奇跡般的經曆中描寫著另一段旅程。


    所以在柳依梵眼裏,這裏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可算是她生命的奇跡,自然,陽星的存在對她來說也是如此,由最初看清他洗淨容顏後的真麵目,而誤認成習謙,到後來他對自己突然的告白,再到現在所謂的同住。不論是什麽對於她與這男子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回憶。


    隻是自己還能給他什麽?他給予的心意是否依舊無從回應?


    “該接受看看吧。”


    輕輕低喃,柳依梵抬手接下因為雨雪而飄落的花瓣,這樣想著,自己也沒有討厭與排斥的感覺,與龍修不同,不知是否受了習謙長相的影響,柳依梵總覺得,若是陽星的話,自己是可以接受的,雖然這種想法很像是逃離秦轅止而找的備胎,可對於這男子,或許自己是可以付出真心而不說後悔的。


    陽星的愛情總是那麽幽靜自然,未經雕琢,毫不做作,不會摻雜任何其他的想法,單純的讓她恍然還以為是在經曆初戀。早就受過現代社會情感經曆的洗禮,那些利益的交錯,複雜的付出與他的真實形成了鮮明對比。


    “唉……初戀啊,這種時候竟然還會有這種純真的想法。”


    柳依梵苦笑一聲走回廚房端出外焦裏嫩,酸甜適中的辣爆荔枝燈籠蝦走了出來,雨水未歇,她坐在樹下感受著細雨的觸碰,夾起一塊已打成蝦泥的蝦肉吃進嘴裏,辣椒麵代替辣椒,無形的融入到菜品之中,不但沒有減弱口感,反而更將味道藏於其中。


    看著盤子裏的菜,心裏還在喃喃想著,不知秦轅止是否吃過這道菜,若是他吃了會是什麽感覺。因為帝王的身份,秦轅止絕不會對她說什麽“我去弄早飯,你去歇著。”更不會說那種“我會努力掙錢養你。”這樣的話。可是偏偏是這樣的人,讓她久久不能釋懷,以至於陽星說要娶她,她都無法回應一句我願意。


    為什麽呢?自己從何時起就對秦轅止付了全部真心?明明他平日裏隻會對自己調侃與戲弄,為什麽眼裏裝著的獨獨隻有他,看不見別人的好。


    你秦轅止究竟好在了哪裏啊,笨蛋一個,狐狸男一個,看起來那麽風花雪月,還總會看透周遭的一切,如此精明過人,甚至有些招架不起的感覺,本該仰望的男子,為何自己就那麽篤定無法移情別戀呢?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輕輕低訴著這首曾經最為喜愛的《釵頭鳳》,柳依梵手握酒杯,秦轅止甚是喜愛的梅子酒,如今也無法讓她醉過清醒。原來古詩詞的情事也會在自己身上運用上。


    貴族式的愛情是很多人都夢寐以求的,這種愛,高貴優雅受人關注,隻是天意弄人,自己或許真不適合那種擔當。最愛的人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若不是為了利益圖謀,那麽自己起床後仍要與其挽起手來應對世間的那個人,選擇陽星的話,應該做得到吧?


    “不……該是一定能做得到。”


    柳依梵這樣自我催眠著,仍在試圖讓自己忘卻那個已經放棄自己的男子,選擇身邊的存在,此時門口有了動靜,望過去,臉色微差的陽星扶著門板正看欲走出來,她心裏一驚,連忙上前走過去。


    “你怎麽起來了?是餓了嗎?快進屋,外麵雨雪天涼,你別再感冒嚴重了。”


    “我看你在外麵想給你搭件衣服。”


    聽著男子關切的話語,柳依梵一時有些鼻酸,他即使病著也在想著關心她,此男子若是辜負,自己一定會成為十惡不赦的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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